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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树国在公社当“背袋干部”当的好好的,却不知发了哪门子疯,硬是要去参加高考。
那天是个晴天。天气虽说有些燥热,之中的人却也还能承受,也影响不了人的心情。
邹树国瞅准了书记进门,邹树国蹬蹬几步跑去,进了书记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得其他的人,来找书记办事的人都还没来哩。
书记刚脱去衬衣,正准备挂上衣架时,猛见斜刺里伸出只手来,接过了书记手上的衣服,挂在了衣架上。书记先是一愣,待看清了来人,书记笑着说:“来,树国,坐。”
邹树国笑笑,却没坐,仍是那样笔直地站着。
书记一愣,问:“有事?”
邹树国答:“我想去高考!”
书记疑惑地问:“你?我?家里?”
邹树国答:“我就是不想叫你郎庇护我一辈子,我才要去高考!”
书记点点头,又担心地问:”家里?“
说到家里,邹树国就低下了头。
邹树国的家在乡下,家口繁多,邹树国老大,手下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父母身体欠佳,母亲长年累月头上缠了条毛巾,说是头疼;父亲经年累月腰间扎了根带子,说是腰疼。邹树国长到十六岁半,书记舅舅托关系,就要树国去当了兵。
那年,邹树国正在读高中。听了父母的话,也就答应了。
本来邹树国是想把高中分毕业的,因为书记舅舅私下里已经跟邹树国许过愿,说只要他高中毕业,他就把他搞去当干部。虽然不是在编干部,搞个“背袋干部”也不是不可能。邹树国读书时,就住在书记舅舅家。书记舅舅也没得外人,只有个独生姑娘。舅妈也喜欢邹树国,也有心想来个亲上加亲。邹树国与表妹也谈得来,两人的心中似乎也有那么一点意思,只是年纪尚小,才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现在父母这样一说,邹树国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毕竟邹树国是个懂事的伢儿,也想减轻点家里的负担,只是没得机会,才一直没有付诸实际。现在有了这个机会,邹树国又岂能错过?再加自己现在大了,也懂人事了,倘要继续与表妹那样缠绵下去,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本来书记舅舅是不想管这闲事的,可又耐不住姐姐的哭天抹泪,书记舅舅还是答应了。再加自家姑娘在旁一再敲边鼓,书记舅舅搞的劲头越发的大了。私下里却还一再追问,姑娘只是羞涩道:”男儿志在四方。“书记舅舅觉得姑娘说的在理,也就越发的下力去搞了。
按照年龄,邹树国还差了半岁,可从邹树国的个头来看,却又看不出只是个十七岁不到的小伢,说他有二十岁都有人相信。
邹树国去部队也还争气,三年不到,就入了党,又年年都是班长,三年半上,有了个提干名额,部队也来人内查外调了一番,也都是满意回去了,书记舅舅就在家里等着邹树国的好消息。可最后,却被一个路子更野的人顶替了。邹树国年底就复员回家了。回到家里,邹树国看了家里的状况,邹树国就像个小伢样“哇哇大哭”了。邹树国哭着蹲下身子,打开行李箱,将里面的军服悉数把给了弟弟们,提着行李箱去了书记舅舅家。书记舅舅得知详情,唏嘘了半天,也只得安慰了邹树国几句,也就不好再说么家了。没过多久,书记舅舅扯了个由头,把邹树国搞去当了”背袋干部“。主管团委工作,又因邹树国是复员军人,又兼管每年的民兵集训工作。邹树国工作也上心,没要书记舅舅操一点心。还年年都被评为先进。
后来,书记舅舅的姑娘大了,高中毕业后,书记舅舅又把她搞去当兵去了。据说,提干的可能性蛮大。
现在,书记舅舅一听邹树国却想要独立,不断不恼,反而高兴,毕竟外甥大了,有自己的思想意识了。书记舅舅见邹树国一脸的愧疚,笑着说:“好了,我去跟你爸妈去说。别让我失望!”
邹树国“嗯”了声,感激地冲着舅舅直流眼泪。
书记舅舅一见,指着道:“你,你,还是书记哩。”又看了一眼,道,“你那工作?”
邹树国双脚一并,道:“保证完成任务!”说完,转身大踏步地走了。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从此,考试大军里又多了一位新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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