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清水湾 曾 鹏
跨纲河从新沟电排站引东荆河水向东,尽头就是清水湾,我的老家。河不宽,两岸也并没有郁郁葱葱的树木,反而被民居农舍塞满。水不清,中间长满杂草,零星有几个迷魂罾子散落,偶尔有几只鸭子觅食,才划破点点宁静。 这也与清水湾的名头不大符合。沧海桑田,经过建国后改造,原先的老家前面的陈家湖等等大片湖泊都成良田。在我们小时, 清水湾还有一个水潭,现在回去,早没有踪影。 老家是一壶陈年老酒,越品越香。老屋是一颗思念之心,越来越想。老树是一段年轮故事,越刻越深。不用说,记忆深刻的就是我家门前的树。应我的要求,父母在菜园,屋前 后种了好多树。 一排杉树长在菜园两边,和又平小爷的树一起,正好将前些年修的村道包裹在绿荫里。听父母说这是原来栽了准备让我做屋时用。前年我双腿受伤后,便是天天在这条小路上 拄着拐杖重新开始走出新生。 我从11岁时起开始走出了清水湾,跋涉过千山万水,看惯了世态炎凉,渐渐地,我觉得,这些树,是多么可念。 春暖花开,一片粉红色的云霞笼罩着菜园。桃树生机勃勃,婀娜多姿。粉里透红的花瓣一层裹着一层,绽开笑脸。轻风拂过,沁人心脾的花香扑鼻而来,花枝花朵轻歌曼舞, 给我朴实的双亲看到春光的颜色。 炎炎夏日,杉树伸出宽阔的身躯,与白云絮语,与烈日握手,在苍茫的天地之间,产生出一种生命的风范来,让我的父老乡亲们从田里劳作偶尔路过时还有一片荫凉,它站在 菜园旁边超脱于红尘之外。 深秋季节,靠着兵兵家菜园拐角的柿子树硕果累累,挂满了火红的柿子,秋意盎然。枝上有时停着喳喳欢叫的喜鹊,那小小的鸟巢,是它们的幸福家园。蓝天上,白云悠悠,北雁南飞,回归故里……这时,父亲总是要给我打个电话,光明啊,几时叫你妈给我们的心怡(小女名字)送柿子来,我还是一句,不用了,我自已开车随时回来,方便得很。落叶无痕,父爱无声,其实,父母是想念孙女了想来看看罢了。 风雪严冬,松树待所有的树都失去了颜色,还能挺立在严寒中,擎起一树清郁的绿,守候在屋前屋后,像一排哨兵,当我为祖国站岗放哨时静静地帮我照顾着父母,替我行孝。 今年回去,杉树全部没有了,一问,原来杉树影响了菜园里菜的长势,而我早在外安了家。我只好连忙跟父亲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屋旁边空台基多补种一些果树。虽然我们家小孩少,吃不了,留下来给台上的小伢们尝尝,我们 小时候就是等不到果实成熟,吃些酸不溜的东西。 想念老家,想念老家的树,当然,我更想念老家的人。别看看我们曾姓只有二三十户人家,但这些年来,数以百计的乡亲走出了清水湾,走出了政委,局长,镇长,科长,老师,经理们一大堆,一直是我们那的骄傲,也一直是指引我们在外努力奋斗的源泉。江山代有才人出,我有理由相信,后来的伢们一定会重复着我们昨天的故事,从这里走向世界。 想念老家,那里是我出生的地方。想念老家,那里有我们的父母。想念老家,那里是我们共同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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