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老师！（短篇小说）作者璞玉

kt53990 · 发表于江苏省无锡市 2019-1-29 20:18:42

      我十五岁那年，到镇里去上中学。那时候，镇里并不怎么繁华，只有两条大街，一条从南到北，一条从东到西，而最有名的算是十字街了。十字街口集中了全镇的精华。十字街上有杂货店、理发店、裁缝店、照相馆、一间小小的露天电影院。银行是没有的，卡拉ok也是后来才兴起来的。另外，还有一家副食店。副食店的隔壁有家包子店。说是包子店，其实只卖馒头和油条。馒头装在一个大筐子里，用白布盖着。店伙计戴着白色的帽子，腰间扎着白色的围裙，看起来有多时没有洗刷过了，上面沾满各色的污渍。馒头三分钱一个，也有小孩子从家里偷出米，用块布包着，拿到这里请伙计换成馒头。当然，家里的大人是不知道，不然就是一顿死打。
      镇上除了十字街之外，还有两条街道。由东到西的街道上，有一家小小的卫生院，也就十来张床位。遇上病人多，就在过道上临时加个铺位一一这种情况不多，小病犯不上住院，要是真得了什么了不起的大病，就该上城里的医院去了。
从卫生院向西走上两里路，你会看见糖厂的大烟囱。榨糖的时节，烟囱里冒出浓浓的黑烟，遮天避日。紧邻糖厂的是一间小小的修理厂，有稀稀拉拉的民房散落在路的两边。
      镇里的中学就建在由南向北的这条街上，是几幢红砖瓦房，和镇政府遥遥相对。从学校出发，到最北端的水库，大约有三、四里长。
      学校那时没有围墙，只有一条浅浅的水沟将学校和大路隔开。偶尔也会看见附近的庄户人家将牛牵到操场边上来吃草。
      每次看到操场上的牛，我就会想到老师。听别人说，他是右派出生，当老师前，他一直给生产队放牛，也赶过马车。老师是细高个子，瘦长的脸。乍一看去，有那么一点似是而非地像电影明星葛优。说着一口地道的北京话。
      听人家背地里议论，他能进学校做老师，和他早年上过大学有关系。学校从恢复高考以来，还没有出过一个大学生一一总不能老是用初中生来教授高中的课程。还有一说，说是校长请老师辅导过他的小儿子，小儿子在高考中考出了满分的成绩。校长多方活动，将老右派弄进了学校。也不知哪种说法更接近实际一些，又或许两者兼而有之。总之，我进中学的时候，他就是我的班主任，教授数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