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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6-11-11 12:4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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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我家做楼房。
一楼圈梁都已浇灌完结。也已晒三天了。都干透了。正等着上预制板哩。
我站在楼梯口，看着这一切，心里竟起了莫名的感触。谁能想到，我一个被人称作懒虫，搬出去就要饿死的人，在武汉，竟能造高楼了。这之中的奋斗，艰辛，痛苦，又有谁知？
这时，上来个人。冲我笑了笑，就开始左瞄右瞅了。
我也笑了笑，却也认得。才认识不久。人称聂歪歪。也并非他的腿歪。而是腰间盘突出，脊椎变形造成的。聂歪歪也是瓦匠。据说，手艺了得。人称“一眼准”。应城人。离我家不远。就在塆子头前。出来进去，都要经过。
聂歪歪看了会儿，笑着说，汪老板啦，这墙不平嘚。
我惊疑地看着聂歪歪，却没说话。
聂歪歪笑笑，也不以为意。然后，一一指点出来。
我担心地问，要不要紧呢？
聂歪歪摇摇头，坦诚地答道，问题不大。上板后，还要找平的。说完，下楼去了。
我即刻叫来父亲，说了刚一刻聂歪歪的话。父亲笑笑，却不以为然。淡淡地说，哪这好？水平都还有走形的时候哩。父亲也是个老瓦匠。太熟悉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了。父亲见我还是一脸的不快，解释道，都是吃这碗饭的，说多了，别个嫌我这个爹爹太结梗了。再说了，别个师傅们刚来，还拜了码头的，我就更不好多说么家了。说完，父亲又下楼忙去了。
看来，父亲这个老瓦匠还是蛮讲江湖的。
这时，工头上来了。问明情况后，一刻不停地测量。
结果果然和聂歪歪说的分毫不差。可见这“一眼准”的绰号不是白叫的。
此后，再见到聂歪歪，不禁高看几眼了。而对于这样的高人，我从来都是敬重有加。
心中虽有这样的念头，但双方终是没得机会走到一起。碰到了，也只是笑笑，点点头，过去了。
毕竟还是街坊。
后来在肖包头的工地上，亲眼见证了聂歪歪的手艺。那还真是“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没有金钢钻，么去揽这份瓷器活”？
肖包头的工地已近尾声。只下剩二三四楼几间厕所了。
这一日，肖包头请来了聂歪歪。我做小工。做这小工，比行墙小工轻闲多了。瓷砖摆好，水泥灰放一边，就可站在一边看大戏了。
正在忙碌时，肖包头来了。聂歪歪边做事边说，你说我今日能刊几间厕所？
肖包头笑着说，三个。
聂歪歪说，你肯给这多钱？
大工贴完一间，一天的日工钱八十元就到手了。贴多了也无用。白搞。知道其中的关窍，大工也按量去做就行了。
肖包头说，你贴不出来。
聂歪歪却笑着说，三个吃了点亏。两个，绰绰有余。半天一个。信不信？
肖包头说，不信。
聂歪歪站直身子，盯着肖包头说，两个搞完哒，你要是不给的我。我不把你堂客都抢走。
肖包头呵呵笑着，终是没有答应。笑着下楼去了。
事后，聂歪歪还真贴完了两间厕所。等把卫生做完，下楼，夕阳还在天边燃烧。
聂歪歪领完钱，却到处找肖包头。
为何？
还有一个厕所的钱没到手啊！
可见这聂歪歪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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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十堰市张湾区 2016-11-11 17: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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