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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刘丽华 于 2016-2-1 08:51 编辑
记得当年卖春联
转眼已到腊月二十三了,年的气氛一天天浓厚起来。见有人已当街摆起了对联摊,我不禁想起曾连续十载写卖春联的“历历往事”。
我第一次卖春联,是一九八五年的腊月三十。当时,我家在黄州体育路原地区建材对面开餐馆。这天下午一点左右,去胜利街购物回来的父亲兴致勃勃地对我说:“丽华,街上卖对子蛮俏,你也去试试呗!”虽然我对自己的“书艺”并没高看,且又有点怯场--从来没当众“写大字”,但还是经不住父亲的热情鼓励,决定裁缝打架--试一铬铁。
当父子俩备齐文房四宝,扛桌提凳,到胜利街中段实验学校东侧一已放假的单位门前摆开摊子时,已是下午两点多钟了。
没想到,我刚写好一副“天增岁月人增寿 春满乾坤福满门”(当时的“首选联”)的四开大门联时,便有了买主。“开张大吉”后,接下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正应了父亲的“俏销”之说。于是我们事先准备的红纸很快告罄,父亲又去七一商场买纸。等第二次买的纸又快用完,父亲打算跑第三趟时,在我附近(原地区幼儿园出口处)卖春联的那位因我的“加盟”而受到冷落的“同行”叫住了经过他摊前的我父亲,将他“买多了”的红纸“转让”给了我们(多少不一抢了人家的生意,当时不无得意,事后想起来不过意)然后收摊回家。
不用说,这位同行走后,我更因对联供不应求而忙得不可开交了。一直写到掌灯时分,才打发完最后一位“顾客”。尽管当时物价低,对联价格便宜(平均两角钱一副),我在那半个下午的时间竟然挣得十七块钱的纯利,相当于那时“低薪阶层”的半个月工资呢。
不过,我的收获还不仅止于此。在我“挥毫走笔”的过程中,不时听到有围观者说“这人字写得漂亮”,“有点艺术味道”。虽然直到现在我的“字”都不配领受这样的评语,但当时着实“极大地鼓舞”了我的“士气”。致使我打那以后,每入腊月近年边,必演“故伎”卖春联。
由于八十年代手写春联当街卖之现象还基本处于“萌芽时期”,整个黄州城只有那么几个人年年赶这个“行市”。我虽然自八五年后每年提前先写一批春联以备应市,但到时总是存“货”过少供不应求。尽管我逐年大幅度地提前写期、加大储量,却总是过低地估计了“形势”。及至到了九十年代初,“同行”的以几何级数增加到几十上百家,我每到年关还是处于穷于应付、焦头烂额状态。
记得九二年,我一到腊月初一便将整令的红纸批回家里,随后便开始裁纸、拚接(长联)和折格等一系列“工序”。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已到了腊月初九了。腊月初十正式动笔。由于书熟写惯,我的运笔速度比较快,只花十天便将一千余副从小到大五种规格的各类春联写好配就。腊月廿二开始上市出售。我在黄州中学的围墙栏杆上密匝匝由长到短地挂了十余米长的一大排,可谓琳琅满目,“洋洋大观”矣。
刚开始两天销得不多,我心想这回总该货够量足吧。没想到一到腊月廿八就莫怪,买联者纷至沓来,这个四对那个六幅;这个八幅那个十对,半天就把我带上摊的春联买走了大半。遂又跑回家(好在路近)拿出一批,结果到天黑又销得所剩无几。我看那势头,估计到销联最“畅”的腊月三十又将出现品种短缺、数量稀少的局面。于是连夜买纸备墨加班赶写。
结果,我连续两个晚上的彻夜挥毫,都缓和不了供不应求的“窘境”。
像这样每逢腊月为书写春联而通宵达旦疲于命笔的情形,直至一九九四年以后花样翻新的印刷品春联逐渐占领市场时,我才得以借机歇手地“退居二线”。--不是我不愿意继续“猛写春联、创收赚钱”,而是年年腊月那段“非常时期”绷紧神经、“上足发条”的“运转”使我有一种不胜其累的感觉。于是就有了想让我这个“制联机器”停停车的意向。
然而,凡事都有个惯性效应,歇了一年后,第二年腊近年来之时,竟仍打不起精神“披挂上阵”了。而有两年没写联上市了,第三年便益发无心“重出江湖”了。就这样,直到现在,我再也没干卖春联的“营生”了。于是:年年腊月黄州城,写售春联少一人--那就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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