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行（三）——入川路上（3）

憨人秋梦

   六点二十分，船上广播需要就餐的乘客到二楼吃早餐。我们红牛团队昨天已经规定早上起来先游张飞庙，再回来就餐。上岸不远就是张飞庙，很远就可以看见猛张飞手握丈八蛇矛的高大塑像。我对参观庙宇不大上心，对这个桃园三结义和张飞死时身首异处的故事不大上心，但对参观过程中不相干的两件小事却是看在眼里，想在心里，并且闻到其中的铜臭味，对之颇有腹诽。一件是撞钟。庙门口有亭，亭里悬着一口大钟，有人撞了三下，钟声悦耳，声波悠荡。我循声过去，见那撞钟者并非游客，听他说，撞三下十块钱。我阅读了石碑上的文字，说三声钟响分别代表了福祿寿，敲响三下十元钱。十元钱能赚到那种人生最心仪的三大喜事，哪个不乐意？但我看见有游客不明就里者，走上前去欲撞钟时，听管理员说撞三下十元钱，他也就赶紧离开了。我站在台上多事，向纷至沓来的游客高声兜售，明码实价大声叫卖，意在帮主人揽生意，结果却没有一个人去买便宜，买彩头。走进庙堂，庙宇宏伟，廊柱纵横，气势非凡，上殿下殿，相互勾连。出出进进，随众移步，旁边有个财神殿，见一穿着华丽的妇女走进去，双手合十，正要纳头跪拜，却被一黄袍僧人示意止住，他从神台上取下一颗綠色玉坠，按在妇人掌心，搬起妇人五指，让其握紧，才许其跪下，但也没有许其立即叩拜，而是伸手托住妇人额头（我不认为这行动是合适的），自己低下头颅口中念念有词，此一行动，费时甚长，弄得我都不耐心看下去。那一边，远远站着一位男人，我猜想可能是这位跪着的女人的配偶。这件事我看得饶有兴致，只是最终没有看完。故事的结尾可能类似撞钟，只是这位妇人此时已经身不由已，撞也得撞，不撞也得撞，致于所需资费，就不得而知。我这里不想评价财神殿里刚才那一幕的曲直，我只是想说，威严的神像下面有功德箱，信众进去拜神之后，放与不放，放多少钱，要听其心，随其愿，庙宇中人最好不要为难游客。我从以上张飞庙里的两件事情中，更具体生动地感受到现实生活角落里金钱的变味，连求福拜神都染上了严重的商业气息，在金钱面前，神呀佛的都面目全非了。
     到了十点半，船到万州码头停靠，我们都要上岸换乘大巴去重庆。这个行程稍许有违我的初衷，我本来想在宜昌坐船一路直奔重庆，一要亲见我的轮船如何一步一步从三峡大坝低水位爬上平湖，二要看长江三峡两岸旖旎风光，这回，头一个愿望无法实现，后一个心愿却是了了。这也是迫不得已，因为若是一直坐船，那会把水上行程拉长到五六天，而我后面的巴蜀行游程较长，不好在水上滞留太久，不得已而求其次，就选择了这种方式扺达重庆：一大半水路，一小半陆路。好在昨天在5号观光轮上，自东向西，从巴东到巫山到奉节，从西陵峡，巫峡，到瞿塘峡，看到一个完完整整的长江三峡。这可是一截难得的奢华的游程，游过三峡，心满意足，其余也就罢了。大巴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到了粱平服务区，司机让乘客下车吃午饭，给大家二十分钟时间。我对这个时长把握不准，加上动作较为迟缓，在购票，取餐，吃饭，后来又买水，上洗手间，这个过程中，躭误较久，与我同坐的江西小吴找到洗手间来，说大家都在车上等候，我这才慌忙跟着他跑。上车后，我诚恳地对众人接连道几声对不起。不过，此时还有上厕所未归的人，司机清点人数说还差一个。不管怎么说，我不该无端延误时间，应该遵守司机约定，按时上车，因为我是个讨厌误时的人，特别是误众人的时，就更为讨厌，这回我讨厌了自已。
     下午两点半到达重庆，我和小吴同时住进了解放碑近旁的7天连锁店，五点钟我们相约外出吃饭，游玩。我们走进了名叫白乐天的火锅店，果然里头气氛欢乐，进门有人唱诺迎接，吃饭有人在后台奏乐——二胡拉着《喜洋洋》的曲调，甚为欢乐，气氛欢快的火锅店里，只是苦了我们两位食客，我们点的微辣，人家给的微辣，结果辣翻了天，小吴头上不断冒汗，嘴里不停吐舌头，我没有他的苦状，却是叫辣不迭，弄得服务生几次过来捞起辣料，兑水冲淡，却是怎么弄都无补无事，辣汁已是浸入了每个水分子，除非不烫菜，要烫就辣死你。这次吃火锅经历，让我们弥补了百味中的辣味，也是一次难得的体验。我后来去嘉陵江边找到了一个我在六年前吃过的火锅店。那是农历壬辰年（2012）正月初三，我和我的儿孙们一家四口，连我五个人，受他们朋友之请，来重庆玩了一天，上了南川的金佛山，在朝天门坐邮轮游了长江嘉陵江，晚上被主人领来楼上吃鸳鸯火锅。时间一晃六年过去，搜索记忆，我终于找到了那家位置极佳名叫刘一手的火锅店，我拍照发给了孩子们，让他们回忆那天夜宴的美好情境。

                                                                                                   2018. 9. 8

ぷ灵ふ狐ぞ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