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和鸣桂林游

琅江水

    号角和鸣桂林游

       一九八八 年端午节的第二天上午，我们二十多个青年同事，在茂名公馆火车站乘车直奔桂林。当晚，在下榻的旅社，通过服务员找来了导游，定下了旅游的线路，进行一番讨价还价后，决定第二天早上开始桂林的二天半游——那是我第一次桂林游。
        那个时候，在我们的中国大地，还没有BB机和手机。出于对队员的安全考虑，领队交待了游览的纪律，要求游览时大家要集中在一起，不能单独行动，以防走失和发生其他安全事故。
        我们第一站是游独秀峰。在独秀峰的山下，有小贩在兜售旅游纪念品。所售的货物有纸扇、珍珠项链、玉器制品和牛角号角等等。我一眼就看中了一个近一尺长的牛角号角，试了试，号角的音质非常雄浑，于是就与小贩讨价还价，以三块钱买了下来，接着又吹了几下。这个牛角号角，打磨得非常光滑，角色黄中带白，顶部剜去了角尖，安装了一个笛子舌簧，可以吹出单调的声音。在牛角的根部，系着一块约二尺长两指宽的红绸，整个牛角看起来非常鲜艳而生动。还有一根彩色的小绳子，系在牛角的重心与地面垂直的位置，使牛角挂在胸前也不失其醒目的惊艳。一个比我大好几岁的同事，看着我吹得兴起，一时也童心大发，花一块五毛买了一个约五寸长的牛角号角。他的号角吹出的声音高亢，与我雄浑的号角成了绝妙的高低音色搭配。我与他时而单吹，时而和鸣，逗得二十多个同事兴致高涨，纷纷评说号角的声音，给旅游的活动增加了难得的额外乐趣。
        在游览电影《刘三姐》的一个漓江拍摄景点的过程中，同事们在斜躺的大榕树干上流连，又花五毛钱租用衣服，扮演着电影《刘三姐》里的牛哥、秀才和刘三姐，还拍了一张张照片。刚开始时，大家都还遵守着统一行动的纪律。很快，由于青年还带有儿童的好玩天性，大部分的同事都各忙各的。一下子，整个队伍就成了一盘散沙，任由领队和导游折腾半天，喊破喉咙，也召集不到一半的同事。看着领队和导游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我急中生智，吹起了号角。那个也拿着号角的同事，听到我的号角声，就应和起来了。我把号角越吹越急骤，他和鸣也跟着我号角的音频和音节。不一会儿，同事们从各个不同的位置向着号角发出声音的地点聚拢，很快就一个不落地跟着导游去了另一个游览地点。在车上，领队看着我，半开玩笑地说：“想不到这三块钱的东西，能有这么大的作用！初时，我真是小看了啊。”那个也手握牛角的同事听说后，即兴吹了起来，逗得同事个个笑逐颜开。这一幕，把领队也逗乐了。先前那召 集队员引起的不快，一笑过后，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车前，我提议游玩时只能分成两个分队，每个分队都要有一个号角伴随，要召集队员时，就吹响号角，然后对方的号角即时回应，这样就容易找到对方了。这一提议，得到大家的赞同，围绕号角联系这一问题，大家展开了如何更好地利用号角的热烈讨论。最后，大家达成了一致的共识：遇有紧急或特殊情况，就急吹三短声，对方即时也回应三短声；一般情况的联系，就吹一长音，对方也回应一长音。接到紧急笛音时并回应的一方，要向首先发出号角声的方向靠拢。于是每到一个地方，大家就自愿组成分队游览。领队省却了召集人员的烦心事，可以轻装上阵，细心地欣赏着风景名胜了。我们纵情于山水之间，流连于美景之中，再不用担心领队的训斥和批评，沉溺于如画的风景里，赏玩得忘乎所以。
        第二天第一个游览景点是骆驼山。导游说在骆驼山风景区逗留的时间约二个小时，到时在公园门口的里面集中。一个分队向左边去了，我们这个分队跟着导游向右边走去。起初，两个分队的号角联系还很频密，到了集合的时间，我的号角吹了近半个小时，也听不到对方的和鸣了。这个时候，领队一边踱步，一边唠唠叨叨地埋怨着另一个分队无组织无纪律无时间观念。我想到了一个点子，领队认为也只能是“事急马行田”了。我们这一分队，沿着另一分队的方向，一边走着，一边吹着号角。又废了近半个小时，终于听到了对方号角的细小和鸣声音。领队的面色缓和了许多，对我说：“吹紧急集合号，催得越紧越好，别让他们又走失了。”在吹出一个长音得到回应之后，我间隔不到一分钟就吹出一次三短音。慢慢地，对方回应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见到那个分队的队员了，领队的面容也灿烂起来了。原来，另一个分队走进山洞里去游览了。为了确保安全，领队又增加了一条游览纪律：在没有得到批准前，两个分队的距离不能超出号角声音覆盖的范围。
        游览回来之后，我把号角挂在书桌上面的墙壁上，成了我的心爱物。有时，兴致来了，还会吹一下。隔壁的同事，有一个还未上学的孩子，通过多次哭闹，夺去了我的所爱。不久，同事调往外地了。转眼，多年过去，我时常会想起那号角，想起那号角和鸣的第一次桂林游。

ぷ灵ふ狐ぞ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