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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的雪
2月6日,庚子年正月十三,立春第3日,武汉封城第14天,全国确诊病例28065(新增3702),一连串冰冷冷的数字直击人心,可是比这数字更冰冷的是窗外的寒雪。
正所谓,万物皆有情,天有情,天寒雨化雪。 同样是雪,今日的雪却显得格外孤凉,它就这么孤独安静静地飘落着,明明也是一场不可多得的大雪,却鲜有人高兴。
清晨,我拉开窗帘看见被白雪覆盖的万物,轻叹一口气,又迅速地把窗帘给拉上了。儿子看见窗外的雪,不再一惊一乍地闹着出去打雪仗堆雪人了,他拉着我的手问:“妈妈,下这么大的雪,那些在外面拦路检查病毒的警察叔叔们不冷吗?那些在外面发宣传单和口罩的哥哥姐姐们不会滑到吧?”
我握紧了儿子的手,点点头,又摇摇头,“儿子,我也不知道他们冷不冷,不知道会不会摔倒,他们都是我们的英雄,有上天护佑着,应该会安然无恙。孩子,我觉得,今天这场大雪来的似乎不太受欢迎,平时你不是最喜欢下雪吗,今天怎么没见你高兴啊。”
“妈妈, 新型冠状病毒这么严重,这个雪下的真不是时候。在家关了这么久,我怕熬不过去,我觉得还是活着比玩雪重要,玩雪的机会很多,要是我们死了,爸爸回来找不到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埋在哪里怎么办?”孩子一边认真的跟我说着,一边偷偷的用眼睛偷瞄窗外的雪,从他的眼神里我捕捉到了一丝光,一丝转瞬即逝被掩藏很深的光。
已经好久没有出门了,上周六周日去办公室值班了两天,之后就严格遵守政府和社区指令,带着孩子在家关着门自我防护隔离。前几日窗外艳阳高照,网上铺天盖地的呼吁着:阳光虽好,也要坚持住不要出门晒太阳哦,空气中有很多漂浮物藏有病毒,容易被感染。我赶紧关紧窗户,试图挡住空气中那些肉眼看不见的漂浮物。今日一场大雪,网上又有很多专家呼吁:大雪是空中漂浮物凝结而落,千万不要玩雪,可能有传染源。我看着窗厚厚的雪,突然有点伤感,这场雪似乎没有实际存在的意义,什么“瑞雪兆丰年”什么“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什么“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在今日,都通通变成了一场悲伤,明明是立春后的第一场春雪,却似乎如六月飞雪般充满了忧怨和孤寂。
松柏的小镇,干净而又宁静,路上偶尔有一两只饿的皮包骨头的老鼠在四处嗅着食物,却被一辆从远处呼啸而来的救护车差点撞成了碎片。悲伤的雪飘落寂静的街,落在树叶上,落在房屋上,落在街道上,唯独,落不到人的身上。倘若真离开了人,这雪,还能有什么意义?
夜渐深,雪未停,9点31分,疫情“吹哨人”李文亮带着未完的心愿离开了人间,听到这个消息时已经10点了。突然,我很想看看雪听听雪的声音。于是,我披着睡衣走到阳台上,推开窗子,雪,却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悄然无声。这冰凉的夜,寂静地没有一丁点儿声音。
这场雪,以最隆重的方式来到人间接天使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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