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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野人公民 于 2020-5-19 23:11 编辑
父亲的教子之道
我父亲若在古代绝对是一个秀才,父亲写得一手毛笔字,在我小时候,村里家家户户的对联,都是他写的。记忆中最深刻的是父亲每到年关都忙着写对联,他耳朵上时常夹着一根毛笔,东家西家到处跑着写。
父亲写对联从没想着盈利收钱,顶多是热情的主人家给他一包烟,他也时常不收。
父亲写对联,我就是他的御用书童,给他牵对联,父亲写对联极其认真,现在我脑海都能浮现出父亲写对联的神情:
身体九十度向前弯曲,右手执笔,左手摊平作为镇纸压在红纸上,神情肃穆,眉头微蹙,脑袋里在搜寻合适的对联,笔头悬空微微比划,最后脑袋里锁定了对联,毛笔迅速往墨碗里蘸取饱饱的墨水,然后下笔,笔力遒健,一气呵成。
父亲写对联绝对是一丝不苟,在落笔前,总会笔头悬空比划一遍,他坚信写对联可以看出主人家来年运势的凶吉,写得顺手,无笔误就是大吉大利之兆。如果无意少了笔画而无察觉,大凶之兆。
我作为父亲的御用书童,牵对联时,总是端端地看着父亲写对联的那种范儿,打心眼里崇拜他,也耳濡目染养成了专注的习惯,比如我小时候爱画画,常常一画就是一整天。
言传身教,这就是父亲所遵循的教育之道。

我印象中,父亲最严厉,但是从来没有打过我——虽然他曾乖乖承认打过我一次。父亲的严厉,往往是**的天气,乌云密布,接着雷声轰隆,大雨将至。等他转过身,仍是云淡天高,虚惊一场。
父亲教育我往往就是这样,暴跳如雷气势汹汹拿着棍子要打过来,吓得我缩成一团哭起来,结果棍子举得高,没落下来。要知道,我对棍子落下未知轻重的恐惧,远远甚于棍子打在身上的皮肉之苦。
听我哭得厉害,母亲会来护短,父亲在气势上毫不示弱,甚至连母亲一起骂,但事后总是会对母亲乖乖解释:“我教育娃,你就不要护短,不然会让娃分辨不了是非,以后犯错总会觉得有妈袒护就改不了。”
父母一方教育子女,忌讳另一方护短,这也是父亲所遵循的教育之道。

父亲的严厉只在大是大非上,所谓大是大非就是人品问题,比如,打我小的时候他就教育我:“偷鸡摸狗的事绝对不能沾,小时候偷针,长大就会偷金”。所有未见之物,他必问来源。也不能说谎,常常吓唬我:“说假话,掉狗牙。”或者,“说假话的娃,半夜睡觉的时候,月亮会从门缝里溜进来割耳朵。”所以我从小不敢说假话,形成了我现在憨厚老实本性。
娃就是一棵小树,唯恐长得不正不直,殷切扶正修剪,这也是父亲所遵循的教育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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