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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年味儿
添加时间 : 2021/1/26 15:03:42
作者 : 邹方 来源 : 黄冈日报
踏过一叠叠日子,跨过一个个月份,腊月又轻盈地来到了我们眼前。当我们如期掀开腊月的面纱,一幅幅对联,一张张年画,一盏盏灯笼,一件件华衣,都向人们诉说着,快要过年了。
“腊月八吃腊八(粥)/二十四干鱼池(干塘打鱼过小年)/二十五打豆腐/二十六割猪肉(杀猪宰羊)/二十七洗旧迹(打扫庭院、洗澡换衣)/二十八打粑掐(吃)/二十九煮猪首/三十夜笑嘿嘿……”
伴随着儿时母亲教给我的这首民谣,我情不自禁地想起小时候过年的光景。
小时候的年,过得很长……
记忆中的年是甜的。那时的我总盼望着过年,因为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漂亮的新衣服穿和甜甜的糖果吃。母亲说那时候最难过的是给我和弟弟买过年的新衣服了。那时候家里并不宽裕,可每当过年母亲还是执意要给我们兄妹俩置办一身新衣服的,仿佛只有穿上了新衣服新的一年才会有新的希望。一进入腊月母亲就会专门下一趟城关给我和弟弟买一身过年的新衣裳,便宜的看不上,看上的不便宜,最后只能折中,却也不是母亲心中最爱。母亲到现在也常常感慨“如果放到现在我就可以给你们买最漂亮的新衣裳了,那时候的日子多难啊!”可是她却不知道那些年的新衣却是我的最爱,多少次放学回家后就悄悄把柜子打开摸摸新衣服,把它比在身上看了又看,仿佛穿上它自己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孩子。好不容易盼到了腊月二十七这一天,天一亮,我用不着母亲催促,一轱辘爬起从头洗到脚,换上母亲给我买的新棉袄,装上两颗纸包糖,去村里溜达一圈,和村里的小伙伴们比着谁的新衣服最漂亮。如今我也效仿着当年的母亲,每年过年给儿子置办一身新,虽然家里的衣服都已经多的穿不过来,但我心里总觉得某种仪式需要传承,这与金钱无关。我似乎和母亲有着相同的执念,都希望借新衣祝愿孩子一年更比一年好。母亲有的是遗憾,可我有的却是甜甜的味道。
记忆中的年是香的。进入腊月,家家户户都要杀年猪,猪叫声在炊烟袅袅的小山村彼此起伏的回荡,几位壮实的乡邻,在屠夫的引领下,一通忙活,白白净净的一分为二的两块猪肉便摆上了案板,猪肉除了留一些新鲜的过年期间吃以外,其余都放进大大的缸里腌制起来,十天半月再起篓,然后用茯苓皮熏,熏干以后就成了香气四溢的腊肉。每年我家杀年猪的时候,母亲总会请上左邻右舍来喝“晃子酒”,七大姑八大姨也来帮忙,有的切肉,炒菜,有的做腊肉,而母亲也总会挑上一块板斤的瘦肉煮熟后挂在高高的“山头墙”上让我和弟弟踮起脚尖吃,说这样来年我们才会一长一大节节高。而湾里的小孩子们也总会捡几片瓦片放在火炉上用还带着热气儿的猪肉做烤肉吃,满屋飘荡着浓浓的肉香味。
记忆中的年是糯的。小时候过年虽然没有现在物质那么丰富,但猪是自家喂的、鸡鸭是自家养的、酒是自家酿的、豆腐是自个儿磨的、糍粑也是自家打的,我最喜欢过年的时候看村里人打糍粑了。每到打糍粑这一天,母亲总是天不亮就起来洗好米桶和糯米,把洗好的糯米放在木桶里蒸,然后父亲叫上大伯、二父、细叔来给我家打糍粑,我总是搬个小板凳看父亲把糯米饭放在石臼里打碎,而后母亲就忙着把打碎的糯米饭搓成团,然后一个一个放在精致的雕花的粑印里,印成漂亮的糍粑。每到年关,左邻右舍都团结在一起,挨家挨户地打着糍粑,打糍粑声、欢歌笑语声混成一种糯糯的年味。
记忆中的年是响的。虽然我是个女孩子,但在放鞭炮这件事上,我毫不含糊。母亲总会把一卷长长的鞭炮分成一小截一小截的,在被母亲撕成一截一截的时候,会散落一部分,这一部分散落的鞭炮,可是我和弟弟的宝贝疙瘩啊,我和弟弟把这些散落的鞭炮收集在一起,剪刀石头布,谁赢了谁先挑,弟弟一个,我一个,先挑带捻子的,不带捻子的我们也不会抛弃它,我们把它掰成二半,用火柴“嗞”的一下,嗞出一溜儿的火花。年就这样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愈炸愈响,愈炸愈浓。如今,政府下令禁鞭,旨在倡导老百姓绿色环保过春节。为此,政府斥资点亮一河两岸,每到春节,街上挂满灯笼,点亮路灯,用张灯结彩的方式去诉说年味,营造节日气氛,让年味更浓,寓意更深。
时光深深浅浅记录着平凡人家的悲与喜,那些记忆中的年味儿却愈发香甜,如一朵不经意的小花,对我浅笑嫣然。记忆中的小姑娘穿着大红的棉袄跟在哥哥姐姐身后欢蹦乱跳,推开初一的大门朝着爷爷奶奶放声大喊:“拜年啰……”
(责任编辑:蔡 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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