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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大姨父,现在想来,似乎也没得么家出奇的场景出现。就是与妻的亲事订下后,妻说,该去拜访一下大姐了。我问,几时?妻说,这个端午吧。我说,好。
于是,回家去作准备。
那天,起了个大早,骑上自行车,双双上路了。
此时,晨雾正浓。距离两三米就看不清了。好在在乡村,担心不了来往车辆的添乱。骑行不了多久,感觉头上湿湿的,凉。用手一抹,一手的水。甩甩,又继续前行。耳中只闻呼呼的风声,和呜呜的鸡啼声。扭头四顾,却只见满眼的雾。至于路上的颠簸自不待说了。好在一人一车,一路行来,倒也感觉不出大累。也是年青气盛劲头旺,直骑到水洪,才有了喘息和疲乏。遂下车稍事歇息。再上车,妻讲了大姨父的过往。
原来,大姨父家也属沔阳禾场。七二年搬迁去的汉南乌金农场。先在大队当团支部书记,后到纱帽建筑队当采购员。因计划生育离职回家种地。背了一屁股的债。人讲义气。能说会道。钻劲大。家中两个老人,一个妹妹,三个小伢。都是些能吃不会做的主。也正应了那句,吃饭一桌人,做事没得人的话。
我们直到下午四点才到纱帽。虽七十多里,好在一色的水泥路,倒也不觉得累。只觉得一路的新奇。又七拐八弯,才到黄陵巷。走的我都有些发毛了。我问,还有多远?
妻笑笑,答,前面那排房子就是。
我抬头一看,树丛中,隐约几丛屋脊,灰扑扑的。相隔不过一二里路。
我问,么去?
妻答,抄近路。
于是,舍弃大路,走上了泥巴路。虽是泥巴路,却也不沾车轮。推起来倒也轻松。
行了大约十来分钟,妻见前面有一男子正在弓腰挖土,面现喜色,说,那是哥哥。遂大声汪嚷。
男子初没在意,仍弯腰挖土。见声音仍在继续,遂直起身子,手搭凉蓬,细瞅。
此时,日已西下,正在树丛间挣扎。那红色,涂抹得满天满地都是。人也跟看沾了点光。都象金人。
男子看清了,遂大声回应,你稀客咧。声音沉稳,语速迟缓。虽站着没动,手却不闲着,不停地擦拭铁锹上的泥土。待我们走近,男子提起铁锹,说了声,回家。带头向前走去。又看见旁边的我,先是一楞,接着扭过头,问旁边的妻,他是?
不待妻回答,我连忙接口,哥哥你好,我叫汪财享,以后叫我财享吧。
男子哦了声,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连声说,好好好,走,回家。说着,让开道,让妻先走,与我同行。话语滔滔,显出十二分的热情。叫我这个一天到晚都在磨嘴皮子的人都自愧不如。
我见他这么热情,也抛开了初次见面的生涩,开始了回应。
二人谈兴渐浓,直到回到家里,吃饭,休闲,都未割舍。
姨姐在旁见了,也不打搅,只静静地听。末了,只说了句,今日还真见到了知音。笑着走开了。
至于我们都在说些么家?其实,也没得么固定的话题。说东扯西拉也不为过。当然,我也知道,这里面也有考察的成份。但我也很实在,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决不装。
双方最终在一阵大笑声中结束了这场较量。
从此,我也认识了这个大姨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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