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架（下部）

张定春

神龙架(下部）

文/莲叶

11，

《编辑之眼看小说创作》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当代作家编辑部主任赵萍主讲。

赵萍老师给人以年轻，纤弱的感觉。而她谈到人民出版社的老楼却是说得饶有趣味。

她说，早年人民出版社在走廊上挂着黄永玉、黄胄等大师的画作，还有一些名家与出版社的书信往来，后来发现市场出那么高的价，出版社就把那些书画取下来珍藏了。赵萍老师说这些时双手时而交叉，时而分开，她面含微笑，一双眼睛里的憧憬让我们也为之向往。我们在下面也听得开心，忍不住发出笑声。

她还谈到长篇小说的创作，说长篇小说是蕴含及其丰富的，不仅是个脑力活，还是个体力活。我没写过小说，更别说长篇小说了。不过，我是爱看小说的。她在讲小说时聊到毕飞宇，说毕飞宇喜欢健身，每天都坚持，还说毕飞宇留光头，说留头发麻烦，隔不了多久要上理发店，光头简单，自己拿推子一推就可了事。

毕飞宇是我喜欢的小说家之一。他的《玉米》系列，他的《推拿》《青衣》，赵萍老师给我们讲的是毕飞宇的《相爱的日子》，随着她讲解的深入，我想起这篇小说我是读过的。看得出来赵萍老师非常喜欢这篇小说，她在讲述时眼里有泪光闪烁，也是，哪个年轻人不曾为爱而感动呢？

她还讲到王朔，汪曾祺。王朔红遍大江南北，我却对他的小说印象不深。汪曾祺的小说与散文都是我爱看的，特别是他的《色戒》，小说干干净净，也没有什么宏大的叙事与高深的话题，就那样清清淡淡地写了出来。我有时想，如果我写小说，应该会像汪曾祺老先生那样写。

赵萍老师说好作品应该通过表象直达背后的意义，小说家可以自我但不可以特别自我，对别人有同情心，你的悲悯、体察和感悟，进入不同人物的生命，按照人物逻辑去完成叙述。

她说这些时我想到曹雪芹的《红楼梦》，曹公的笔下，家族兴衰，个人的命运与情感，他那样冷静地叙述，将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展现在我们面前。

我今天重新翻出那天的上课笔记，赵萍老师青春的面容似乎就在眼前。她是不认得我的，讲课结束后，那么多人围上去与赵萍老师合影，我走开了。不知怎地，我想起赵萍老师名字里的“萍”字，是的，“萍水相逢”，或许，我们中的绝大数人此生不再相见，那就这样彼此消失，也没有什么不好。

时间是个旧物，什么都不及梦一场。

又或者，我来神农架，本身就是一场梦！

12，

结业典礼过后，我们一行四人去了香溪源。

王宇老师挂着相机，他是我们中间唯一的男生，高高瘦瘦，谦和有礼。他为我们三个女子（我、邹君君、管红珍）拍照，不厌其烦。我们也拍，拍山，拍水，也拍人，互拍。

我们三人合影，在香溪源尽头。三个女子，三张笑脸，我们内心里住着神，我们相信前世，今生和来世。但我们都没有说！

香溪源，溪水与山间的草木的气息融合在一起是恰到好处的。我忍不住深呼吸，这里清凉，清甜的气息是含着初秋的美的。

我喜欢白色的溪水哗哗哗地向前流淌。我喜欢的白色的溪水再加一点白就是神农架的云朵。

我喜欢的绿色的草木沙沙沙地不停招摇。我喜欢的路上的草木再加一点绿就是神农架的山神。

我喜欢的红色的五味子柔柔地在风中低头。我喜欢的五味子再加一点红就是神农架混迹人间的仙

13，

冷水鱼。腊排骨炖老黄瓜。鱼腥草。神农架小土豆。神农架香菇。神农架合渣……

这一样一样的神农架美食，在我们面前活色生香。在离开神农架的前一天晚餐，组委会为学员们专门准备了神农架包谷酒。我不喝酒，看着同学们相互敬酒，反复敬酒，我眼里泛起潮意。

想起一首民歌“要走阿老表，要走阿表妹，走一步望两眼，哪个舍得你；走是要走的，舍是舍不得，走是要走的，就是舍不得……”

舍不得呀……

14，

夜。酒店的走廊里，邹君君在手机里搜出她平常跳舞时用的曲子舞蹈。

邹君君大方从容，舞姿优美，她学的是肚皮舞，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着无尽的妩媚与娇俏。我是无趣的人，与她朝夕相处，觉得人生当是另一番模样。

分别的时候，邹君君对我说：“莲叶，给我写一首诗吧！”

我答应了！

这可爱的女子呀！

15，

神农架的夜，听得香溪源的水在酒店前潺潺流过。

我拉开窗帘，只觉神农架的夜呼吸缓慢，时间在静止。

静，是神山的根！

16，

离开神农架的那天早上，天空下起了小雨。

整个神农架在雨雾里如一副淡墨的水墨画，染着神的淡定，立在天地间。

黄海渔翁

学习了。感受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