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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小小说) 孙女今年两岁有余。萌萌粘人。手脚如同上了发条,毫不停歇。小嘴纷飞。问题连连。就连出了名的“十万个为什么”都难寻找出答案。可回想起抚育她的经历,说艰辛也不为过。
孙女出生时,体重五斤八两。剖腹产。很是让她娘受了番痛苦。也不知孙女长大后,还会记起她娘孕育她时的艰辛?和生产她时的痛楚?对她娘讲孝心?
孙女皮肤白。眼睛圆。眼珠子清明。犹如蛋清。嘴小。唇薄。唇鲜。唇圈有细细的绒毛。脸蛋红润。泛着些许乳白。同样密布着绒毛。细。红细血管历历可见。白天吃过奶,呼呼大睡。小猫样。乖。仿若仍揣在她娘的肚子里。只是,夜色渐浓。睡眠渐酣。似乎起了变化,哭声渐起。征兆毫无。那声音,尖,细,绵长。省却了诸多过度。煞有力道。全没了初生婴儿的特性。奶,无效;拥在怀里,无效;胳膊抖动,无效;嘴里哼哼,无效;双腿走动,无效;抖动加哼哼无效;走动哼哼抖动都用上,还是无效。直要闹到深夜。说来也巧,深夜一到,就停歇了。比闹钟还准时。也不用再要人哄。但这深夜,却也没得定谱。也难下论断。有人说是哭累了。有人说是闹够了。但个中缘由,却也难于言实。初时,倒也无所谓。久时,倒警了心。抱了去看医生。医生鼓捣了半天,又闭着眼睛冥思了半晌,才悠悠开了腔。说时间差还未倒腾过来。说过几天就会好起来。问要不要开些药。答没用。停一下,望一眼,说再坚持一下。于是,千恩万谢,颠颠抱回家。继续承受。有经见广博的老者见了,说是撞邪了。说要安置一下。于是,颠颠跑去买了香纸,黄表,蜡烛等一类物品,熬到天黑,出外烧化。口中还念念有词。说伢小了,冲撞了你郎们。说我们个凡人,晓不得事,委屈了你郎们。说你郎们大神不计我们这些愚蠢之人过。说今日烧些钱纸,打发你郎们,启程奔前程。叨念完了,钱纸也烧完了,深深一揖。轻拍一下手中的灰尘,猛然转身离去。头是不能再回头观看的。至于为何?也就说道不清了。恐怕就连传授此法之人,也难以言表清楚。而要想追寻明白,却又很遭大能们的白眼。也只有存一丝疑念在心间了。胸中憋积多时的一口郁气,也随之呼出。顿觉人轻气爽。步伐也轻盈许多。笑声也重回家中。当然,在白天日光时分,也没闲着。铺开黄表,提笔攒墨,写下乡间名言“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的君子念一遍,让我家小儿一觉睡到大天光。”一写多张。写完,又不敢耽搁,拿起浆糊,出外四处张贴。有城管瞥见,欲要呵斥,瞅眀纸上内容,笑笑,车转身,离去。可那一刻却还是来到。无奈笑笑,也就默默地再次承受。心中也开始泛起了嘀咕,何时才是个头啊?!
孙女这一闹就是岁半。至于消停,记忆中,似乎微乎其微。反复搜寻,也是无。只是吵闹经久了,偶尔听闻不到,却又大觉不习惯。身体虽已躺在了床上,脑里却还在不停地叨念,莫还不哭?莫还不哭?一直折腾到往日的终点,才堪堪睡去。
孙女的这番折腾,大人们疲乏,憔悴,实是有的。眼见孙女的日渐长大,已吃的那番苦,却又觉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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