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情还在痴痴笑笑

冯澜 · 发表于福建省泉州市 2018-9-24 09:51:30

本帖最后由冯澜于 2018-9-25 07:07 编辑

豪情还在痴痴笑笑
   1993年，我师专化学系毕业，执意跳槽，从孝感天地到西陵宜昌。
除了少年轻狂，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对那种农村教师工资经常拖欠3个月的 “尊师重教”的做法无奈，对“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壮举的期待向往，从三尺讲台改行到企业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到了一家嫘祖故居的一家磷矿矿务局，当时国企工资比政府部门的还高，艰苦偏远的工厂又多几十元，我拿160元一个月，很多政府科员只有70元，在一些鄂西山区，1000块的礼金，可以办好喜事娶一个挺好的媳妇。
   有人说，不当教书匠，你选择对了，我笑笑。
   1999年，企业改革，下岗分流，我这有点愣头青的大学生优先失去饭碗。我们的工资先是几个月不发，后来领250元的生活费，三家之口，捉襟见肘。我的那些教书的同学，虽然工资微薄，倒也风雨不动安如山，不必担心“明天的早餐在哪里”。
有人说，你不如当初留着教书，那可是铁饭碗，我笑笑。
后来，在宜昌一路折腾，当操作工，当企业内刊主编、当工程师，待遇尚可，稳定，能过日子，但于心不甘，目前的平淡和无趣，能容住肉体，却留不住自己灵魂。最难容忍的是，顶头上司天天查我这市作协和美术家会员的文章错别字，字间距上下对齐没；为争夺一个工程师指标，办公室的人，恨不得“图穷匕首见”。知足常乐，足不起来，也乐不起起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我随自己性子半辈子，早想不陪你玩了。
   2013年，人过40岁，因为不愿意一眼就看到头--一个带着老花镜佝偻身躯的老工程师20年退休的样子。又离乡背井，到外面折腾，在长途汽车上留下一幅对联：
   三春辉暖无一报枉生孝感

万里海阔有几搏转战惠安

找到一个横批：“棋从断处生”！

为使自己而不是别人“开心颜”，意味着要牺牲家人的团聚和生活的便利，来闽前，有人劝我，过了40岁，应该开始继承前20年的努力成果，开始成为骨干、中坚，你这样选择未必对了----如果是八九十代才开放才毕业年代倒外面闯可以理解，这里当个工程师，还是上市公司，旱涝保收；走了，从0做起，搞不好甚至要流落街头呢，我笑笑。正因为机会不多了！我才痛下决心。
现在，由于市场、环保、安全等因素，堂堂的老东家，有的ST，有些不可一世的董事长锒铛入狱；有车间的大面积减产要放假。
   我呢，远离家乡，尽管从0做起，这几年走狗屎运，内部股票上了市，高级职称评审中，  自己还出了本漫画书，汉口买了房子，没多大虚名，至少在经济上侥幸主动一点。
继续留那儿，现在放假了，估计我又优先被开刀---在办公室政治方面，我总是弱智，关心苍穹日月星辰，不关心人情鸡毛蒜皮。
   再次砸了饭碗，怎么办？要50岁的人，上有老，小有小，负重而行，老工程师，别人给4000的月薪，也不得不去再就业。
   有人说，你出来对了身价至少翻了一倍，我笑笑。 “此心安处是吾乡”，有一天不安，可以寻求他乡哦。
我又想脱离年薪十来万的工厂去安全教育和公益方面的发展，脱离教育战线20年，我又想吃回头草。尽管工作25年，第四家上市公司了，平均每个5年，除了第一个公司寿终正寝大家做鸟兽散外，中间3家都是主动提出辞职，随性而活，是需要代价的，就是现在，觉得还不是完全为自己在活，又想动心思-----甚至想回归故乡和家庭。
一个爱折腾爱流浪的命，在社会大背景下，尽管甘苦自知，尚不是那么逼仄和窘迫，是我们这一代的幸运。而时代不因为个体的暂时的小得失小沉浮而影响其总体的宽容和进步。
心灵的自由高于一切名利，苏东坡，封建专制社会的士大夫，万人如海一身藏，“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 何等洒脱！，我这个有社保有住房公积金的人，如果再有很多担忧是多余的，世上除了生死之外，都是小事。

人难千般好，花无百日红，本是常态。可人们往往只会看到你目前的处境和待遇，不会觉察你内心的需求，社会的变迁，人事的转化，对此时是彼一时的东西，以经济收入在价值多元化社会里，度之显得狭隘了， 果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和别人比，和自己以前比行吗？西陵云蒸，东海潮涌，一路上，我还看到很多风景呢。人要活在自己的心中，而不是别人的眼里时代的进步和社会的宽容，我们更有条件惯看晓风残月。

在泉州清源山，当看到镌刻弘一大师临终绝笔的“悲欣交集” ，我流泪了。当很多事事自己也有些懵懂事，先哲先贤们总是忙着给我们于心灵打开一扇小窗户。
尝试过，不必过得纠结得失，在这世界上，我来过，不怎么乖，按自己意愿折腾几回合，哭过，笑过，有时还快意恩仇，无所谓风起云涌，无所谓电闪雷鸣，这世上，除了活着，总有一点不和希望，推动自己前行，累而无憾，万一偏了、栽了，叫花子被米压死了---自讨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