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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小小说）
1995年，我上班了。
我在两家公司上班。一家立信，一家亿鑫。
公司在宝成路。
我先去的立信。立信的卖场好大。卖场中摆放着各种品牌的摩托车。一侧，还有家用电器，音响。摇滚乐劲爆。震得人心旌摇晃。竟产生一种莫名的劲道。路人听见了，也只停下扭扭，却并不走近。显出这样做的徒劳。面对如此廓大的卖场，心中除了震撼，却生出一丝不快。至于这不快来自哪里，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扫视了一眼，却没见到半个人影子。侧身穿过巷道，经过一间窄屋，才瞅见两个人。一个年少，一个年老，估计就是卖场的销售人员了。两人坐着，眼睛竟没有看场中的物品。两人并没有闲着，正在起劲地战斗：关三家。烟雾从窄屋溢出，冲人鼻子。辣眼睛。年少的见有人来，警觉地车过头，睁大眼睛，看着，却不说话。我笑笑，问，找老板。年少的瞟我一眼，用手朝上指指，却还是不说话。年老的说声“上头”，眼睛却还是不离手中的牌。两人见我走了，又专心战斗了。我走了几步，停下，扭回头，看了几眼，摇摇头，还是转身走了。心中的不快又多了几分。来到楼梯口，我停下了脚步，适应了一下，才抬脚往上走。穿过狭窄、陡峭、暗黑的楼梯，来到二楼，门开着，室内昏暗，隐约有人，却又辨别不清。我站了会儿，才清楚了。室内五人，两人战斗，两人观战，另有一中年妇女。妇女坐在桌前，专心算账。我敲了敲门，四人扭头，看我一眼，却没说话，又专心娱乐去了。妇女冲我笑笑，问，找谁？
我连忙走进去，笑着答，找老板。
妇女冲里叫道，老板，有人找。扭头朝我笑笑，又忙碌去了。
我这才瞅见，里间还有一间单独的隔间。
隔间的门“咯吱”一声，开了条缝隙，随即，伸出个贼头鼠脸的脑袋来，问，谁呀？
我赶紧跨前一步，笑答，我。
脑袋缩了进去，缝隙也大了一半。却也仅容一人进出。
我连忙走了进去。却不想，额头“嘣”的一声，磕在了门框上。
身后竟传来阵阵嬉笑声。
脑袋站在门边，冲我呵呵直笑。指指另一边，介绍道，他就是季总。
季总赶忙收起桌上的双腿，一脸正色地看着我。头发，一丝不乱。泛着光。
我揉着胀疼的额头，面带微笑地调侃道，季总，你家的门槛可不好进啦！
季总呵呵笑着说，抱歉抱歉！停停，又说，早就盼你来了。又瞪着双眼，冲着脑袋吼道，个巴**，笑个鬼，倒水去。下午给老子改。
脑袋却并不恼。还是呵呵笑着出去了。
季总介绍道，他是曹总。有事找他，没有摆不平的。
我坐下，正准备说话，却见曹总进来了，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曹总将茶水放到我面前，笑着说，你又在挖我凼子。扭回头，冲我笑道，莫信他。哪有你家季总量大？
季总笑着说，克巴**，你又说我不抬你桩。
曹总笑笑，岔开了话题，中午么搞？
季总笑着说，你请客嘚。
曹总说，么叫我请？又不是我的客人。
季总说，克巴**，老该我请。你请一盘不行？
曹总莫名地问，又不是我的老板？
季总笑着答，你当一回老板不行？
曹总一本正经地说，这是你说的呀，那就半岛？
季总答，你看着办。
曹总又问，那他们？指指屋外。又指指楼下。
季总大度地答，都叫上。
曹总又不放心地问，那，场子？
季总瞪了曹总一眼，拉着我的手，就朝外走。指头直点。
曹总二话不说，就去安排去了。
不一会儿，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半岛。
下午，我又去了亿鑫。
亿鑫的场子就显得逼仄多了。场中的摩托车却并不显得少。给人以紧凑感。室内亮堂堂。给人欣欣向荣的感觉。我一见，顿觉神清气爽。心中也舒服多了。屋外正有两人在修理。屋内正有一女子在接待。
我笑着走了进去。
女子眼尖，说声“对不起”，又看着我，笑眯眯地问，买么车？
我答，找老板。
女子也不多话，扭头朝楼上喊了声，又作了个请的手势，又去接待去了。
我微微一笑，继续朝里走。走到楼梯口，站住，静静地看着。心中竟充满了喜悦。穿过亮堂的楼梯，见二楼坐着两人，一个年老的男子，一个年轻的女子，两人也没闲着，坐在桌前，专心忙碌。
年轻的女子一见，即刻丢下手头的活计，热情地招呼我坐下，又去倒茶水，放到我面前，柔柔地问，么事？
年老的男子抬头也冲我笑笑。
我也冲着年老的男子点点头，笑了笑，才说明了来意。
年轻的女子听后，笑着说道，老板出差去了。过几天才回来。说老板都作了安排。说你家今天就算上班了。说你家就在楼上，随便找个位置坐。说你家要是还有么事，说，老板说，等老板回来了再说。
我一听，也就不再说么话了。道了声谢，慢慢品着杯中的茶水。
从此，我就在两家公司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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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6-2-22 00:5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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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荆州市 2016-2-22 10: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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