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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在塆子里说话,没得哪个人肯听。
不听麻子的话,不为别的,就是麻子这个人的个性太强了。随搞么家,麻子都不吃半点亏。
久而久之,塆子里的人,都对麻子敬而远之了。
麻子知道了,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了。
麻子也硬气。从此,麻子也就不再与塆子里的人来往了。
塆子里的人都说麻子是个“麻怪”了。
麻子家有两个儿子。两个姑娘。大姑娘与大儿子都已结婚生子了。也都另立门户,独家另过去了。小儿子和小姑娘,也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小儿子谈了个从乡下来的姑娘,正在热恋中。小姑娘一时还没主,正待字闺中。
老伴已多时都在麻子耳中唠叨了。
麻子听了,却也不急。
麻子想,凭小姑娘的长相,么搞都要找个吃商品粮的女婿了。
到那时,塆子里的人,不都象蚂蝗样吸拢来了?
麻子心中有了这个计较,出外找人的次数也就多了。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麻子如愿了。
麻子得知这个信息后,麻子脸上的麻子都喜平了。
麻子回家跟小姑娘一说,小姑娘也同意了。
麻子听了,更是喜上眉梢了。
当晚,麻子喝的烂醉如泥了。麻子心中的那份牵挂,也就放下来了。
只是还有一点,麻子却隐瞒了。
这个伢是个跛子。
没有不透风的墙。麻子家说女婿的事,还是等塆子里的人知道了。
塆子里的人,也有认得那伢的。都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都说麻子想钱想疯了。都说麻子也不顾自家姑娘的死活了。
麻子听了,先是一惊。后是闭上双眼了。心中不禁一阵长叹,惋惜一桩婚事,估计就这样搅黄了。
小姑娘听了,去问麻子。
麻子睁开眼,缓缓地点了下头。
小姑娘见了,自是心伤。小姑娘擦了把眼泪,大声问,为么家?为么家?
麻子听了,淡然一笑,一本正经地答,为了塆子里的人,都看得起我!
小姑娘哭喊着问,那我呢?
麻子不以为然地答,姑娘本是菜籽命,撒到哪里是哪里!
小姑娘睁着一双泪眼,定定地看着。
过了会儿,小姑娘含着眼泪,转身跑了。
第二天,塆子里的人,在塆后的鱼塘里,发现了小姑娘的尸体。
老伴得信,自是嚎啕大哭。
麻子听了,竟一下子愣神了。
塆子里的人,从此离麻子更远了。
麻子从此哪里也不去了。就坐在自家台阶上,口中不住地喃喃,么就······么就死了呢?这好······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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