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面飞南国，千里寄乡思

楚凤鳴

鱼面飞南国，千里寄乡思


黄梅雨竹轩主
3小时前 · 中国楹联学会会员
腊月的脚步悄无声息地迈进了年关门槛。腊八粥的粘稠，融入浓密的眷念、绵长的牵挂。凝望窗外，暖阳的温性阻隔着腊月寒冷的侵袭，好像是群雁舒展着翅膀赶来了一波波南国的热浪余温。他来到了阳台，暖阳静静地笼罩着全身。老伴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碗说：“我俩一人一份腊八粥，要不要拍个视频给大毛头和小企鹅看看？”大毛头是儿子的小名，小企鹅是女儿的小名，他和老伴单独谈到儿子和女儿时，常常念着他们的小名。唉，一晃，儿子也已是俩孩子的爸爸了，一家四口生活在南疆边陲。女儿也是一家四口了。 “不能拍了，他们若看到腊八粥的视频，怕晚上又要睡不了觉。”老伴望着他，勉强地笑了，说：“我来把晒的鱼面翻翻边，要晒得干干的才能寄往他们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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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的围墙上，铺上了一层晒布。布上密密麻麻地摆着长而扁圆的根根鱼面。它是黄梅的特产，是黄梅人过年餐桌上必备的佳肴。儿子和女儿自小都爱吃鱼面，儿子长大了还喜欢动手煮炒鱼面。儿媳妇也是湖北人，一家人都偏爱吃家乡特产——黄梅鱼面。当年他和老伴前往南国边陲小住时，儿子常常翻着花样烹调鱼面一家人吃得美滋滋的。夸奖“一碗家乡鲜鱼面”胜过外地“一桌山珍和海味”。每次去女儿家，女儿就叫爸妈晚餐一定要有鱼面。阳光下，老伴低着头，仔细地一排排地翻晒每一根鱼面，生怕遗漏了哪一根。整排整排的浅黄略带青晕的鱼面，阳光下，好似根根玛瑙和琥珀。放大晒布上平铺的根根鱼面，就是一簇簇、一朵朵暖融融的祥云纹案。他问老伴：“鱼面干没？明天可以寄出去吗？”“我咬了咬，很干了。还晒会儿，趁着暖气收起来。那么多快递，你选哪家？”“不论钱，只论快！我选顺风或京东。”夕阳在他和老伴的对话中，渐渐收走了黄昏的光亮。用保鲜袋装好的鱼面就放在餐厅的桌子上。老伴把每袋的口子都用细线绳扎的紧紧的，不是怕鱼面掉了，而是怕湿气钻进去了。

楚凤鳴

第二天， 他从京东快递回来。把存根票样给老伴看。老伴先逐一看了看，然后抬头问他：“应该不会摔碎吧？也不知几天能到？”“不会，儿子的我用了防摔的塑料气膜包的，女儿的用泡沫箱子装。最多三天！”他自信满满地安慰着老伴。客厅里，有儿子和女儿两家人的照片。老伴有时盯着照片迈不开脚。他也看，一想到庚子年春节，小外孙跟他一起回黄梅过年。而儿子一家好不容易年前赶回黄梅，还没住三天，疫情的扩散消息让大家都惊恐万分。儿子开车连夜奔逃……一场盼望了几年才有的团圆情景就在一瞬间被破坏得连气都不敢喘了。脑子里除了担心和祈祷外，什么都没有。他把老伴从照片前拉过来：“莫发呆了，今年他们肯定不能回了。我们发语音过去，先告诉儿子，鱼面已寄了。”老伴点开微信语音，把浓浓的思念藏到了心底，那语气也轻巧起来了：“大毛头，我们县政府发话了。春节期间，黄梅的外出人员不返回家乡，而在黄梅的外地人员不离开不出境黄梅。就地过年！哈哈，你们就不用操心回来过年了。好好地原地休息，更不用担心我们了。我和你爸也轻松了，俩人的日子也过得挺好的。”他也凑上去说道：“现在过年不用大量购物了。小区里门口的黄商超市要什么有什么。还有网购送上门的！我家邻居左边有同乡小黄，右边住的是学校老师。我和妈若有困难，他们会帮忙的。还有小区物业的人也挺热心的，上次那个二维码注册，他们都帮我搞得好好的！”很快，儿子回语音了。叫二老莫操心他们，他们昨晚决定了不回来。一家人虽处在两地过年，但有网络、有视频、有语音，还有电话。年三十中午吃团年饭时，他们一定用视频与二老同举杯，共团圆。吃到了家乡的鱼面，就闻到了家乡清新又熟悉的年味。明春等疫情过开了，他们会抽时间带孩子们回黄梅的！

楚凤鳴

女儿直接打电话过来，叫爸妈管好自己，不要操他们的心，两家人各自就地过年。



听到了儿子和女儿的回话，老俩口高兴得对笑了半天，心里的沉闷也烟消云散了。



是呀，前几年，儿子一家也没回来过年。那时儿子说，孩子还小，两地气温难适应，他顾小就顾不到老啦。



他和老伴也理解，尽管心里有些失落，但在情面上还是高高兴兴的。而今年则不同，他俩是从心底里望着儿子一家别回来过年。疫情是大事，大事不糊涂！



“老伴，我去做饭。下午去买一条大鱼，买几斤瘦肉放进冰箱里。今年的春节，我们不担心，不操心，不忙碌，不劳累。安安静静地照顾好自己，滋滋有味地吃好每一餐，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这就是我们最好最健康的年味。”



老伴也笑得乐呵呵的：“行！我去洗莴笋，把它切成小丝，在锅里拌一下就行了。”



厨房里顿时又热闹起来了……



2021年元月23日



作者简介：蒋国雄 黄梅县刘佐乡占圩村人，退休教师，现居小池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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