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对联

杨远煌

书写对联

文//杨远煌

        晚秋是农村收获的季节，对于乡镇街道我家的门店来说生意恰恰相反，门庭冷落客户稀。这天天气不错。下午3点多钟，我和妻子还有相邻的贺医生等人站在我家店门口闲着。两个中年女人从西边邻家超市往我家店门口不慌不忙地走来。她们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轻轻的打探着。我看两个中年女人的穿戴没有什么特别，可是，对于那两个女人来说，她们的内心里一定不特别了。她们上街精心的挑选过衣服和装扮，自以为一身光鲜，在我的眼里仍然难逃一身俗气，只是她们的眼神有点异样，那就是好像在寻找什么。她们慢腾腾的移步到我家店门口。我们不经意的用眼睛打量她们。她们其中一位问道：

       “你们这里是谁写对子？”

        我答：“我。”

        问话女人不屑一顾，目光继续往前探去。我不好再说什么，我的妻子见此情景，立即介绍道：“就是我家写对子啊。”问话女人的眼睛这才往我的店子里瞧，可是，她还是失望了，她的眼睛没有搜寻到“笔墨纸砚”，没有搜寻到“书写对联”的广告牌，她见到的是柜台里里外外的兽药和店里码放的饲料。她继续问道：“你们这附近还有谁写对子？”妻子继续宣传道：“我们这半条街只有我老公写对子，你怎么不相信？”那女人不好直说“不相信”，又不好直说“相信”，她一定在附近打听过，有人向她们介绍过。她的眼神又开始游弋。我的妻子不厌其烦的赔笑道：“是的，即使我骗你，我家店门口这么多人怎么会骗你，你相信好了。”那女人听我的妻子这么说，勉强稳住脚步，定下目光。

        我问道：“你们家办什么好事？对子的内容是什么？”女人回答：“嫁姑娘。”

        我丢下站在店门口的邻舍，走进店里间抱出已经切好的“全年红”红纸。女人质疑道：“你知道对子怎么写吗？”

       我将抱在怀里的“全年红”红纸轻轻放在玻璃柜台上面。恭恭敬敬的回答：“你家的房子是楼房吧，我这红纸是楼房的通用尺码。”女人又问：“我家楼房的高度和面积大小你知道？”我说：“农村绝大多数房子的通用尺码，绝大多数错不了，可以的。”女人仍然不放心的问道：“对子的长度和宽度你知道？”我还是不厌其烦的答复：“除了极少数极特别的尺码外，大众化的完全可以的。”

        我口头这么说，内心里已经开始冷却这笔生意，要是放在脸面上和说在口头上，一定会给别人以“做生意的人怎么是这样不好的脾气和说话态度”、“与女人一般见识”的口头把柄或者口头证据，只好低声下气的问道：“你要的对子在尺码方面有没有特别要求？”不知道女人是不是从我的脸上看出了我内心的实际想法，说：“你说这样的尺码行就行。”

        我看到事情有了半点转机，也不好急转弯拒绝这笔生意。问：“对子的内容和字体以及墨汁的颜色有没有特别要求？”女人说：“没有，那你写吧。”女人问：“一副大门对联多少钱？”妻子说：“不贵，20元。”女人问：“过多少时间可以来拿对子？”我说：“大约一个小时。”女人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离开我家店门口。女人走的时候，从她犹豫的目光和脚步仍然可以看出她不是绝对放心。

         我在店门口地面平行且中间隔一段距离的展开两条宽大约23厘米、长大约248厘米的“全年红”红纸，两张红纸两头分别用一个镇纸尺和磅砣镇住，再从店里端出石砚盘放到“全年红”红纸一头旁边的地面，拿出中号**笔放到装满墨汁的砚盘里，调墨好了，右手执毛笔写下了“婚嫁喜迎坐上客，于归难舍掌中珠”，横批“喜结良缘”。写完便收起笔，端起墨汁放回原处。

        我们正瞅着地面墨汁慢慢干去的对联。半个多小时过去，两个女人来到我家店门前。那个女人目光惊异，语言也惊异的问道：“怎么不是精光闪闪的样子？”

        我解释道：“那精光闪闪的风格是用金粉加稀释剂调好色度写的。那印刷体金色对联也是精光闪闪的风格。”我继续耐着性子解释道：“我问过你，对子的墨色和内容有没有特别的要求，你说没有。我是按照你说的意向写的。”那女人不好说别的，用手指着那个行书的“客”字[宝盖头下面的各字用的是行书写法]问道：“这是个什么字？”在一旁观看的贺医生也实在耐不住性子，说：“是‘客’字，是行书体，这书法的字不一定是你个个都认识的。”那女人“哦”了一声。

       女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不满意。我实在是不想再隐瞒观点，说：“你看这样好不好，你觉得这幅对联的风格适合你家里用就买回去，要是觉得不适合你家里用就别买回去，我可以卖给别人的。”

       我的以退为进可能出乎那女人的预料之外，把那女人给镇住了，女人嘴唇动了一下，又闭上了。

       我毫不放松，紧接着说：“你知道我有多少老师吗？”那女人以为我在宣传自己，不知是套路，实打实的问道：“你有多少老师？”我一字一顿地说：“我17岁开始书写对联，35年了，每一个来找我书写对联来买对联的人都是我的老师，你说我有多少老师？”

       那女人是否悟出了我的话里的味道不清楚，不过，女人说：“这幅对子我买去算了。”这个“算了”是不直说的勉强之意。

        妻子赶快动手移去镇纸尺和磅砣，折叠起对联，我在对联“婚嫁喜迎座上客”的反用圆珠笔写下“进门右边”4个字，妻子从柜台旁的抽屉里拿出专门装对联、上面印刷有喜字和福字的方便袋装好对联，递给那女人，那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20元的票子，还价道：“能不能少点钱？”妻子收敛起笑脸，说：“这个价钱可不能少了，这个价格算是低的，10年没有涨价，但是，笔墨红纸涨了价。你真心想买对子的话就20元钱。”那女人接过我的妻子手中的对子，递给了我的妻子20元钱。

        2019年元月8日晚上

山夫子

好久不见！问好1

杨远煌

山夫子 发表于 2019-1-9 13:47
好久不见！问好1

穷忙活，学习怎样把文章写得不太直白去了。

孖老脚

世事冷暖现人心，人情练达皆文章。

杨远煌

孖老脚 发表于 2019-1-23 11:37
世事冷暖现人心，人情练达皆文章。

谢谢朋友！

ぷ灵ふ狐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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