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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8-7-29 05:4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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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的那年，我家向集体上交了一头体重超过了一百八十一斤以上的标准一级重量的大肥猪。政府给了收购价外奖励了四十二斤平价粮。父亲得了一张平价粮单心中欢喜，但家中一时无钱去把四十二斤平价粮买回。
有一天父亲对我说：“猪卖了半年多，大队奖了四十二斤牲猪平价粮忘了买回来。你看看是不是过了期？”父亲拿出一张牲猪屠宰奖励票据交给我。我看了一下，有效期只有半年，过了半年就为过期。“爹，过期了！”
“过期了？”“是！”
“过期了，就过期了！唉！”爹的表情很惋惜。
“废纸一张，没用了！”“过期多久了？”“爹，过期了一个月。”“一个月！哎呀！我怕过期了！果然过期了！要是早一个月把它买回来多好！可是早一个月家里没钱。这个月家里口粮又紧。怎么办？你有办法吗？”
“爹，过期作废。这个我有什么办法？”“儿，我想你明天起早点，你去粮管所看看再说。说不定也有用处。”“好吧！哪我明天起早点去试试！”
四十二斤粮食对于我家来说多大一件事。天没亮，我怀里端着七块钱就起了床，离家最近一处粮管所雨山粮所离我家也有八里路。我到了粮管所，天才大亮。粮管所还没有开门。我只好坐在一处花坛上，等粮管所门市部开门再进去。七点钟一到，有个二十岁大姑娘打开了粮管所门市部大门。姑娘前头刚进去，我后脚跟着进来。
姑娘进去就忙柜台里账目，又点又算的全没把我看在眼里。我一直在看她，姑娘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眉清目秀，一看就喜欢。姑娘偶尔回头瞟我一眼。她是售粮员，她名字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也许她在想这个小青年跟着我后面进来，也不说话，他想要干什么？然而我想她手头活这么忙，等她忙完了一阵子再说。
等到有人进来了买走了一袋大米，我才想起了有事要办。我把票据交给她，她接过来问了一句，“是买大米是吗？”“嗯！”
“买不了！你这票据已经过期一个月了！”她把票据还给了我。我接了票据问：“真的买不到大米了？”她笑说：“难道我和你开玩笑不成。过期作废，连这个你也不知道吗？”“我不知道！”我拿着票据不走，一直在盯着她看。越看越觉得她长得像一个人。她一直在忙对顾客，也没有在乎我在看她。
后来想起来了，她长得就像如关山月画笔下的那个大眼睛姑娘。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拖了大板车的东西要送进来。**袋的东西太重，需要有人去帮他一下才行。我也没人叫我，我走过去帮助他人抬东西，只抬了三趟，前后花不了两分钟。送货的人认为我是营业部她的亲戚，点了下头算是感谢。
送货人问了一句柜台营业员。“这个小伙是你亲戚吗？”她看了一下我点了点头。我如坠入云雾中，正不知如何是好。想不到她说一句话叫我脸也红了。“把你手里票据给我。”我脸红了，弄得她也跟着脸红了。我连忙把票据给了她，只见她在票据上用笔写了几下，也不知道她在写了什么。
“五十斤大米，一角三分四厘一斤。总共六元柒角整。”
“四十二斤怎么变成了五十斤。”我数给她七块钱。她数过钱说：“收了你七块，找回你三毛。”“谢谢啊！”她微笑说：“不用了！我看你人挺勤快的，我才卖给你了！你回家不要对别人讲，过了期的买了米。”
“我知道！谢谢你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背着一袋粮食，一直在想，也许只因帮他人做点小事她就关照我。她那么好，她的笑得很甜美。我一定会牢牢记住；我一辈子祝福她。事隔几十年，这件事一直忘不了。直到最近我去“宋河山庄”路过当年的雨山粮管所，可惜不见了粮管当年的旧时的面貌。也不知她如今在何方何地？我想她一定过得很幸福。
2018/7/28于家乡武穴
【作家简介】饶武：湖北武穴人，知名作家，现居深圳。 深圳市作协会员，著有长篇小说《野鸭滩》、《石头花开》。有文章发表各类期刊杂志、报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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