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雪了

月无烟 · 发表于湖北省武汉市 2016-2-1 23:5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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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雪了

           近两星期，每天忙的不亦乐乎。还有雾霾，至跑步和游泳亦不能尽兴，忙碌，严寒和雾霾令人的心绪格外灰暗，这日子好没劲儿。

            “我还觉得没趣呢。那又怎么办？“儿轻声接语。

            冬至之后，天果然一日日亮得早暗得迟了。晨醒启帘，雪积白了树木屋顶。屋顶，车身，窗台，树梢堆积白雪，雪渐由疏而密，静听，可闻栖落时欢悦的沙沙声响。回风舞雪，扬若尘沙，四顾迷蒙，  忽然再抬头，已是漫天雪花，银妆素裹，竹枝砌玉。雪片大小如鹅毛，元月的最后一天，雪大概是来和这个月辞行的。片刻，目及之处一片雪白，本想出门跑步，下雪就罢了，偎在家中静看雪落，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也只有下雪天才觉得被窝是如此的温暖。忽然就想起小时候下雪，到堰溏玩冰的时候，那时有雪有冰，没有雾霾，只有天真和开心，没有烦恼。记得当时拿起一块冰，总想拿东西把中间钻个孔，然后拿根草绳子提着玩。有时捏起一团雪，趁姐姐不注意，扔到她脖子里然后飞快跑掉。那个年代，没有手机电视游戏，小孩子都从大自然中寻觅快乐，我们总是冻得鼻头红红手脚冰冷还不想回家。下大雪时，看到远处的田野，四处白茫茫，静谧一片，心情也静得什么都不想，唯愿美好的时光永驻。

            转眼雪又去，只留一丝踪迹。这个清晨，呈现出寒冬应有的气象。滴水即成冰，草木皆尽染。幸得大晴，晨，太阳至云间而出，阳光一无所碍铺照被昨日雪曾轻覆了的世界。路边昨日雪化成的水渍今变为薄而细微的冰屑。雪后的凛寒之气直往头骨里钻，寒气更重了。手插衣袋、白帽红围巾而行。气息寒冽逼人，却无丝毫不适。
                          已是16年2月的第一日，年越来越近了，母亲开始卤炸蒸制食物，其终日始终操劳，关于一菜一蔬，操持一餐一食，虽细微琐碎，却令家更温暖快乐。近年，母亲每日做两顿七八人的餐食，亦越来越觉得心力不足。曾是家中顶梁柱的父母辈，正直接深切地面对衰老、疾病。——这么想着时，心头弥满苍茫。

            闲时总爱翻翻微信，近来加了几个微信群，八小时及睡觉时间外，发红包，抢红包，打趣逗笑，持续地沸腾，偶尔也上去凑份热闹。电商改变了消费模式，让实体店清冷萧条。这微信，也在变革着人际交往模式。床头的，灶前的，桌边的，路上的……散在各处的人，此刻低头对屏，以指尖的点击、发送，共同制造、感触、分享这份细小如沫的俗世欢乐。

            近日翻微信读到两篇有关张学良、于凤至赵四小姐的微信文章。看相片，真实的于凤至，比电视剧里的更漂亮更有气质风度，惜因将自己完全牵系于张学良，她的人生，有着浓重的悲剧色彩。她一点都不缺少才情。与十四岁便流连舞场而后离家私奔的赵四不同，她五岁入私塾，十六岁考入并最终以优异成绩毕业于奉天女子师范学校，嫁入张家后，她主动到东北大学南校法科旁听。张学良的笔墨也属上乘了，在她面前却自愧不如。娶她，本非张学良所愿，之后，丈夫风月场中游戏，赵四小姐横空契入与坚定追随，他与她，虽育有四子女，始终未臻情爱交融之至境。不料，等来的却是一纸离婚协议书。她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打电话过去，少帅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还是我们，我现在依然每天都在唱《四郎探母》。他为她写了一首诗：卿名凤至不一般，凤至落到凤凰山，深山古刹多梵语，别有天地非人间。看到诗，她立刻哭了。
大洋彼岸疗病并顽强生存的她，逝前，将自己打拼得来的财产全部留给早已与她离婚了的他。生前，她空等他五十年甚至至死也不得见上一面，死后，她特意留给他的墓穴也一直空置。半个多世纪，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她一直期盼着和少帅的重逢，只是，人生自是长恨水长东。直到 1990年3月20日，九十三岁的她孤独地长眠在洛杉矶比弗利山玫瑰公墓的黑色大理石下，这个愿望依旧没有实现。她墓碑上的名字是：凤至·张。在她心里，他永远是她的丈夫，她吩咐在她的墓旁留个空穴给少帅，希望在另一个世界相伴。可是，赵四也在夏威夷神殿谷墓园自己的墓旁留了个空穴，两个女人无声地给少帅出了道非此即彼的选择题。最终，就像生前的选择一样，少帅在夏威夷长眠。美貌、贤良、理性、专情，没能给她换来她所期望与需要的爱。——爱，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