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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从西安回来了。
杏儿只是单身一人,黯然神伤地从西安回来了。
一下飞机,杏儿茫然地四处观瞧,心中只感到一片凄凉。儿子没回来,舅侄儿子也没回来,这叫杏儿如何向兄弟姐妹们交待?杏儿又向哪个去求助?去诉说心中的那份委屈?憋屈?打前夫的电话,前夫说,就让他去搞吧,还可多长些见识;打小林的电话,小林只是说,回吧,回吧,家中事多,说到儿子朋辉,小林只是支吾,再说,也只是一个劲地催促,要杏儿回,再想说些其它,发泄一下,小林却又象鬼打起样,推说有事,就挂断了电话,昨天小林还来电话,杏儿见了,心中一喜,觉得这个男人,还真会体贴人,可接下来的话语,杏儿听了,心都寒了,就听小林说,你要再不回来,就跟你离婚,唉,难怪别个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这还没到大难,我儿子朋辉,只是心大了些,不知外面世界的深浅,才误进了传销,这也不是么人死人亡的事情,你就这么急慌似火地跟我一刀两断?你怕我是泡鼻涕,硬要粘你身上?唉,当初要是听人劝,忍下那一口气,也不至于与朋辉他爸离婚,也不至于有个么难处,不说安慰人几句,还说出这心寒的话。难怪老人们都说,这两处的饭好吃,这两处的人难为啊!
回?你怕哪个不想回?来这些这多日子,吃没吃好,睡没睡好,眼一闭,见到的就是朋辉,就是冬冬。
大姐来过几回电话,问候几句,就又提到舅侄儿子冬冬,说你随么搞,都要把他搞回来,不然,这日子再也不想安逸了,冬冬他爸爸,不要说不让你过安生,连我们也不能安生,至于我的儿子朋辉,提都不提一句半句,她就只想着她的舅侄儿子,我的儿子呢?不也是她的亲人?难不成我的儿子就是抱养的?隔了一层?即便是抱养的,他都喊了你这多年的姨伯,就是假的也变成真的了嘚,毕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抚养成人的嘚,何况他还是我怀了十月,生下来的亲生的嘚,唉一一。
小姐倒是热心,一天一个电话,有时一天一两个呃,说的话语,听了,倒叫人心暖。
大哥那里,唉,更不消说了,想跟他打个电话,讨个主张,可一见了我的号码,就挂了,有时不挂,却也不接,就那么等它响,搞到后来,杏儿也只得把电话挂了。
为难了多日,煎熬了多日,杏儿还是决定回来了,不回来,又能么搞?一星期的假眼看就快完了,儿子们不回去,自已那一日三餐还要顾嘚,靠哪个?前夫?小林?哼,以前,还有这个想法,也想过,等儿子朋辉成家了,自己和小林在一起,好好过完下半身,现在看来,也只是一堵冰墙,一有个么风吹草动,就化了。在这里,脚踏生地,眼看生人,找哪个来出主意?还是回家,回去后,一边上班,一边找人讨主意,心里也有个底。
于是,杏儿在昨天中午,就去定了机票,就决定回来了。
临上飞机之前,杏儿又跟儿子朋辉打了电话,说我回去了,你几时想通了,几时回来,家里还有你的床铺哩。儿子朋辉倒也干脆,说妈你回去吧,我都投了这多钱,回去聊别个笑话,我呆在这里,不成功,变成仁,你郎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挂了儿子的电话,杏儿又跟冬冬打,冬冬却还是那句,就在这里,说完,就挂了。
杏儿愣了会儿,叹息一声,默默地一步一步地挪上了飞机……
杏儿刚走出大楼,就听一个声音在叫,幺爷,幺爷。
杏儿循声望去,就见舅侄儿子坤坤,正朝自己招手,杏儿眼一热,眼泪止不住地流淌,身上涌起一丝暖流,杏儿脚步轻快地朝坤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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