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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恩施市 2016-6-9 21:5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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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胡未觉 于 2016-6-10 09:06 编辑
“映山红是黄的”
我们从小就有“应山红”情节,每到春季,漫山花开的时候,大家就说:“走,到中华山掐‘应山红’”。后来看了电影《闪闪的红星》,才知道“应山红”实为“映山红”,并非应山所特有,一时还真让人有些沮丧。继而知识稍长,晓得了映山红只是杜鹃花的一种,而杜鹃花也不仅是红的,还有别的花色。我曾有幸在中华山亲眼见到过黄色的杜鹃花,那是在高中时代……。
现在的学生读高中,按成绩可选择自已心仪的学校,而我们读高中时都是就地入学,我所就读的高中叫广水镇中学(现在的二中)。换了新学校、新环境,唯一的新感受就是劳动多了,每个周六下午大扫除,另外还有一整天的劳动。劳动也很单调,就是挖山、挑土。当大家对高中的无聊已近绝望时,忽然转机来了,在毕业的那个学期里,学校决定我们班改为“园林”班,实行开门办学,办学的基地选在中华山林场下面一个负责茶叶生产的分场,这个分场在中华山主峰下。我们欢呼雀跃,把数、理、化的课本撕得粉碎,丢得满教室都是。
在进山的前一天放学的时候,妮妮从我家门口过时被我妈把她叫住了。妮妮父母在异地工作,她寄住在她姨妈家读书,住处离我们家不远。妮妮嘴甜,每次从我家门口过时都把我妈喊得特喜欢她。我妈叫住妮妮,很忧虑地跟她说:你们到中华山我别的不担心,就怕小三子(我小名)到水库洗澡,想找你们老师又不晓得老师住哪里。妮妮说班上今天专门订了公约,不到水库游泳、不单独活动、不损毁中华山的一草一木……每人都签了名,不签名不准去。我妈说托你还是帮我把他盯紧点,他是个打不死的程咬金,刀架到脖子上不悔改的家伙,那个公约管用?妮妮就为难了:那他听我的?我妈说你是班长(我们班长是体育健将,除了比赛就是训练,妮妮是学习委员,常年主持班上工作,大家都习惯叫她班长),又比他大点,只当是他姐姐,他敢不听你的你就投教师,回来再跟我说,我不揭他的皮!妮妮就抿着嘴偷偷笑。我横了她一眼,我晓得那笑的意思。我从小就有个毛病,从春末开始直到深秋,一天不到河里或水库去玩就不自在,就像邪教习练的痴迷者那样不能自拔。而我的妈是绝对禁止我下水的,为此她“培养”了许多眼线,一旦我偷偷跑到河里或水库游泳,不慎被她的眼线们发现并告密,一顿毒打是跑不脱的。——所以,我常常被鸡毛掸子抽得浑身血毂轮。这类丑闻是忌讳别人尤其是同学知道的,无疑,妮妮是晓得的。所以,我恨她的笑。
我们背着背包,一路欢歌,沿着长冲河往上游走,一直走到中华山水库大坝,来接我们的船早早就停在了那里(那时还未修通广水到中华山的大路,要到林场或莲花村,要么走水路,要么就走三道坡那条山路)。我因走在最前面,见了船就忍不住第一个跳了上去,谁知船就急剧地摇晃起来,随着同学们的惊呼和老师的叫骂声,我也兴奋的大唱起来: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梢公刚把船稳住,妮妮就急急忙忙跑上船来,一上来就把我的衣袖抓住,满脸苍白。老师对妮妮说,你还怕他跳水呀?又骂了我一声冒失鬼。晓林说这家伙属水老鼠的,掉进水里也沉不下去。妮妮对老师说:他的妈让我给你带信,不准他下水。老师说他敢,哪个下水处分哪个!我说真倒霉,碰到几个管家婆。
我们下船的地方,好像是现在国税山庄一带,当时那里还是一片田园,住有人家,叫做什么“独屋”,从那里往中华山主峰方向翻过几个山岭,就到了那个生产茶叶的分场。说是个分场,实际上就只住了两个林场职工的家庭。两对夫妇都是武汉知识青年。到了那里,无异是到了洞天福地,我们兴奋,分场的孩子和狗也觉兴奋。
分场的生活充满诗意。清晨,我们在云雾中做操,操做完了,头发也被雾气湿润了;饭后,跟着林场的工人们一边进行茶叶管理,一边听他们讲解茶叶的种植、管理和烘制;休息时,林荫下,小溪旁,男生一堆,女生一堆,男生吹口琴,女生唱歌……。真是日月如梭,时光苦短。
在男女生的唱和中,也有少数被排挤在外,像我、晓林,还有几个年龄偏小的调皮蛋既不会唱也不会吹的,都不大受欢迎。我们在男生这边吧,他们吹琴时谁个后劲窝进了沙和小石子都找我们;我们到女生中去玩吧,她们的口袋进了虫子、辫子上长了草也怪我们。我们和分场的狗一起被他们撵得只能在周围转悠,无奈时只能爬在较远的山坡上看他们的西洋景。张三说那几个老是眉来眼去,几不正经;李四说这几个总是勾勾搭搭,好不害骚。晓林说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我们就都说直起鸡皮疙瘩。时间长了我就觉得无聊,他们几个也说无聊,我就说我们到森林里去玩吧,这么大的树林该多好玩。他们几个都吱吱唔唔的,有的说老师说,有的说怕长虫,反正不愿意离开,说就在这里看这些活宝们丑态百出。我不理他们就独自钻进了林子,向中华山主峰跑去,我想去看看它究竟有多高。
走在林间的小路上真惬意,不知名的小鸟在你身旁前蹿后跳,好像一把抓得住,眨眼间却又飞到你头顶上的枝上不知是骂你还是在笑你;路边,一丛丛的鲜花,有映山红,还有更多叫不出名的,映山红我一把把地往嘴里塞,不知名的花就一把扯下随手抛弃,“不损坏一草一木”?狗屁!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开始我走着,后来就跟着松鼠跳着,边跳边随鸟儿一起唱着,谁说我不会唱歌?狗屁!我和小鸟唱得一样好听。(本节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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