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南行（18）——车过琼州海峡

憨人秋梦

   我头一次看见火车过海峡。这个海峡名叫琼州海峡，以前读地理学习过，记背过，它是中国三大海峡之一，北部是雷州半岛，南部是海南岛，海南岛简称琼，故尔称作琼州海峡。琼州海峡约二十几公里宽，火车过海峡在水里走了一个钟头，包括岸上的预备工作一个钟头，単是过海峡就花了二个小时。怪不得，从湛江到海口一百八十公里，K字头的快车总共用了六个半钟头，平均车速为不到三十公里每小时，这恐怕是中国铁路上目前最低的速度了。
          很稀奇，火车是如何过海的呢？我坐在一号车厢，旁边座位上是个湖南人小杨。他在玩微信，有朋友得知他乘坐的火车在渡海，就好奇地问他怎么渡海的呀？他玩笑回答说，游泳呀，不游泳怎么过海呢？他把这些话说给大家听了，立即引起车厢里一阵哄笑，刚才还有点沉闷的车厢突然间变得活跃起来。
            虽然是十月底了，这里的气温仍然将近摄氏三十度，气温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全部车窗都是封闭的，是那种一律不能打开的恒久的封闭，叫做封死了，你见过吗？多少人见过？我只见过飞机窗户是全封闭的，飞机在天空飞，必须的，此外，陆地上，水中央的交通工具，一次也没见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刚才走在路上还不介意，沒有人说什么，那时车厢里有空调，大家不觉得，此刻渡海，人们才忽然发现这个问题，于是议论纷纷，说要是车厢里发生了紧急情况，该如何逃生呢？我看见一个大个子，赤裸上身，大汗淋漓。一百多号人闷在一个大箱子里，温度升高，二氧化碳增多，闭坏人的。缘何路上不闭人不闷人呢？偏偏渡海就闭闷呢？火车在路上跑不是原因，原因是在吹空调，空气在流动。现在开不了空调，因为，我们这次K457从郑州到海口的列车己经裁成了三截，这样子怎么能开空调？
          为什么要裁成三截呢？为了火车要坐渡船，渡船长度不能一次装完整列车厢，需要截断为几节来进行分装，就是这个裁剪工作最耗时，也最能引起我们这些乘客们的兴趣。首先，车头要由一路上拉着列车跑，改变为它独自走到车尾去推着列车慢慢走到渡船上，放下一部分与渡船等长的几节车厢，再把余下的又拉回去，重新推送余下的车厢过来，余下的一次还装不下，丢下一部分后，还得把这次余下的车厢又一次拉回去，复又推回到渡船上，如是几个来回，还得小心翼翼地一次次脱钩，一次次挂钩，这就耗费了时间，分成几节之后，车厢里就不能供电，更勿论有空调吹风了，于是闷热，于是闭人，于是大汗淋漓。
          我去年到四川，坐船逆流而上由宜昌去重庆，看见轮船坐电梯上爬三峡大坝。今天又见过火车坐轮船游过琼州海峡。天堑变通途，我相信人的力量和智慧无穷无尽。

                                                       2019， 10， 27 （次日补写于海口小螺号民宿1605室）

ぷ灵ふ狐ぞ

看过火车在琼州海峡过轮渡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