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属羊 父亲属羊,属相里最温顺的。父亲一生行医,他善良,宽容,慈爱,对亲人慈爱有加,为病人服务热情周到。 父亲勤勉敬业,任劳任怨。方圆数公里的乡亲,敬重爱戴父亲。从小到大,我从来都不知晓父亲什么时候累了。父亲仿佛永远不知疲倦不会累。父亲十三岁时,因为家里贫穷,小学没上完,就被祖母送到小街上的药铺当学徒,从一个烧火担水的小伙计做起,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小街上的铺子,也没有离开过小街,从解放初期到现在,历经时代的变迁,私人中药铺也变成了乡镇卫生所,父亲从懵懂少年到年近古稀,可是生活空间生活规律却没有变。一生如一日,一年如一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父亲仍然每天天刚亮便起床,病人来了就看病,打针,拿药。同病人谈心,说笑,逗生病的小孩子玩耍。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脚不离地。 父亲专注医务,心无旁鹜。父亲一生只钻研他的医学,除了医学,父亲不太关注其它的事。喜欢文学的母亲讲《西游记》、《封神榜》中的故事、人物,他从不记得,看电视剧时,只要父亲冷不丁说上一句话,就会把我们一家子逗乐呵,忍不住笑上半天。因为父亲说的往往是张冠李戴,牛头不对马嘴。可是那些晦涩深奥的中药配方、西药名称,父亲却能准确无误地记在脑海里,什么病症用什么药,父亲都能信手拈来、活学活用。父亲没有学过心理学,却深知病人的心理需求,他会在空闲时间陪病人谈天说笑,同小街上的乡亲们聊天,告诉他们一些保健身体的卫生常识。 父亲心性善良,胸襟宽阔。每年的春季和初夏的农忙时节,是父亲最忙最累的时候。打农药中毒的,吵架服毒的,怎样的急症都来,父亲随叫随到,忙得饭都到不了口。刚一坐下拿起筷子,饭还没扒到口里,又有人叫,又起来出去,是常有的事。记得很多年我家的年夜饭,也是常常被看诊的人打断。所幸的是,父亲母亲从小都在外长大,我们一家人从不讲究农村的习俗。父亲吃饭总是忙里偷闲,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和我们坐一起吃完饭是少之又少,我们在家时,常常因为病人打断父亲吃饭而发牢骚抱怨,父亲却总是厚道地为病人解释,说农村人忙得可怜,只有吃饭时才抽出空来看病。 父亲刚强自爱,知足常乐。父亲带过的实习生,卫校生不知道有多少,他们在乡村卫生所呆上几年之后,都通过各种关系各种途径调到县城的卫生院去了,只有父亲一生都守在小街上的卫生所。母亲有时埋怨他,一生不晓得钻路子,害得她一生都窝在这个又偏又小的地方,还成天乐哈哈的,不知道乐呵什么。他一点也不恼,总是笑着说:“人不求人品自高,咱们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什么都不缺,有什么不好。” 父亲随和礼让,忍性极佳。在我从小到大的记忆中,父亲从没有发过脾气。从没有与母亲吵过嘴,也从没有与别人红过脸。对人遇事总是好言语,遇到最棘手的事也不露声色,遇到最强蛮的对手也是心平气和。来就诊的病人,什么性格的都有,碰到对方急躁冲动时,父亲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急么事,人越急病越好得慢”。作为医生,给病人问诊用药,难免会遇到意想不到的情况。一次一个青年混混喝了不少酒,又抹了一通宵的牌,搞感冒了,结果在输液的时候发生休克,幸亏父亲抢救及时,从死神手里抢了他的一条命回来。哪知他回家后,听信了别人的怂恿,纠集了一批人来找父亲的茬。在明知对方理亏的情况下,父亲耐心对他讲明休克的原因,还安排人送他到县城做相关检查,送他回家,直到他心服口服。 父亲行事稳健,病人为先。父亲一生以给人治病为最大的事。在家中行事,母亲总是笑父亲慢一拍,有时叫他好几声,才听见他应一声,马上行动的时候,更是少。可是一听到有人叫看病,不论是深夜是凌晨,不论是严冬是酷暑,一叫便“应”,需出诊的,立马骑上自行车出门。父亲行医,象他做人一样稳健可靠,一生没有出现过医疗事故。半个多世纪的行医生涯,父亲炼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在乡间行医,中西医结合,啥病都看,啥病都治,疑难杂症,轻重缓急,怎样的病症病情,到了父亲这里,一定要看得准,就本院现有的医疗条件,诊得好诊不好,需不需转院,必须当机立断马上决策,搞不好就会耽误病人。 父亲不到六十岁时,就是满头银发,我总是纳闷,父亲是医生,医生比常人更懂得如何保养自己,怎么比他同龄的人,头发还白得快呢?我问过母亲好几次,母亲说是职业的缘故,行医是脑力劳动,操心的考虑的是病人的生命,人命大于天。别看你父亲成天乐呵呵,挺轻松,其实总在动脑筋。白天病人用完药,晚上还要担心他明天是否能好。 在母亲的眼里,父亲是忠厚可靠的爱人。在我们做儿女的眼中,父亲是可依赖的老爸。在病人的眼中,父亲是德高望重的老医师。 父亲将毕生的精力都奉献给了乡村卫生事业。父亲属羊,他常以自已的属相为荣,人们用来赞美羊们的优秀品德,在父亲身上体现得完美无缺。父亲一生生活得简单平凡,知足常乐,不争名利,不计个人得失。在父亲的一生中,没有仇视和敌意,没有极端和报复,他苦中作乐,乐观旷达,与人为善,具备一位优秀医师所具有的美好品德。在我们的心目中,父亲是最快乐的人,也是我们最敬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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