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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伯娘是福海伯伯的老婆。石伯娘长的也还耐眼。只是过于小巧了些。与高个福海伯伯(欲知详情,请参阅拙作《乾坤》)站在一起,又显得细小了些。看了,蛮刺眼。可就是这样个身个,居然也能组合在一块。看来,这老天也是个老顽童了。但,世间事又哪那么都是十全十美?连别个唐僧带了一班师徒,都死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也才只取回“阿弥佗佛”这一句真经了。而这些,似乎都离我们太远了。我们也没得这个能力来管辖了。我们只说眼前。我们还说石伯娘。
石伯娘初进汪家门,倒也贤惠。上敬公婆,下怜小叔。倒也叫人称道。只是后来,小叔福全二爷接了凡原婶娘,石伯娘那脚手,就没得以前勤快了。应答也没得以前气快了。有时,即便响应了,那身影,却又时时不再房门口闪现了。
婆婆见了,自是不好多言了。心里有气,也不便发作了。婆婆又瞟了眼紧闭的房门,婆婆瘪了瘪嘴,挪动一双小脚,巴嗒巴嗒,走去做去了。
婆婆这叫喊的,自然就是大媳妇石伯娘了。至于二媳妇凡原婶娘,才来没得多长时间,也不好即便开口支配了。
也不是婆婆气量宽,放纵媳妇。实则婆婆才当婆婆,这一时半会儿,还转不过弯来。也搞不清这婆婆该么来当了。又加婆婆本来就性子绵软,又是个闷茶壶。内里有货,急赤白耐的一时就更难倒出来了。
爹爹就没得这好的性子了。爹爹见了,自是在家大声嘈吼了。说出来的话语,自是难以入耳了。
这一吼,倒也管用,总算吼出一个来了。却又不是石伯娘。而是那才过门不久的凡原婶娘了。
凡原婶娘瞟了眼盛怒的爹爹,慌慌地寻了婆婆去了。
至于分辩,那是打死都不敢去做的事情了。
毕竟旧时代过来的人,这些礼数,也还是懂得的了。虽然解放了,新社会了,旧礼数都打灭了。可这一时半会儿,又哪能尽从脑中剔除干净了呢?
等到石伯娘从房里出来,那事,都已做完了。
凡原婶娘在家又呆了几天,就和福全二爷一道回娘家去了。
这叫回大门。
这一过,自是一两月了。
这也是乡村里的一种习俗了。
家里从此又归石伯娘一人操持了。
石伯娘也自觉。亦如以往样,做着媳妇应做的事情了。
这一日,石伯娘坐在大门边纳鞋底。一时性起,竟忘记做饭了。
这时,三弟福林三爷从外回来,石伯娘见了,赶紧笑着招呼道,等下,把这几针纳了,我就去做饭。
福林三爷瞟了眼,却也没有理会,就去厨房了。转了一圈,又回来了。看着石伯娘,没好气地问,我姆妈呢?
石伯娘答,推磨去了。边说边不停地纳。还有几针,这只鞋底就纳完了。
福林三爷二话没说,操起门角落一根细竹杆子,刷的一下打了过来,边打边骂道,个狗日的,你也等倒我姆妈来侍候你?
石伯娘的脸上顿时起了条血痕。一股刺痛,直钻心腑。石伯娘揉搓着伤处,含着一双泪眼,愤恨地盯视着福林三爷。
这时,婆婆爹爹回来了。见了这一场景,二话没说,下厨房去了。
福林三爷自觉理亏,丢下竹杆子,跟着也去了。
至此,石伯娘恨死福林三爷了。连带着爹爹婆婆。
多年后,福林三爷为当年那事反复赔礼道歉。可石伯娘却就是消除不了心中这口郁气。
石伯娘在家受了气,石伯娘就更加思念起远在丹江口的福海伯伯了。
没过几天,石伯娘扯了个谎,清了几件衣服,提着包袱就去找福海伯伯了。
从此,石伯娘才免去多少无枉之灾了。
石伯娘也从此做起当家女主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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