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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新散文作品 墨艺《小雪,从寒冷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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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9-2-1 21:16:0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作品  墨艺《小雪,从寒冷开始》



夷陵评论总339期 组  稿审定:元辰

发布媒体:元辰文苑 编发:元辰





墨艺,本名王贤臣。1968年2月出生于四川省陈家岭煤矿。矿工,流浪者,自由写作者。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武汉市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诗集《朝圣的陷落》。









小雪,从寒冷开始

   

    “嘀嗒,嘀嗒……”

     冬雨就这么的来,从濛濛的细雨里嘀嗒在我的屋顶,流在了我的檐下。

     昨天,时令刚过了小雪,今天武汉就下起来一场小雨。而天气预报昨天说,华中的大部分地区将被雨雾笼罩,江汉平原还有些地区还将迎来第一场雪。

    雪还没有到来的时候,我的心情先随小雪的时令而来,欣喜中有着雪的明亮,明亮中有着雪词像朵朵梨花向我涌来,为我绽开。

     逝去的秋还没有过多久,而冬就踏着落叶的金色而来。往几年,对于秋我是着墨最多的季节。诚然,秋,在许多文人的笔端那里有着怎样丰富的情怀和无尽的遐思。

    不说金黄的稻田如何在秋风中舞出了自己的成熟时光;也不说秋海棠与金菊如何给多愁善感的文人送来多少欣慰和安详;更不说落叶在林间的翻飞中带给他们多少的遐想。只说我们在街道边眼望的那一排叶子全都变黄的从深山老林里移植的银杏树,你就从它坠落的片片金黄色的叶子里读出了一个丰富多彩的有内涵的秋。

    你的秋,我的秋。同一个秋天里我们每个人眼中不同的秋。

    但,今年的秋天我总是为着一家人的生活而朝夕竞辙 ,奔突向每一个隘口。因为它们给我生活的勇气和希望,也给我的孩子们的未来点亮了一盏盏明灯。

     我就这样忽视了秋天。在我的墨恋里,我就这样将它隐藏起来,隐藏在一段路上,隐藏在一份忙碌里。

    我的笔端就这样从一个借口中越过了往几年秋的情怀,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冬,迎接来了二十四节气中的小雪

    繁花落尽,尚存的一树残叶在小雪时令的小雨里还透着南国的温度。不知道为什么,我忽视了秋,却爱上了这南国的冬。

    尽管它泥泞,尽管它有初识雪的寒冷。但,我爱它甚过爱刚刚逝去的秋。

    因为,我知道小雪过后就是大雪,大雪过后就是腊月天了。冬天,也只有冬天的步子才向她一点点靠近。冬天越深,雪下得越大,寒冷的越厉害,我越能向她靠近。

    对于漂泊在外廿五年的游子来说,没有比靠近故乡的脚步声来得更亲切,没有比通向故乡的小径越来越深的寒冷来得更温暖。是的,我知道故乡的山水不一定有异乡的美多少。但,我在外行走的路永远通往故乡;我在外所有见过的美都汇聚到故乡的美上。

    秋天就这么过去,冬天就这样来。它来在小雪的初寒的温度里,越来越低,越来越深。

    因为这样,我才爱冬天。我爱它最极寒天气通向我最温暖的回故乡的路上。

    冬天就这样在我的路上流进我的笔端。

    2018.12.2.于武汉吴家山10:41







南门桥



    在醉与不醉之间,我想起那样的醉。

    走在南门桥上,才知道这样的醉有南门加油站的停靠,有三岔路口自己的方向,有南门桥下小河的流水——那一湾新月映照的流动的吉祥。

    其实,南门桥是恩施南门最普通不过的桥,供常住的人行走,供往来车辆载卸物资在城内外穿行商业时代的小桥流水,把繁华都市的信息带给乡下带向远方。

    而我只是一个碌碌无为寻找一只酒杯的醉客,在平铺的桥上有我醉意的时光,我抚摸南门桥石柱石栏的斑驳陆离就像我抚慰我的童年,在我故乡那座由钢缆吊起的小河上我追忆那童年与玩伴一起小窃桃李的惊魂,与犬吠相视而去撒腿就跑的惊慌……。

    站在这里,树是白天的树,灯还是城里的灯。而岁月早已不是我十五年前来到这里那样的幼稚,那样的带着琴弦上的音符把我迷醉——那迷醉的圣杯早已不在,早已在翻转的时光里将我青春的苦涩当着一种恋曲来珍藏。我们所珍藏的是过往的时光,与成功失败无关。          今夜的南门桥,其实是初冬的南门桥。头顶没有寒星点点只有月光,月光之外是夜飞波音空客的一片云天。它们就是它们,我与它们最多对视,对视在相间而笑那在天的空灵,在地欲飞的翅膀对夜晚说出一些悄悄话——那是不需要点饰的一种,真诚待人待世的信念,可以佳酿迷高后,为着一种坦率一种真挚的情怀,摔碎酒杯畅然的离去,而第二天酒醒来,只需要一个拥抱,或者相视一笑,释然……!          人生,需要释然。需要在暖意或者寒意里有这么一座桥,无论是南门桥还是北门桥,让它与我共度良宵,或者寒夜。共度我们青春已逝的岁月,在向晚的风景里,我能听见它桥上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我听见它晚来的风景里还有过往的人群,即或只有稀稀疏疏的几点光影,已经知足了。

   今夜被袁帅,向哥,侯子,广生,小杜在一樽樽佳酿中迷醉。而后,袁帅执鞭早退,向哥打的去了椒园,放浪形骸的侯子不知去了何方,好男人广生挽着夫人的手臂走过清江河桥下的流水,唯小杜陪伴我至中途,然后他去了他的温柔乡,留下我留下异乡孤独的一个幽魂,在轻飘飘的恍惚之间已到了南门桥。夜深人静,呆立在桥上,用一种酒热敞开的温暖在这初冬的南门桥上,我做着儿时的梦……。

   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2018.11.25.夜21:47于恩施南门桥







慈惠堤



    又一次来到江边。江,还是那条汉江,护堤的林还是密密匝匝人工的林。只是,初冬的江水落了许多,护江堤的白桦林、枞树林里叶子变黄了,稀疏了。稀疏的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鸟鸣叫的声音。

    突突突的,眼前突然驶过来一艘驳船,在冬日暖阳汉水的温脉里驶向不远处的长江水岸,而在船的身后是离去的波浪推举的涛声向浅堤拍打过来,浪花朵朵,随波逐流溅在了我初冬臆想的远方。

   十多年了,我就这样在这江堤上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每次走上这一段不到十公里的江堤,无论心情好与坏,我总在堤上将堤内堤外的风景看过洁净中的明亮,看过明亮中的够,又在够中看出了一点儿明白。然后,在一点明白中才满满的而归。

    这儿是千里汉江流入长江最后一段的一小段,是在美丽的东西湖桃花开尽后还有桃仁香的慈惠村的外面,离武汉市东西湖区区府吴家山仅仅不到八公里的车程,而隔江相望的对岸就是武汉开发的热土蔡甸的中法产业园。

    是的,岸的这边是慈惠村,因而我常将这一段汉江堤叫作慈惠堤。

    当然,慈惠堤外是武汉城乡结合部留下来不多的一段宁静优美的乡村。也是许多过厌了城里生活的人们常驱车来透透气的人造与天然休戚共存的江林氧吧。

    其实,我来这儿堤岸的林子里走走完全与心情无关。我只要一上了这慈惠堤来,心情便由满转空,然后,又由空转满。想像林子里的秋千,心情也自然在空满之间上下荡漾,说不出来的一种喜悦。

    满,在几公里外武汉繁华的闹市里可能是一种沉重的负苛吧。然而,这里的满是江面的宽阔,是行船上下自由的航行;这里的满,是初冬的午阳照得人体贴温软,像爱人的肌肤穿透了厚实的冬装紧贴了身体一样——那是一种冬爱的满。

    但,我似乎不需要这样的满。这样满满的美景,在武汉方圆几十公里的地方到处都有。

    就拿黄鹤楼来说吧。

    黄鹤楼是武汉的名片,是江南第一名楼。在黄鹤楼上鸟瞰江面的行船,又望江岸对面的龟山,在毛泽东诗词意境的龟蛇锁大江里,你想象自己推一推那道巨门,江门就开了,江面就变宽了。

    那宽阔里隐匿着的是江湖的码头,更是天下商贾巨富云集汉口这个商埠中心。而黄鹤楼的脚下,武昌官庭学府的亭台廊榭,首义路的繁华威荣,江南女子的风姿绰约,东湖的游船满载盛世的昌景下,磨山的层林尽染让游人在冬天里也能荡漾出一池东湖的春水。

    是啊!自古就有这样的说法——武汉兴则黄鹤楼兴,黄鹤楼兴则天下兴。以这座江南名楼为中心,武汉哪一处风景都会胜过这里慈惠堤内外全部的风景。慈惠堤这里有的,江城内全都有。而江城有的,一段小小的慈惠堤当然不可能有。

    然而,对于我这样在江湖混迹二十多年的浪哥来说,这里就是我的家,我江湖的水面,就是我打拼后栖身之所的我的港口我的码头——

   你看,慈惠堤这一段江面不窄也不宽,上下的行船不多也不少。当一艘轮船从你的目送中消失不久后,你不需要等待多久,下一艘就在你渐趋无望的目光中出现。

    但,我见过的江面很多,码头也很多。武汉黄鹤楼脚下的江面太拥挤,汉口的码头商船停离太频繁。而重庆朝天门码头夜景灯火阑珊,游人又太多,上海滩的码头虽面朝大海,却让商业的繁华在沪上由外滩向内陆拖累了整个东海,太疲……。

    这二十多年里,我见着了中国从无到有的巨变。巨变之下到处都是风景,而风景区全是被钱围成的围栏。商业繁荣固然好,能让我们吃饱喝足穿暖,更能让我们在保暖中思而不进,道非道,常也。这些,只是给过度开发找到一个推进繁荣的理由。同时,也让商业的过度发达,给了推土机最恰当的借口。

    而我的性情只喜欢这护江堤林间的寒鸦在冬日的暖阳里鸣巢,还有一片枯叶听从风的指令落在了我的左肩久久不愿落地。我喜欢这一段汉江平缓的水面,她不缓不急,也不枯不荣。正因为这样,她才敞开胸怀让我去倾听林间那么多枯叶缓缓飘落,并告诫我用微笑去安慰那些泛着金黄叶片的树梢。

   还有摇曳在枯草丛间的狗尾草,还有不断坠下的落叶相互摩擦相互问候的沙沙声,在宽阔的护堤林里有我十五的足迹,有我欢乐和沮丧到时间表盘上的眼泪,有我在冬日的暖阳里我向西北望我长旅之途行的怀乡。

   不是那些圈起来的风景才叫风景——在我看来,那黄山的松不及这江堤上的一棵枞树,万里长城再怎么长,也长不过我从这里丈量的我的家乡的长,壶口瀑布再怎么奔腾,也没有这静静的河水带给我热血沸腾后冷静的思考……

    可以这么说,对于我在武汉的十几年里,慈惠堤于我如欧阳公的醉翁亭,如临川介甫的褒禅山,如子厚的小石潭,如五柳先生的桃花源,如东坡居士的文赤壁黄州...。

    你看,风来到这里,它让落叶有了一个栖息之地;船来到这里,它让你有了一个安静的停靠的码头。

     墨艺来到这里,阳光才在初冬江汉平原的寒冷还没有真正到来之前在这里作了短暂停留。

     2018.11.19.修改于11.20.深夜23:44于武汉吴家山







酒樽

   

    面对窗外机器的噪音,和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我彳亍在两难的选择境地。我要么关上窗户,让打破宁静的转动的机器之声在我禁闭的窗前和谐。要么,我紧闭我的双眼,不去看米兰.昆德拉,和他的那些情人。然而,我既舍不得昆德拉笔下的情人,也不愿这宁静过早的归于夜晚。

    就这样, 我处于两难的境地。

    我站起来,走向窗前。就像托马斯和他的情人做爱时,他和萨比娜亲吻着拥抱着,穿过萨比娜的画室去拉上那道遮阳的窗帘,以防特蕾莎的双眼洞穿他情人的居室一样。我几次关上,但又几次拉开。

    我想,我就作这夜晚机器声的情人吧。或者,让这机器声从夜幕下翻过我的窗,来到我的窗前与我约会。说真的,今晚我和朋友们喝了点酒。酒后微醺的我,这样等着她,仿佛我成了一个酒色之徒。

    “酒色之徒就酒色之徒吧,谁管他的。”

    我就这样借着酒劲儿拉开又关上,关上又拉开。在这样的几次之后,我进入了一种莫名的狂喜。仿佛,酒色之徒在今晚上的美人儿有了着落了。

    我就这样关上又打开,拉开又关上,来回的几个回合,最终,还是没有把窗紧闭,也没有将落地的窗帘拉上。

    只不过,我知道机器的轰鸣一定还有人在夜晚加着班,为了那几个养家糊口的碎银子,旁边守机器的工人们还在挑灯夜铸了——那一定是几台冲床使劲的冲着同一种零件而不曾有过短暂的歇息。我抬起手腕一看表,已经是初冬深夜的十点半了。在延绵几百公里的鄂西的大山里,深夜的这一点冲床的独特声音并没有给宁静的夜晚增加什么负担,反而,让宁静在劳动中有了一个归宿。尽管,那归宿里隐藏了多少眼泪、秘密,与辛酸。然而,它毕竟是夜晚的深夜,是类似于远古时代“吭育...吭育…”劳作的声音。

     我爱我下肚的酒杯。

    我也爱这夜晚,也爱这深夜里让宁静失聪的冲床的声音。它,带过我的不仅仅是一段在漂泊的旅程下我在东莞几千人排队等候几个工作岗位的位置。

     还有我那翻捡别人丰盛的盘碟所剩下的几粒花生米,和几片带着苍蝇翻飞的翅膀下的丰乳肥臀。

     啊!借着酒劲我就这么着回忆我的北海我的过去。我回忆深圳派出所的手铐——它,抹去了我从小虽贫穷却自诩为书香门第的自尊。还有那广州黄浦江翻滚的波浪也洗不净我被同乡的欺骗购买的假火车票,和妹妹一起相拥而泣,最后各自在繁华的花城寻找安好的门路。

     ……

     今晚,我突然怀疑我的豪情万丈,平生第一次我开始怀疑我的酒量。

    “怎么就二两酒,让一个七尺男儿在窗前明月光?”

    这时,窗外戛然而止,一切恢复了宁静——那只有星星可以相互说话告慰的宁静。

    我下了床,走向窗前紧闭窗枢,然后拉上帘子。         幸好,米兰.昆德拉还没有走。诚如他在这一本书中所言:

    “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

    虽然,他说是在历代爱情诗中,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性的重量所发出的感叹。但,仿佛对于曾经贴紧大地的我,仿佛曾经渴望爱情贴近我的肚脐眼的我,同样实用。

    这些还不够。这些只是我醉酒后的坦白和佯狅。我真实的信条莫过于他说的另外一段话——对于我们所有的人来说,人的伟大在于他扛起命运,就像用肩膀顶住天穹的巨神阿特拉斯一样。

    在我耷拉着眼帘,即将进入梦逐醒的时候,我突然原谅了那些在夜幕下犯罪的人——那些站街女郎,那些为生活所迫所谓“社会垃圾”的人。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那些“社会垃圾”从内心来说未必就是一个坏人。相反,那些在三尺讲台每天讲着仁义道德,满腹经纶的,这个社会上光鲜亮丽的人,未必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的一些事来就不是一个被传统道德驳斥的坏人。

    好,与坏,古人早已有过定论——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夜,就这样在酒精中又帮我度过了一天。只是,我不知道今夜发生过什么事。

    抑或有情人向我的窗内撒了桃花,我也不知。所能感知的不过是,宁静带着瞌睡的枪炮来袭,我只好乖乖的就寝。

    即或米兰.昆德拉把萨比拉送到我的窗前,我也不会睁开一只眼。

    2018.11.1.于湖北恩施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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