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小小说）

老游湖 · 发表于湖北省武汉市 2018-3-10 18:16:55

无奈（小小说）
作者：老游湖

　　今天是母亲的生日。
　　这是三天前，母亲遣小弟来告诉的李金姣。
　　李金姣记得，小弟说，这个生日，大哥二哥说了要大办。母亲今年已六十了，李金姣当时听了这个消息，心里就想，也该大办了。俗话说，人活七十古来稀。这六十，离那七十也不远了。小弟说完，转身骑上自行车走了。李金姣说要弄饭小弟吃，小弟都不肯。小弟上车没走多远，又停了下来，掉头叫了声就要进屋的李金姣：“姐。”喊完，急忙掉转车头，又骑了过来。
　　李金姣听见了喊声，又缩回了已跨进去的脚，扭头望着骑到面前的小弟。
　　小弟停下车子，支稳当，在兜里掏摸了会儿，抽出手时，手里已多出了一个红包，小弟紧走两步，伸出手，递到了李金姣面前：“这是母亲叫我给你的。”说着，一伸舌头，颈子一缩，头一摇，补充道，“差点忘了。”说完，也不待李金姣答话，转过身去，紧走几步，“咔哒”一声，燕子样地飞走了。
　　直到看不见了，李金姣才收回视线，好奇地将中指食指伸了进去，缩出来时，手指间已多了一片纸，那赫然是一百元钱。李金姣数了数，竟有五百。看着这钱，李金姣的心里顿时明白了，母亲这是怕自己到时出丑啊！可当初，唉，李金姣理了下那如枯草的头发，走进了低矮的茅草屋。
　　坐在堂屋里，环视满屋的破烂家什，李金姣的心里犹如刀绞。当初，母亲为了兑现承诺，硬是把她嫁进了这个家。可成亲的第三天，男人就被抓了进去，说是牵涉到了一桩大案，刑期为无期。就为这，李金姣都有五年没回娘家了。这期间，母亲也来过多次，也是一再道歉。李金姣听了，也不言声，只是搬起锄头，下地去了，直到麻了眼睛才回家。家里早已没了母亲的影子，锅里却有热腾腾的饭菜，李金姣含着泪水，吃了下去。
　　这天，李金姣起了个大早，细心地清洗了凌乱的头发，又抠抠索索，翻出做新娘那天穿了一次的新衣服，又从柜里拿出昨天才做好的布鞋，摆放在了一起，出门喊来自家的婶娘，吩咐了一阵。这才梳理好头发，穿上新衣新鞋，提起园里采摘下的蔬菜，捆绑在借来的自行车上，去为母亲拜寿去了。
　　可那心里，却尽显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