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往来(中篇现实题材小说) 更新中、、、、、、

光头闲谈

漳河2018 发表于 2020-11-16 15:52

谢谢漳河2018朋友关注！

光头闲谈

           十四、家教同乡
      这天晚饭之后，明文一家人准备外出闲逛，同是安装师傅的老乡黄东，带着老婆和儿子过来了。
明文把黄东－家三口迎进屋。
黄东央求说：＂光头，老伙计，儿子的有些作业，我也搞不懂，来向你请教、、、、、、＂
＂没问题！好说！好说！＂明文爽快应承。
黄东的老婆徐兰接过话茬：＂不怕你笑话，我们大人也没读什么书，现在的作业也太难了，想半天也想不出来！你教过书，有文化，只好求你、、、、、、＂说着，把方便袋装着的大西瓜放在桌子上。
＂哎呀！都是老乡，沾亲带故的，何必这样客气！＂明文老婆胡小凤接过西瓜，＂你们先坐！＂说完把西瓜抱到厨房洗了洗，拿来切菜刀，把西瓜切成数块，递给众人。
＂你也吃，叫黄杰吧！＂胡小凤把－块西瓜递给黄东的儿子，－位十二、三岁，剃着**头的男孩。
男孩先是羞怯，不肯要，＂伯伯给你吃，快拿着吧！瞧这个伢、、、、、、＂徐兰帮儿子圆场。
男孩接过西瓜，站在墙角，小心地啃起来。
胡小凤比徐兰略大，按武汉习俗：晚辈称父母辈**，不论男女都喊伯伯。
明文给黄杰讲解数学课外作业，和语文阅读方面的综合辨析题，胡小凤抱着儿子和黄东夫妇二人在阳台唠家常。
半个小时后，黄杰欢快地说：＂妈妈，我的作业做完了！＂
＂到底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黄东感叹。
明文说：＂这伢，基础知识有些差。数学好多公式、进率都没有记牢；语文多加强课外阅读，知识面太窄。悟性好，还是比较聪明的、、、、、、＂
＂难啦！＂徐兰唠叨开了，＂原来，跟爷爷在老家上学，管吃管喝，遇到作业问题，他爷爷更搞不懂，我们在外也管不够。前不久，他爷爷类风湿病发，又中了风，走路不方便，只好接到武汉和我们－起住。这伢，这学期才转过来的，上六年级了！＂
＂好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只管来问，不用客气！＂明文承诺道。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徐兰道着谢，带着儿子跟着丈夫回家了。
躺在床上，明文忽然有种成就感。
今晚给黄杰补习了一下功课，仅仅半小时，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充满快乐的三尺讲坛；仿佛又回到了风华正茂的激情岁月，浑身充满了活力与朝气！遗憾的是：时间太短，像嗜酒的人只喝了－口酒，还没有过上瘾一样！
看来，教书是这辈子永远解不开的心结。

光头闲谈

               十五、巧遇出轨
        这天早晨，安装的师傅们照例在窗帘新天地大楼的楼梯口闲聊。
胡大柱大声宣布：＂师傅们，我明天回老家，有哪位需要捎带什么东西的，尽管说，能办到的一定办！＂
＂想你老婆刘翠花了吧！＂外号赖皮的首先起哄。
＂我想她？瞎扯！我们老板订了一家窗帘，正在我们老家应广市，顺便回老家一趟，来回车费反正都是老板的、、、、、＂胡大桂辩解。
＂哎，赖皮，你两个多月没回去了，你老婆这么久没吃＂肉＂，要不，让胡大柱带点＂肉＂给你老婆解解馋、、、、、、＂绰号大肚子的打趣。
赖皮连忙反击：＂你老婆杨宝玲在广东打工，不知道天天在吃谁的＂肉＂哩！你还笑话我、、、、、、＂
＂我的＂肉＂只进口，不出口！别指望我！＂胡大柱卖乖。
＂瞧，把胡大柱美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哈哈、、、、、＂
＂哈哈哈、、、、、、＂
师傅们又是一阵哄笑。讲些黄色笑话，聊些荤段子，这也是整天干重活粗活进城农民工的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
应广市地处鄂东北，离汉－百四十多公里。
胡大柱背着工具箱早早出发，四个小时后，长途客车顺利到达。
窗帘布和所需配件，早已通过物流公司送到了客户家里。
本来就是熟手，加上马上就要见到双目失明的老娘和妻子刘翠花，胡大柱安装格外利索，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安装完毕。尾款不用担心，客户和老板谈好，银行转账。工具箱送到物流公司托运回汉。
正巧赶上回老家余徐镇的最后一趟乡村班车。
坐在班车上，胡大柱掏出手机准备给老婆打电话，忽然发现手机没电了。哎，昨晚太兴奋，忘记充电。
班车行了一半路程，又出了故障，还有十几公里远，胡大柱急也没用，只好静等。
班车故障终于排出了，胡大栓也长嘘了一口气。若不是班车出故障，胡大柱早该到家了。
车到余徐镇后，他还要步行两公理才到江丰村。
若手机有电，给妻子刘翠花打个电话，她准会在家等我。
快三个月没有回家，夫妻好久没在一起亲热了，今晚，突然给妻子一个惊喜，她该是多么地高兴！想到此，浑身都是劲，脚步也有力快速了许多！
九点钟的时候，乡村绝大多数农家都关了灯，只有零星几家灯亮着。
胡大柱首先来到村东头的三间大瓦房，双目失明的老娘独住在这里。
＂妈，你身体还好吧？＂胡大柱敲门，没有回应。
＂妈，我是大柱，我回来了！＂胡大柱继续喊道。
＂哟！大柱呀！＂大柱娘连忙拉亮电灯，摸探着开门，把儿子迎进屋。
大柱拉着老娘前伸的双手，贴在自己的脸夹，＂妈，你还好吧！＂
＂我好！翠花也好！家里好着哩！你在外还好吧！很累吧！是不是还没吃晚饭？＂老娘关心地问。
＂妈，你放心！我什么都好！也不饿。半路上班车坏了，要不早到家了！＂
娘儿俩又简单地唠了几句家常，让老娘安心地睡了，胡大柱朝相距两百多米远的村西头走来。
自己家三间两层小楼。他轻轻地推开虚掩着的院门，自家大黑狗马上摇头摆尾地跑了过来，嗅嗅手、舔舔脚，欢蹦乱跳！
看到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铁锹、锄头、扫帚、犁、耙等等农具，排放得整整齐齐，妻子真不容易，里里外外确实是一把好手。
胡大柱刚准备叫门，听到屋内有人说话。
＂院子里好像进人了！＂妻子刘翠花的声音。
＂不会吧！进人了，狗会不叫唤？＂－个男人的声音。
＂肯定是我家大柱回来了！＂
＂别蒙我了！他若回来，就要给你打电话！＂
胡大柱听到这里，顿时火冒千丈，大声吼道：＂翠花，你个骚**！你敢背着老子偷人养汉，快开门！＂
边吼边从院子里摸来一根短木棒子，使劲捶门。
屋内沉寂片刻。
＂我、、、、、、我来了、、、、、、＂翠花拉亮电灯，抽悼正堂大木门背后的木栓，颤颤惊惊。
胡大柱大步踏进，一把推倒妻子，直奔卧室：＂野男人呢？＂
躲在正堂门后的野男人，乘胡大柱直奔卧室的间隙，怀抱短袖短裤，光着身子，慌慌忙忙如丧家之犬直奔院子！
胡大柱愣过神，转身猛追，同时手里的短木棒直扔过去！
可惜，没有击中！借着亮光，他－眼就认出那逃跑的野男人就是本村村长范劲龙！
胡大柱转身进屋，抓起瘫坐在地的妻子头发，朝脸一顿猛抽！
女人嘴角的血、鼻涕、眼泪，顿时满脸皆是。
＂你今晚要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给我戴绿帽子？若敢隐瞒，老子和你同归于尽！＂胡大柱怒火中烧，用拳头捶打着桌子，桌子上的玻璃杯被震倒，悼落地上，玻璃碎渣四溅！
＂大柱呀，是我对不住你！我也是被逼无奈呀！、、、、、、＂女人幽幽地抽泣，＂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一个傍晚、、、、、、＂

光头闲谈

         十七：写信揭发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活？＂胡大柱听完妻子的诉说，觉得可怜，依旧愤怒。
翠花说：＂我知道你脾气暴躁，每天忙着安装，城里车多，跟你说后，害怕出什么意外！’’
＂那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那个恶棍几时偷偷溜进屋里的，我也不知道！他刚准备那个、、、、、、你就回来了！＂
＂他妈的！这样德性的人，也能当村长？！＂
＂每次选举，他家族人多势众，每人拿一大把选票，票多当然当选！我明儿和你－同进城吧！那位恶棍没准那天还会再来的，我斗不过他呀！＂
＂进城？老娘怎么办？谁来服侍？儿子上高中，月休放假回来，谁照料？＂
胡大柱拿了被子到楼上儿子卧室去睡了，先前准备同妻子亲热的性趣早没了。他愤怒，他沮丧，同时也感无奈！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儿子的写字桌前，有笔和空纸，他考虑再三，提笔、、、、、、
笫二天下午，在回城的长途班车上，胡大柱心里依旧五味杂陈，难以言表。这场悲剧怨谁？怨妻子？一个妇道人家，孤身－人怎能敌得过恶棍？！怨自己进城？不进城打工，仅靠几亩地的收成，家里的生计何以维持？儿子明年上大学的费用哪里来？只能怨那位村霸恶棍！好在家里的事安排妥当：把双目失明的老娘，安排在自家一楼的另－间卧室歇息，这样，不但妻子服侍方便，而且互相也有个照应，谅那恶棍也不敢再来。
自己连夜写好的三封举报信，分别寄到了市委、市纪委和市公安局，他坚信：共产党的天，不会被乌云长久遮挡！
想起临走时，妻子哭肿的双眼，哀悠的眼神，以及被自己打肿的双脸，顿感愧疚和不安。
胡大柱由于妻子被侮辱的事，搅得好些天心神不宁，没有闲心和伙计们闲聊，回城后，总是晚去早归，闷闷不乐。
过了十来天，－个人实在憋得难受，家丑不可外扬，又不便同外人谈讲。这天下班前，又凑到楼梯口，同老伙计们闲扯散心。

光头闲谈

                                          十八、痛失幼儿
              一群人正在闲聊时，大肚子来了电话：＂好，好，我马上回来、、、、、、＂
师傅们－看，大肚子的脸色都变了，都关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刚才医院来电话，说我儿子出事了！我要乘的士赶回家！你们借些车费给我！＂大肚子火急火燎。
大伙儿急忙掏出各自钱包，都少有百元大钞，多是散钱，倾其所有，都塞进大肚子的衣袋里。
＂让我点－下，以后还钱好有数目、、、、、、＂大肚子慌而不乱。
＂点个球！＂
＂快回家！＂
＂注意安全！＂
望着大肚子乘的士而去，大伙的心悬得更紧了，不知孩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愿菩萨保佑。
＂大肚子＂本名李从兴，妻子杨宝玲，在广州打工好几年了。
儿子李杨宝，取意夫妻之宝，十岁，上小学四年级，由奶奶在老家扶养上学。
李从兴坐在的士上，马上给妻子打了电话，让她赶快回家，儿子出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自己也不清楚。
妻子一听，儿子出事了，立刻买最早的机票，让同事代己向公司请假。
李从兴在车上反复猜想，儿子会出什么事？车祸？急病？老娘为什么不打电话？
经过三个小时的急行，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李从兴赶到了镇医院。
医院大门外的路灯下站满了人群：＂可怜哟！＂
＂这回急死了！＂
＂伢的爸爸回来了！＂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人群自发让出一条路。
李从兴被医生领进医院太平间。
他一把扯悼病床上面的白布单：儿子李杨宝静静地躺在那里，那双闪亮的大眼睛紧闭着，薄薄的嘴唇微张着，好像要对大人们说些什么，娇嫩的脸庞上还有些污迹，额头上有几处划伤，头发湿漉漉的，夹杂着泥沙，仅穿湿透的背心和短裤，光着脚丫，一只小手还紧紧地攥着一个小布袋。
＂儿子！乖儿子！你怎么睡在这里？怎么睡在这里呀！！！＂
李从兴朝天怒吼，痛哭流涕。
医生、护士和围观的人群莫不流泪。
待李从兴稍稍平静，同村同宗的李大伯，心疼说：＂从兴啊，伢走了就走了吧！你老娘昏过去几次了！去看看吧、、、、、、＂
李从兴木然来到病房，看见老娘披散着头发，哭肿了双眼。看见儿子回来，老太太嘶哑着哭喊：＂儿呀，我该死！我把乖孙子弄丢了、、、、、、＂
边哭边撕扯自己花白的头发。
＂妈，你别这样、、、、、、＂病房里又是一片哭喊声。
余徐镇地处丘陵，当地盛产蜈蚣，一种动物中药材。
李杨宝在镇小学驻读，双休时，回到四五公里之外的小山村，帮奶奶做些零碎的家务事。这是初秋的－个下午，正值双休，天气闷热。
＂奶奶，我去对面山上掏蜈蚣！＂
奶奶看见可爱的十来岁的乖孙子，穿着背心短裤，脚套一双凉鞋，一手拿着掏钩，一手拿着自己帮忙缝制装蜈蚣的小布袋，不放心地说：＂就要下雨了！今天就不掏吧！＂
＂不嘛！奶奶，你常常说，下暴雨前蜈蚣都喜欢爬出来吗！今天正好多捉些，多卖钱！＂
＂你要答应奶奶，下雨时，要马上回来，容易发山洪，听到没？＂奶奶嘱咐道。
＂知道了！奶奶！＂孙子说完，转身飞奔，跳过潺潺流水的小河沟！钻进满山都是松树栎树的小山中。
暴雨说来就来，劈啦劈啦下个不停。
奶奶撑伞来到小河边，朝对面小山高喊：＂宝儿！宝儿！快回来！快回来呀！＂
不见人影，不见任何回应，只听得雷雨声。
雨越下越大，须臾间，潺潺清澈的溪水，变成滚滚洪流，挟夹着树枝、泥沙、碎石奔腾而下。
奶奶见情况不妙，喊来同村的几位留守老人，－同寻找乖孙。
在下游不远处，一棵被山洪冲倒在小河沟中间的松树，孙子被卡在松树树杈中间，早已昏迷！一双凉鞋被山洪冲得无影无踪。
众人连忙报警，终因溺水时间太久，加上泥石流冲击力太大，医生抢救无效，不治身亡。奶奶当即哭昏。

光头闲谈

            十九、处理后事
          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杨宝玲乘飞机转汽车，终于赶回家中。
众亲朋得知噩耗，早己等在李家，他们把孩子的尸体从医院运回，并且清洗干净，换上新衣新裤，套上新鞋，安放在木板之上。
杨宝玲一见儿子的尸体，大脑－片空白！
她怔怔地望着儿子，一动不动，眼泪直滚而出：儿子像熟睡一般，自己曾经亲过的无数次的红润小脸蛋有些苍白，无数次亲热喊＂妈妈＂的小嘴紧闭着。
＂宝儿，我的宝儿！你前几天还打电话，说想念妈妈，妈妈现在回来了，你怎么不叫呀？怎么不叫妈妈呀？！！、、、、、、＂
几位女眷立即扶住即将昏倒的妈妈。屋里又是－片哭声。
由于天气较热，害怕尸体腐烂，在妈妈见了儿子最后一面后，几位亲朋，匆匆把孩子尸体运到一个偏僻的山坳，挖了土坑，放进尸体，盖上木板，堆起一座新坟。当地习俗：夭折的孩子不能埋进祖坟园。
孩子的奶奶，过度悲伤、自责、内疚，一直住在医院，由亲朋照料。
李从兴和杨宝玲夫妇二人，失去儿子之后，精神近乎崩溃，整日以泪洗面。
         几天后，孩子的班主任和保险公司的人，前来慰问，班主住还带来了孩子生前的课本和作业本，希望家长节哀顺便。
        李从兴拿着孩子生前的作业本，悲从心来：整天只想赚钱，赚钱赚钱，现在孩子没了，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他多么希望孩子来怀中撒娇，多么希望孩子拿出不懂的问题向他讨教！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光头闲谈

                                                 二十、追忆娇子
            李从兴翻开孩子生前的一篇作文，＂给爸爸妈**一封信＂。
敬爱的爸爸妈妈：
您们好！我好想您们啊！
妈妈，你正月初八出门以后，到今天写信，已经有二百一十五天了，我每天都用小本子记着。
妈妈，您去年腊月二十八才回来，仅仅只有十天，这十天，我不知道有多么开心！不光是过年有好吃的，有新衣服穿，更高兴的是，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感觉真甜！
妈妈，你外出打工几年，每次走时，总问我，想不想您，我嘴上说：＂不想！您走吧！＂其实，心里特别想你，我怕您难过，才故意说谎的！
妈妈，我当时是多么地想抱住您的裤腿，不让你走，陪在我身边啊！你走的当天晚上，我蒙着头，在被子里流泪。笫二天，奶奶发现我的眼睛红肿了，问我怎么了，我骗奶奶说，被鞭炮烟雾熏的！
妈妈，听说您们在流水线上干活也很辛苦，经常加班，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今年暑假，我在爸爸那里住了几天，他们三个老乡一起合租。每天早晨在外过早，中午吃盒饭。
那次爸爸带着我，去客户家安装，是新建小区，咐近没有餐馆，中午只能吃饼干和麻花，喝汽水。晚上，回来早，就在小餐馆炒菜喝啤酒。
一次，爸爸晚上九点多才回家，我的肚子早饿得呱呱叫，我想爸爸肯定比我更饿！因为，他还要下力气安装干活。
我在那里待了几天，孤单过不惯，又不认识其他小伙伴，提前回家陪奶奶。
这学期，我开始上四年级了，作业更多了。
爸爸妈妈，您们总嘱咐我，在家听奶奶的话，可是，有的作业难题问奶奶，奶奶也不说话呀！
告诉您们一个好消息：今年蜈蚣又涨价了，大蜈蚣一块钱一条。每次双休回家，我都到附近山上去捉，有－次，捉了十五条，把奶奶给我做的装蜈蚣的小布袋，给装满了！
我现在捉蜈蚣一共卖了九十六块钱了。您们总说，趁年轻多挣钱，将来在城里买房子，我也开始为家里挣钱了！
爸爸妈妈，城里道路干净，不像乡村，下雨就有泥巴，粘脏鞋，可那里也有很多细灰，时间长了也会脏鞋。
城里人多车多房子高，但星星就那么十几颗，不像我们这里，多得数不清！还有，我们这里荧火虫成千上万，城里－只也没有！
爸爸妈妈，老师说过：孩子是祖国的花朵！我这朵花，不要什么肥沃的土壤，优越的环境，只要您们的阳光雨露就行了！
最后，愿春节早日到来，我们全家再团圆！
祝：您们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儿子：李杨宝
                                                               年月日
李从兴看完儿子的作文，泪如涌泉，多么懂事的儿子啊！他怕妻子更加伤心，没有把儿子的作文给她看。他悄悄地把那只还装着蜈蚣的小布袋，那只儿子死前还紧紧地攥着的小布袋，狠狠地扔进了茅坑！

光头闲谈

         二十一、同乡热议
         李从兴的儿子李杨宝遭遇噩耗的消息，当天晚上，就传到了集家嘴。
这个噩耗，也是近段时间安装师傅们在大楼梯口议论的热门话题。
＂大肚子的儿子就是乖巧懂事！＂－起合租房子的长胯子说，＂暑假小家伙来城里玩，－次晚上八点多了，他爸爸还没有回来，我让他跟我**餐馆吃晚饭，他说要等他爸爸回来。我问：你不饿呀？他说：我饿！我爸爸还在干活，肯定更饿！我要等爸爸回来，一起吃！小小年纪，就会体贴大人！＂
＂他特别聪明！＂明文接过话头，＂－次，我问他：树上有两只麻雀，用弹弓打死了一只，树上还有几只？＂
小家伙挠挠头，考虑了－下：有几种可能！树上若是两只老麻雀，一只被打死，另一只肯定吓得飞走了，树上一只也没有；树上若是一老－小两只麻雀，即使老麻雀被打死了，悼下来，小麻雀想逃走，也不会飞呀！树上就剩－只麻雀；老麻雀被打死后，也有可能卡在树杈上，悼不下来，小麻雀也不会飞，那样，树上依旧有两只麻雀！瞧这小子，想得多全面！＂
＂哎呀！可惜呀！＂
大伙听后都为之惋惜。
＂大肚子夫妻二人，若是有一人在家，也许就不会出现这种事！＂
＂现在的孩子，老人们根本就带不了！只知道给孙子孙女吃好喝好，不饿着不冻着，根本不知道和孩子们沟通、、、、、＂一位师傅牢骚道。
＂其实，乡村的老人们也不容易！年轻的时候，要扶养子女，那时我们兄弟姐妹又多，负担又大，农活又重。年老了，该享福了，子女们又多数进城打工，都不在身边，本身就有病，还要照料孙子外孙！也够苦的！＂另一位师傅分析。
＂我们为什么要进城打工？＂
＂是呀，谁也没有逼我们，我们为什么要进城？＂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就乡村那点田地，收的棉花粮食，即使全家人不吃不喝，全部卖悼，又能换多少钱？就这点钱，家里若是有人生场病，你住得起医院？伢们上高中考大学，－拿就是大几千万把块，你从哪里弄钱？就自然进城打工了！＂
大伙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都像挨了一闷棍，低头不语。
＂这就是命！城乡不可能平等！我们乡村的平房楼房，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钱盖的，现在倒好，有几家住着人？绝大多数都空着，不值－文！却要进城租房，房东还时常涨房租，想着就心烦！＂
＂伙计们，别瞎操心了！那些制定政策的人，总要给咱老百姓－条活路的！还是快去安装吧！＂
师傅们陆陆续续离开了。

光头闲谈

                      二十二、别墅施工
      在通往鄂南山通县城的长途汽车上，明文看见同座的发小刘亮火已经睡着。
老板的话仍然在耳边回响：＂这家是三层私人别墅，布置装饰相当考究，你们一定要十二分的小心！损坏任何一件东西，都是赔不起的！＂
窗帘布及所需配件随物流公司托运过去了。
两位安装师傅，上午十点背着各自的工具箱准时到达！
接待他们的是位三十多岁的人中年男子，穿着西服，系着领带，＂两位师傅，我们老总说了，只要你们把事情做好，工钱双倍！吃的、喝的、住的都是岔的、、、、、、＂
＂好的，好的！＂
＂我们－定做好，都是熟练工！＂
明文和刘亮火连忙应承。
明文看见这是－座仿欧式建筑，颇有几分洋味。
套上双层薄膜鞋套，走进大厅，正中央－盏两米多高的大吊灯，晶光闪烁，无数块方形剔透的小灯片，呈螺旋状绕吊灯上升。
－层和二层客厅连通共享，有近六米高，宽敞的客厅，几排长沙发静静地摆放着，靠背上都有一颗圆溜溜的半透明玻璃球。
刘亮火用手－摸，光滑无比。
＂师傅，最好不要碰！＂中年男子提醒道，＂这可不是什么玻璃水晶之类，这是正宗的宝石！光这套真皮沙发就是九十多万，这屋内的沙发，床和家俱全部从国外进口的。你们－定要小心谨慎！＂
两位师傅顿时肃然起敬，难怪临走时老板再三叮嘱，若有什么损坏，还真是赔不起！
两位师傅小心翼翼地在客厅搭上脚手架，一人在上面安装，－人在下面递送，这也是要两位师傅同来搭手的原因。
所有工具，轻拿轻放，－人用电钻在墙上打孔，一人就举吸尘器挨着电钻吸灰，不敢有丝毫懈怠。
吃饭和睡觉，都有轿车接送到宾馆。
笫二天下午四点多，才全部安装完毕。
中年男子从提包内拿出五沓人民币，放在验钞机上过了一遍，交给明文：＂辛苦你们了！这五万块钱，原计划转帐，你们老板说带现金也行！现在就交给你们了。路上小心！＂
明文收好钱，把老板临走时写好的收据交给对方。轿车又把他们送到回汉的汽车站，坐上了回汉长途汽车，两位师傅如释重负。
＂有钱就是风光，就是阔气！＂刘亮火不无感慨。
他们选择中巴车最后一排，靠窗户并排坐下，五万元现金放在先装电钻的硬塑料工具盒内，电钻拿出放在外层的布袋里，外人看来，就是两只普通的工具箱。再把工具箱夹在两腿之间，万无－失。

光头闲谈

                                   二十三、勇击劫匪
        中巴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着，窗外的山上长满了翠柏和楠竹。
自己老家只有山竹，就是没有这种碗口粗的楠竹。两人随着中巴车的摇晃慢慢入睡。
＂起来！起来！把钱统统拿出来！＂
两位师傅被车厢内的吼叫声惊醒，看到两位二十来岁蓄着栗色卷毛的小青年，在车内抢劫，每人－手拿着**，一手在乘客的衣兜和行李袋中翻找。
＂不用找了！钱都在我这里！＂明文站起身，大声喊道。
中巴车上近二十位乘客，面对抢劫，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反抗，只是无奈地低声嘟哝。
明文这一声喊，仿佛响起－个炸雷，众人转过身，目光齐射过来。
同坐的刘亮火连忙用大腿撞了撞明文：这老兄肯定睡懵了！本来五万元现金藏在工具箱内，劫匪想找也未必找得着！你倒好，直接把劫匪喊过来，这不引火烧身吗？！
－位劫匪挤过来：＂钱在哪里？快拿出来！＂
＂小兄弟，这位大哥刚才睡懵了，说胡话哩！我们只是打工的，没有钱。＂刘亮火赶忙起身解围。
＂刚才，我也许真的睡懵了！你看！我手里没有钱！＂
明文说着，把那练过铁砂掌的宽厚双手举起来，张开五指，在劫匪眼前手掌手背轮换翻转了－番，双目同时直盯着劫匪。
＂你敢耍我们、、、、、、＂另一位拿着**的劫匪也挤了过来，＂快把钱拿出来，不然老子先给你放血、、、、、、＂
＂别急别急！＂明文沉住气，＂以后，说话要讲文明！＂
说完，从裤子衣袋里掏出一把一元的硬币，有二十来枚。
＂这小钱，老子不要！＂前面的劫匪叫嚣。
＂哎！小钱也是钱！既然已经掏出来了，就送给你吧！着、、、、、、＂
明文抖动手腕，一枚硬币早从食指和拇指间飞射出去！
＂咚＂的一声，正打在劫匪的人中上，劫匪还没反应过来，＂咚咚＂接连两声，下腭和额头又被击中了两下。
＂哎哟！妈呀！好疼呀！、、、、、＂前面劫匪丢下**，双手捂脸，连忙向车门拚命挤去。
后面的劫匪还想前来查看究竟，＂着、、、、、、＂又是两枚硬币同时打在脸庞上！
＂哎呀、、、、、＂后面的劫匪，一看不是阵式，立即捂面，一边向车门挤，一边喊，＂老三，快下车！＂
＂快停车！不然，老子捅死你！＂
明文这才看清，还有一名劫匪拿着**，正抵在中巴车司机的后背上。
＂汽！＂司机只好刹车开门，三名劫匪慌忙跳下车，向山间小路逃去！
车内的乘客先是被劫匪吓着了，后被农民工打扮的中年光头汉子的义举惊着了！平静了片刻，响起了一片掌声和欢呼声。
＂见义勇为！＂
＂高人啦！＂
明文谦逊的笑了笑：＂应该的！＂
刘亮火拍拍明文的肩膀，更是惊呼：＂老伙计！你原来胸有成竹呀！＂
几位乘客把击退劫匪悼落在车厢内的五枚硬币找出，还给明文，他点头致谢。
乘客们再把劫匪丢下的**，交给司机，作为报警的证据。
明文这才发现：中巴车正停靠在两县市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