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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看霜从地上爬起，抖落一身尘土，再望那彪人马，早已跑得不见踪影。唤小校，寻坐骑，看那马，跌跛了腿，只得弃马，领小较向西步行。 二人行了半日，只见一条大岭横在前面，岭脚下一个牌楼，上面大书着：伏牛岭。 看霜道：“好了，过得这座岭，便是潼关地界，还须半日，便可到潼关。” 小校道：“大人，乘天色喧暖，翻过岭去，再寻住宿，可好？” 看霜点点头，说道：“校尉说的是。”
伏牛岭西头，属灵宝县，归大顺军新营总管李岩统辖，驻军三万兵马，多是刚收编的各处绿林寨匪，战斗力涣散，唯一的中坚力量，便是红娘子手的二千亲兵，清一色开封府精壮汉子，个个忠心耿耿捍卫李岩和红娘子夫妇。
看霜二人行至岭头，见岭那头不远处有一颗大怪树，树荫下，挑出一个酒肆幡旗，怪树旁有三间简陋草屋。 看霜见是酒店，心中窃笑。这山岭深处，人烟罕迹，过往客商，莫不匆忙赶路，哪个傻瓜会在这儿歇脚吃酒，莫非是十字坡的黑店？
“哈罗！客官来了，请进，喝碗茶，歇会脚，全免费。” 从草屋内钻出一个人来，满脸堆笑，冲二人招手。看霜见那人一表非俗，身高八尺，碧眼重瞳，虬髯过腹，貌若番人。 好像一个圣诞老人？ 看霜好生奇怪，这荒山野岭处，竟然有欧洲人跑来开店，正好我们肚里饥渴哩。却忘记了刚才想到的十字坡孙二娘的故事。 待二人进店，看霜坐了上首，小校下首坐定，把行李歇了，将宝剑靠在桌边。那洋人端过两碗茶来，唱了个喏道：“客官，先喝碗茶。” 看霜问：“店里有什么好吃的？” 洋人道：“有刚煮熟的牛肉。” 看霜又问：“有无肉包子？” 洋人道：“小店决不卖包子，只有馒头。” “为何不卖？” “在这僻壤之地卖肉包子，疑似黑店，官军知道了是要杀头的，不管是猪肉羊肉做成包子，客人都会去告官府来捕人。” 说来确实是个地道的酒店。 看霜道：“先切一盘牛肉，打一角酒，再来十个馒头。” 那洋人进了后屋，去舀酒。没一会，端上一盘牛肉，提一桶浑酒，摆放桌上，又去蒸馒头。他一边守着炉灶，一边偷眼朝外屋瞅，见二人包裹饱满，料定有油水，便嘻笑颜开，心中有了七八分高兴。 半个时辰过去，看霜仍不见馒头上桌。 猛然想起电影龙门客栈，不禁背后一阵冰凉，浑身打了个冷颤，抬头向小校使个眼色，小校会意，拿起宝剑，垫起脚尖，悄悄摸到后屋。
后屋灶台上热气腾腾，却不见了那个洋掌柜人影，屋侧首墙壁上堆着一捆麦杆，小校掇开麦杆，露出一个窟窿，一阵阴风卷起，透进微光来，便顺窟窿张望…… 不望时万事全休，一望时好不吓人。 原来里间是个屠宰场，满地血水，梁上挂着十几颗人头。 小校吃了一惊，慌忙退出，大叫：“大人，快走，这里是黑店。” 看霜听见，跳起身，夺门而走。 小校背起行李，仗剑断后。 哪曾想，门外早已站立了十几条大汉，不远处，又有一纵人马提着家伙涌来。 看霜不懂武艺，顺手操起门边一根枣木扁担，不要性命了，一路扁担，横七竖八直打出去，倒也打翻了三五个，挣脱了身，一溜烟的向西逃。 小校却是个武艺高强之人，剑光闪耀，随后杀出。
那纵人马领头的是个白衣白裤，头扎红巾的女人，骑一匹蒙古棕色马，远远喊道：“前面的是看霜大哥吗？我们是来迎接你的。” 看霜收住脚步，回步张望，不禁破口骂道：“好一个野娘子，不呆在老公身边，却跑这儿来吓死老子。” 那红巾女子催马赶到，下马道个万福，娇眉上扬，嘻嘻地说道：“小女红娘子给钦差赔罪了。”说罢，丢一媚眼，这一作，让看霜火气顿时消散。 红娘子教人抬起看霜和校尉，重又回到酒店，令人杀鸡宰鹅，置酒相待。 看霜问道：“娘子何故在此开黑店？” 娘子反问道：“哪来黑店？” 看霜指指后屋，娘子看罢，叫士兵去后屋屠宰场，取回十来个猴头，笑道：“大哥认错了吧，不是人头，这岭上猴多，故开了个野味店。” 看霜忙问：“李岩人在哪里？如何知道我来这儿？” 红娘子一皱眉头，凄凄讲起： …… ……
要知红娘子讲起什么故事，且待我喝口酒再叙。
2018.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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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海南省海口市 2018-12-13 10: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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