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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牛斌当然知道这三板斧的重要性,抡的火候与方向对与否,将直接关系到他今后在这弹丸之地的小城发号施令的影响力,因此他慎之又慎。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牛斌本质上,就不是一个“拍脑袋做决定,拍屁股走人”的平庸之辈!特别是他学而优则仕,现在可算是荣归故里,衣锦还乡了。
牛斌属于学者型官员,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就决定了他是一个不事张扬,有理有据,性格执拗的人。
虽然这些有可能与那些整天沉溺文山会海,追逐声色犬马,并且还混得高学历高文凭的诸多同僚有点格格不入,可是并不影响他“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从政目标。
小城位于江汉平原西北部,青山依偎,汉水横穿,水系纵横交错,在四通八达的公路上驰骋,遇见最多的,便是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桥了。
这一天,下乡调研归来的途中,经过一座刚刚修好完工的小桥,突然桥头闪出两个彪形大汉的身影。
“站住,停车!”,满脸横肉的高个子像一只蠢熊一摇一摆地走上前来,拦住车头。“这儿不能走车,喏,从那儿过!”。他用熊掌般粗肥的手指了指一条碎石子铺就的简易小路。
顺着小路的尽头,是一艘锈迹斑斑的渡船。
因为是枯水季节,渡船无需移动,两端直接搁在小河的两岸,当然,过渡是要缴费的。
牛斌佯作不知,问道:“这桥不是已经完工了吗?为什么不让走啊?”
“不让走就是不让走,哪来这么多废话?快掉头!”,矮个子斜着一双鹰勾眼,怪声怪气地咋呼道:“要不然,让你们吃了亏都不晓得是怎么回事”。说完俩人对视一眼,“嘿嘿”大笑。
“你们还讲不讲理?修了桥,不就是让人走的吗?”,牛斌忍耐不住怒火:“你们这不是车匪路霸吗?”
“什么理?在这地盘上,老子就是理儿。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叫你从哪儿走,你就得从哪儿走!”话音刚落,高个子将饭钵似的拳头重重地砸在车头的盖子上。
那副耀武扬威,专横跋扈的傲慢劲儿,就如阎罗殿里面跑出来的凶神厉鬼一般。
随行的田秘书看僵在当场的局面,说:“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这位是新上任的牛斌牛市长,看来这座桥,我们今天是不能走也得走了!”
俩人一听,面面相觑,倏地转身,撒开脚丫子便跑得无影无踪。
牛斌自言自语地说:“朗朗乾坤,怎么能容忍这些牛鬼蛇神横行当道,放纵他们,老百姓不知道会戳着我们的脊梁骨把我们骂成什么样啊!看来,整顿社会治安,是我们的当务之急哦!”
秘书小田在市长办公室可谓三朝元老,他眼明手快,办事干脆利落,只是性格刚直,不擅阿意奉承。所以跟了两任领导后,至今仍不上不下,在半空中悬着。
本来在同学聚会上,已经被诸兄弟姐妹冷嘲热讽,苦口婆心地把心思劝活泛,准备舍去一张脸皮,也去宦海沉浮一把的。
可是,想起牛斌上任说过的一句话:我来这里做官,不求别的,只图社会安定,经济繁荣,百姓安居乐业。谁和我过不去,我就和他不罢休。他又把那点儿小心思压住了。
当小田将饭菜第二次放进电热锅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
此时,市长办公室仍然灯火通明,烟雾缭绕,争辩省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不就是一个可有可无,可急可缓的东大门改造形象工程吗,至于这样不依不饶,揪住牛市长不放吗?也不知道这帮人能捞到多少好处!”田秘书小声地嘀咕着,忍不住用手捂着嘴,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
只有他最清楚,牛斌从早晨下乡检查“千村千堰”工程进展情况到现在,没有休息片刻,没有吃过一顿安稳饭。
“同样是工程,兴修水利,牛斌可以赤脚翻田走埂,不辞辛劳;东大门形象工程,他却一议再议,生怕多用了一分一厘纳税人的钱。这年头,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的官儿好当,一心为民,两袖清风的官儿难做啊!”
随着对那座收费小桥背后恶势力的深入调查,一个恶迹斑斑,盘踞小城多年,有组织有计划的庞大犯罪团伙渐渐浮出水面。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的巢穴,位于市郊的一栋豪华别墅被马局长带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牛斌一声令下,昔日横行无忌,目中无人的恶霸魔王,全部蔫头蔫脑,像被扎破了的皮球,抖抖索索俯首就擒。公安局马局长小声地问牛斌:“牛小明怎么处理?他是组织者之一”。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牛斌转身对秘书小田说:“经济开发区还有拆迁纠纷,我们得去解决啊!”
车队绝尘而去,拂拂扬扬的灰尘落定,竟然像暴风骤雨后的田野,一片清明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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