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牌（小小说）

老游湖 · 发表于湖北省武汉市 2018-11-21 20:47:38

抹牌（小小说）

　　哥哥姐姐一死，母亲像丢了魂样，心也跟着去了。
　　据母亲后来说，哥哥姐姐都是长在三岁时，陡然生病去世的。至于是什么病症，始终是个谜。
　　又据父亲讲，说是哥哥姐姐二人的八字太旺，又属贵人托生，只因地脉太浅，容不下二人，才夭折。而对于哥哥的死，还另有一说。说是哥哥临咽气前，天上陡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临到哥哥断气后，雷电雨依然不歇。后来，父亲在屋内四处搜寻，见到一个矮小板凳，上面还扎着一块红布。父亲试着拿出，放在屋檐下，雷电雨这才歇息。原来，这是哥哥深爱之物！至于这种说法是否属实，还有待考证！但听父亲的话语，哥哥死时，的确有雷电雨出现。至于是否如父亲所说，是专来接哥哥时，只有听之听之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哥哥姐姐死后，母亲终日以泪洗面。
　　多年后，母亲喊脑壳疼，追寻病根，还曾提说过这一节。
　　白天去合作社做事，还好些。男女老少在一起，说说笑笑，思念的心也就淡然了。一到晚上，吃了洗了，一人在房中对着洋油灯独处时，不自觉的，手又伸到了枕头边，拿起虎头帽，猫猫鞋，发起呆来，心内犹如滚油煎。
　　此时，父亲正在五一窑上做事。只在星期天才回家一趟。
　　时间一长，母亲的面色呈了痴呆。
　　祖父母见了，甚为焦虑。每次父亲回家，祖父母总要喊父亲单独说老半天。父亲听后，面色也添上了几分凝重。回到母亲身边时，总是小心应付。生怕一时触犯，触发母亲的伤心处。
　　一日，父亲回家，又聆听完祖父母的一番嘱咐，才一步一步往房里走去。可当进房后，并未见到母亲人影，父亲慌忙转身出房，跑去问祖父母。
　　此时，西边还剩一线红。
　　祖母听后，想一想，试探着说道：“去隔壁彭婶娘家看看，前些天，见彭婶娘喊她去抹牌。”
　　父亲听完，疾步跑去彭婶娘家。挤进房间，放眼一扫，见母亲正在其中，脸上还带了淡淡的笑意。父亲见了，长舒口气，静静地看了会儿，默默地走了出去。
　　回家后，告知祖父母，二老才放下心来。祖母叹息一声，庆幸道：“多亏彭婶娘救了这一家人！”
　　有了这一爱好，母亲也不再憋在家中，只要有空，就要跑出去抹牌。连家务都懒得去做了。
　　祖父母心中虽有不悦，却只看在母亲是在疗病，才不予深究！
　　哪知，待又一个哥哥出生，母亲都已离不开牌桌了。
　　这一点，似乎连祖父母都没有预料到！
　　只是到了后来，母亲又因为一场病，信了佛，牌桌上，再也见不到母亲的身影了。
　　此为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