记得住的乡愁

李小英 · 发表于湖北省荆州市 2015-12-21 19:56:34

         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这是总书记为我们描绘的（美丽中国）蓝图。乡愁是什么？乡愁是天上的那轮皎月；是通往村庄的那条泥巴路；是儿时玩伴嬉戏的堰塘；是那一口浓浓的亲切的乡音；乡愁犹如一坛窖藏的老酒，愈久愈香愈醇；乡愁犹如血管里脉脉流淌的血液，那是擎起生命的基元，弥足珍贵；乡愁在诗人余光中笔下是一枚邮票，是隔海相望的深情款款，是魂牵梦萦的殷殷思念；乡愁于我则是老家的那座渠坝。
   每次回老家，从出租车上一下车向着村子的方向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座渠坝。渠坝由西向东延伸，雄踞在湾子入口处，老家村子分为两个湾子，前湾和后湾，这两个湾子组成了一个生产队，前湾与后湾的距离就是渠坝的长度，一部分农田就分布在渠坝的左右两边。坝头高高昂起，就像一个威武雄壮的勇士守护着脚下这一片土地；坝头的下方是深达好几米的一个大坑，这是以前为抽水挖的蓄水池；现在这坑里长满了青蒿，猪耳朵和野芹菜，渠坝上也布满了荆棘藤蔓，还有大丛大丛的野菊花，渠口是用红砖和水泥砌的槽，有多处已塌陷，渠坝早已废弃多年不用，但它英武的身姿依然昭示着昔日的辉煌。
   渠坝是分田到户以后才筑的。每逢秧苗怀胎抽穗期都需要足够的灌溉以保证顺利的出穗，那时放水要从很远的“经济水库”放水来，而且是限时的，比如一队从早上到晚上几点放水，二队接着从晚上到第二天几点，后面再三队四队这样排着队的，那时的“经济水库”就是我们那里好几个大队（七八个或者九十个小队才被称为一个大队）的命脉。放水因为路途遥远而有很多隐患，有半道打劫的，有堤坝决口付诸东流的，有因过于干旱被堤坝饱了私囊的，总之真正到田里的已是劫后余生无力周全了，村民们开始想办法自救。与别村的农田交界处有一条自然形成的河流，我们称之为“港”，如果从港里抽水来灌溉，既省时省力又有保障，但前提是筑渠，筑两条，一条是一级提水，灌溉一部分农田；一条是二级提水，灌溉另一部分农田。一级提水渠容易多了，只是在田埂上抽槽，用砖和水泥一砌便成，二级提水因为地势原因必须筑一个高高的大坝才能灌溉到那一部分农田。筑这个渠坝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当时的情形又如同回到了大集体的时候，家家户户赶早起来吃过早饭就拿起家伙聚到工地，挖的挖，挑的挑，夯的夯，还有打俄的，喊号子的，讲笑话，说荤段子的，场面热热闹闹，气氛融洽，劳动的疲累消弭于欢快的氛围里，自然是事半功倍，效率奇高了。       自此，我们队里的灌溉再也不用仰仗“经济水库”的开恩了，完全自给自足。再后来，河流不流，港已成往事，如今各家各户都在田间地头打了压井，取地下水灌溉农田了，渠坝无用武之地，渐渐荒疏，却依然挺拔，它俨然已成为一座丰碑，见证着劳动人民的勤劳，智慧，质朴和自强不息的精神。老家的渠坝就是我看得见记得住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