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村庄

楚凤鳴

添加时间 : 2019/12/28 10:21:32
作者 : 邹文倩   来源 : 黄冈新闻网
　
喜欢一个名称——村庄。

村庄，有错落有致的房子，门前有青瓦盖顶的镂空小院。小院里又有什么呢？花是必须有的，可以是一些艳俗的花，大红大紫，好看就行。菊花黄得明艳，鸡冠花红得透亮，需得成片地开着，那才有气势。台阶旁零乱放着几个瓷钵，钵子里装的是兰花草吧？可是从山里挖回来的？怪不得香得那么任性。几株爬墙的植物，沿着墙根向上蜿蜒，在灰墙上映出稀疏的影，线条纤细，不经意间摆出几种散漫的造型。墙角再来几丛竹，可不要太密集，就那么几株瘦竹，细细的藤斜斜地挂在上面，藤上几片枯叶，在风里沙沙地响，再点缀几粒细果子，红艳艳的，倒也显出几分热闹。

阳光暖洋洋的，洒在院子的墙上，摇出跳跃的斑驳光影。院墙边码着成堆的劈柴，有松木的气息，等天再冷一些，就可以搬到院子中燃一堆火，一家人可以围着烤烤火，说说话。也可以丢几个红薯到火堆里，等熟了趁着热乎劲咬上一口，是让人心生欢喜的。

有药香味从院子里扩散开去，都在冬阳下摊开着，野菊花、金银花、茜草根、白芨……可别急，等明儿会有人吆喝着来收购的。

推开木质的院门，大黄、小白跟着，在脚边撒着欢。门前的小路由青石铺成，有黄的银杏叶红的乌桕叶飘落下来，留下的枝条显出清瘦的骨。几棵意杨树就很高大，树杈间有黑色的鸟巢，造型很是别致，鸟雀却是少了，也不知躲在了哪只鸟巢里。

不知是哪家的橘子树在路边排成行，叶子还绿着，叶子间还蓄着许多个没来得及摘下的油亮的黄橘子。柿子树也是有的，树干修长，枝干细小，细小的枝干上挂着几个细小的红柿子，并不打眼的小果子，却偏偏惹得人驻足凝望，莫名地生出一些孤独寂寥的感觉。

往前走着，阳光照在身上添了许多暖意，在一家老屋的墙角，摆着几个溜光的坛子，或许是腌菜的坛子，装水的缸子，抑或是种花的花钵吧？反正就那样随意码在墙边，静得如水墨画。一个石臼被倒扣在枯草里，歇息的时候倒是可以拿来当石凳子坐的。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喜欢去注意这些被搁置的老物件。

村庄的人不多，土砖的老房子也没了踪影，村口唯一的水塘也砌了石头岸围了石板栏，水塘里有几只白鸭子划着水，它们倒是快活。稻场边有楠竹围的栅栏，栅栏里黑的白的羊伸出头来，“咩咩”地叫几声。

即便有了几声鸡鸣犬吠，冬日的村庄还是显得宁静。几个老人坐在家门前的长板凳上说着话，声音不大，见有人过来，抬起头望着，一番打量过后，继续接着他们的话题。阳光映在他们脸上，说不出的安静。

不知什么时候起，许多人离了村庄不再回来，许多人把村庄留在了记忆里。村庄成了画面，却怎么也不愿走进这幅画里。

村庄老了，老了的村庄一直在那。村前的树也老了，虬枝盘曲，可它还立在风中，站成一道风景，等着倦鸟归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