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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卫衔木,以填苍凉
我抬头望着墙上挂着的机器,我很好奇。我望着它,它从低空也俯视着我。我们的视线就这样在一望一俯中,碰撞在某个地方形成了夹角,只是我们看不见,但那形成的夹角的两条线在那里,那夹角在那里,只是,那夹角的度数是由我来决定的,而与墙上挂着的机器无关。
其实,我写下这些文字,的确是无关的。因为,我对那两条无形的线,和那移动的夹角没有什么兴趣。尽管,它们在我走进这个屋子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但,我的兴趣不在那上面,或者就像是我思维的一条辅路。
我是好奇这抬挂在墙上的机器的。这台机器不是一座时钟。或者说,它是一台改变季节的时钟。它并不嘀嗒,但我已经感知到了它对“嘀嗒”的友好,或者说向“嘀嗒”敬礼。
不!它就是在我的这间房屋的一个没有嘀嗒的嘀嗒,一口让季节变换时间程序的座钟,我很好奇,它为什么就让我呆在夏天的屋子里有春天的感觉,它的冷气透过我的肌肤又像冬天的风。
窗子外面是明晃晃的太阳,透过无精打采的摇动着的绿色的树,让我也感觉到了夏天的风的慵懒和疲惫。就是那风猛然间吹起来,它也撼动不了同样无精打采的绿树。甚至一片叶子也不可能随它的手被采摘下来。
这个炎热的夏天,仿佛一切都是无精打采的,尽管万物处于最旺盛的季节,而我透过明晃晃的玻窗,从最旺盛里看见了最不旺盛的一幕。或者说,在最大的希望里,带来的却是失望。
这时,我才知道,这台机器的重要性。我对它的好奇,我才有了一个更全新的认识。或者说,我重新认识了这如春天般的屋子里那股饥寒切肤的冷气——那是不久的将来这个星球给这里的每一个生物的一份最冷漠的厚礼,包裹这份厚礼的封皮被许多夹角从四面八方交汇着。我知道,不久,我们在那里学会生存,并接受考验。而且,我们的意志开始从那里呈现。
而,这些来自于一个盛夏的一间房屋内的春天,那春天之上挂着的一台改变季节的机器,和那机器的龙舌之下吐纳的寒气。那寒气在我夏天温暖的被窝里倒逼了我三分。
这夏天的我浑浑噩噩的意识突然清醒,一种惊呼让我又一次望向墙上的它,和窗外红火的盛夏。
我赶紧翻身起床,来不及洗漱,就拧着包摔门而去。
精卫衔木,以填苍凉。
2019.6.14.于湖北屈家岭8: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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