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yymhxczm 于 2019-3-4 09:11 编辑
也许,正是在这种大背景下,才发生了改变我命运方向的重要事件。
大约1982年二三月间,我在学校的某个地方认识了校外的一个女孩,以后的几个月里也有过多次的单独相处。而且,这个时候,我肯定是内心早已萌生爱意,有点喜欢这个女孩的清纯善良了,可却一直在继续与不继续之间挣扎。
坦率地说,这是我的一次恋爱。可是,我此时对男女之情了解不多,甚至,还不知道怎么去主动。而更多的,却是我性格上的忧愁善感,个人顾虑也开始渐渐地多了起来。
许多年以后,我才清晰地意识到了,这种顾虑,只是男人都可能流露得一种自然理性,只是男人对自身定位某种真实感的天生自觉。这种顾虑,说好听一点,可以称之“自知之明”。不好听呢?也可以叫“自卑”。
是的,这种“自知之明”,在我青春年少时就早已存在了,而不是在遇到林幼云的时候才发生。
现在,我也常常在想,女人在貌美如花的时,遇到爱情会怎样思考?会怎样选择?其实,这个答案,在我遇到林幼云以后,我就有了。虽然,这个答案,也可能不完全正确。
的确,在1982年,我“爱情”的挣扎,是十分痛苦的,却总又能给人一种美好的希望存在,而它一直延续到学校的暑期来临。
这以后发生的事情,在我写的《一个中国人的梦想》中有详细的阐述。
总之,是为了爱情,发誓奋斗,并以选择写作为最终的行动。
实际上,我这种顾虑,在许多年以后又重新出现了。
2008年3月的一天,林幼云果然从深圳打来了电话。不过,这次电话中,林幼云好像显得若有心事了:
“老师,过几天我就要回武汉了。和我妈一起,你还是要接我啊!”
原来,从2000年开始,中国大陆的一些高等院校都高速扩张,那个地处长江之滨的职业院校也于2007年迁往武汉南郊。所以,林幼云这次回汉,是到学校办理户口迁移等事项,她以找不到回学校的路为借口请我帮忙,而她母亲则是回湖北老家顺道路过武汉。
过了几天,我在武昌车站接到了林幼云与她的母亲。再次见到林幼云的时候,她已长大漂亮了许多,且乖巧中掩饰不了兴奋的神采,只是还像从前那样话语不多,反而是她母亲似乎偷偷地打量了我一番。
我把林幼云与她母亲送到了学校的新地址。回来的路上,我仔细地回味着与林幼云和她母亲见面的情形。
“我与林幼云再次相见是偶然吗?”一时间,我忍不住地偷偷去想,可细想下去,心中已有了一丝不安的感觉,“如果除了师生间的信任,还会有其他什么东西呢?”
以后的事实证明了,我当时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我非常清楚,一个男人对漂亮年轻女人的真实感觉。这种感觉,是每个男人都绝对存在的源于动物属性的本能冲动。这种冲动,与年龄没有关系,且只受责任,家庭,道德的约束。
一时,我记起了网上流传的一句话:“你对于身体的控制力,就是你对生活的掌控能力。”乍一看,这句话的逻辑,绝对是正确的。可我转念一想,身体是自己的,也是上帝的!假如人能控制自己,也都是圣徒了!想想,如果人人都是圣徒了,这个世界也多么无趣啊!
于是,有时候,我也常常去假设:如果我一开始就冷漠地断绝了与学生的联系,如果我没有与林幼云第二次见面的机会,会有后面那么多故事吗?而且,如果我的人生中不曾出现这样的故事,会遗憾吗?
坦率地说,我的答案:我也许会遗憾。
这次林幼云回深圳后,与我在网上或电话联系明显增多了。在联系中,林幼云常常抱怨深圳人才多竞争激烈,而她学历低专业技能差,并希望回武汉再专门学习一门专业技能。在这个过程中,林幼云经常询问我在武汉新学校的状况。
林幼云的问题,我一一地解答着,并告诫她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学校,是一个私立职业院校,可能不完全靠谱。可林幼云的态度,是毫不介意,还大大方方地说道:
“我只是想学一门职业技能嘛!”
而且,我与林幼云的聊天,有时候也有其他东西。比如,有一次,林幼云与我在网上聊天,她就直接问我敢不敢晚上飞深圳?她说:“如果你敢,我就会去接机!”
到了2008年8月下旬,我所在的学校中果真出现了林幼云的身影。在办理入学手续中,由于学校里没有农业银行,我只得陪林幼云到校外的农业银行取钱。
这天,武汉也很热,银行里聚集了很多学生取钱。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到林幼云取到了钱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至今,我都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情景,林幼云把刚取到钱都没有清点,就一把塞进了我的手中。
一时,我有些惊讶了,便笑着问林幼云:
“这是干什么?”
“钱都给你了。” 林幼云一脸天真地说到,她的眼睛充满了信任的神情。
这情景,使我有些感动。也许是从这件事情开始,林幼云牢牢地进入了我的脑海里。至少,我从此不得不默默地注意她,关心她。也许,以后发生的许多故事,就是从这件事情开始。
然而,男人的理智,或者“自知之明”,也不全是坏事。比如,我有了所谓“理智”,或“自知之明”,就开始努力奋斗,企图写一篇能够重新证明自我的小说,企图凭借勤奋努力闯出一片新天地。
可是,我天生笨拙,在1983年前后的写作很不容易,文稿写了撕,撕了又重新写。就这样,我还是勤奋地写作着,一直延续到我的学生时代结。
1983年11月,我与几个同学分配到武汉开关厂。而且,我进入工厂车间的中共支部书记正是王柏华。
此时,尽管我内心有所不甘,可初次有了稳定的新工作,依然是觉得新鲜,兴奋。有一天,我与几个同学同时都被车间安排上夜班。不过,几乎整个晚上,大家都兴奋地有说有笑。第二天清晨,我们依然不知疲倦地走出车间大门,天已放亮,厂区依然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红日却从远处的枝头中冉冉地升起了。
在第一年中,我和其他同学一样,单纯地,充满新鲜感地投入在工作中,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有的,也只是男女同学间真挚的友谊与青春的情感在悄悄地滋长。这个时候,中国的国营企业,每周也有几小时的政治学习时间。所谓“政治学习”,也就是传达文件,念念报纸,讲讲上级的最新指示。
有一次,在政治学习时间中,王柏华专门指定我在全体同事面前念了很长的一段报纸,而我丝毫也没有感到特别之处,更没有兴趣地去揣测什么。不久之后,这个车间书记王柏华也调往他处就职。
的确,在现代中国人的回忆中,1982年至1987年,是中国大陆改革开放最充满激情的年代。
在这个激情迸发的岁月里,中国各地都掀起了改革开放与经济建设的高潮。比如,当时武汉市就有治理黄孝河,汉口火车站,武汉客运站码头等著名的十大工程相继推出。同时,经济领域,特别是国有企业改革也在悄然起步。
而且,站在宏观的角度上,也可以从1978年后中共全会的一系列决议,以及国务院制定的相关规定与条例中看出端倪。
同样,这个时候,我是武汉开关厂的一个普通职工,也亲身地体会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经济改革的滋味。有两个简单的例子:一个是工人加班可以有微薄的现金奖励了;另一个是银行发50元的整钞,很多工人领工资时都不敢要50元的整钞。这两个例子说明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经济改革极大地振奋了人民的热情;同时,普通人的收入,也在同步的增加了。
除此之外,“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也是当时中国群体动向的另一大特色。
“尊重知识,尊重人才”这个说法,很可能源于邓小平在1977年中的一次讲话。而且,从1983年10月到1987年5月,中共在全党范围内进行了大规模整党:而清理“三种人”,纯洁党的组织是此次整党的重要任务之一。这期间,大量的知识分子,以及有突出贡献的人才,都提拔到重要的领导岗位上。这些知识分子与人才,很多在重要岗位上都有所作为,并传为佳话。
在武汉,就有这样一个著名的例子:1985年3月15日,两位外地游客找到时任武汉市长吴官正家里反映,武汉有些旅行社和码头服务很差。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吴官正就穿着一件旧军棉大衣匆匆地出去了。
在码头,吴官正遇到一个挑着担子的人问他:
“这是不是第十五码头的检票口?”
而吴官正带着那个人,拿着票询问工作人员。几个服务人员态度都很差,把吴官正骂了一通,还拿着检票的剪刀在市长脸前挥舞。
后来,武汉的新闻媒体报道这件事情。而武汉码头在整改中,吴官正还亲自写信,希望不要处分当事的服务员,“要讲处分,先处分我这个当市长的。”在信中,吴官正表示,要与当事的年轻服务员交朋友。
显而,也不是所有人都胜任他们的岗位。比如,武汉开关厂有一个电镀分厂就调来一个专家,据称这个专家在原来的单位里就没有成什么大事,而主导电镀分厂期间经济效益始终不佳,且还无法解决污染问题。
同时,在武汉开关厂,也有这样一件事情出现。一日,厂部出公告,要选派几名青年到某个院校去深造。细一打听,需所在车间推荐。最后结果,是几个厂领导的子女得到深造的机会。
不容置疑,这种情况,绝不是武汉开关厂仅有,而更像推倒“多米若骨牌”事态的一个小事件。而且,就在这个时期,一些灰色的段子也开始中国渐渐地流行了。
而这些事例,也恰恰生动地说明,即使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最辉煌的时刻,一些暗流正悄悄地涌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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