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罪恶（长篇小说）

作家郭仁发

阳光下的罪恶

一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陈文海满面春风地来到了人民商场，在那里买了一件羊毛衫和一条羊毛裤。对那件羊毛衫的款式、花纹和颜色他都特别满意，遗憾的是：十几年后的今天，那件羊毛衫的商标和产地他已经记不清了。

这年，时间的年轮进入了2003年，掰着指头一算，白玉兰带着孩子从他屋里搬出去已经有5年了。在这5年里，陈文海心灵上的创伤逐渐愈合。他是满怀信心跨入2003年的。当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陈文海激动万分，他决定把过去一切的不愉快都统统忘掉，从2003年开始崭新的人生道路！

2003年3月21日，陈文海47岁，回想40多年来走过的坎坷不平人生道路，陈文海感慨万千！他想：我现在才40多岁，如果想干一番事业还不算晚，他决定一切从头开始，在事业上开创出一片新天地！

经过5年的休养生息，陈文海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对几十年来走过的人生道路进行了一番认真的梳理。他认为：他在这几十年里虽然没有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有在苦难中沉沦，而是在苦难中积蓄起了重新崛起的力量！几十年来，在人们的冷眼和白眼中，陈文海逐渐看清了世人的真面目！他忍辱负重，自强不息，在荆棘遍地、险象环生的人生道路上一步步地走到今天！

快要过年了，廖建华带着妻子陈春梅来到了陈文海家里。陈春梅是陈文海的妹妹，廖建华是陈文海的妹夫，虽然陈文海一向很讨厌廖建华，但是，既然他带着妻子登门拜访，主动向陈文海忏悔并致以歉意，表达了要跟陈文海握手言欢、重归于好的美好愿望，陈文海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大年初一那一天，廖建华带着妻子和儿子又一次来到了陈文海的家里，一番寒暄后，他建议出去吃饭。这天，陈俊秀正好也在，于是，他们一行5人来到了六堰一家餐馆。坐下后，廖建华满面笑容地对陈文海说：

“在我们这5个人里头，你最年长，这点菜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陈文海哈哈一笑，随后对廖建华说：

“我只不过是比你多痴长了几岁，在吃饭方面一向很随意。刚才，我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下菜单，根本不知道该点哪几道菜！你经常跟大官们在一起吃饭，对吃饭一定很有研究，这点菜的美差还是由你来完成比较合适！”

听陈文海这么说，廖建华笑得前仰后合，然后，用手指头指了指陈文海，不无调侃地对陈文海说：

“如果你在校长面前也这么会拍马屁，也不至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书生气，说话做事不会顺着当官的意思来，还动不动在他们面前吹胡子瞪眼的，他们不整你那才叫怪呢！”

陈文海皱着眉头听廖建华说完这几句话，随后，就往椅子上一靠，满脸不高兴地对廖建华说：

“我今天是来吃饭的还是来听你训话的？”

廖建华皱着眉头说道：

“你别不高兴，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廖建华接着又说道：

“你我不是外人，所以，我才会如此推心置腹地对你说这番话，如果你认为我这是在训导你，我也不会否认！我老婆是你的亲妹妹，所以，我才不会把你当成外人！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和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不领情，那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廖建华在陈文海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接着对陈文海说：

“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见陈文海和廖建华都不高兴，陈春梅感到很尴尬，不知道该劝哪一个！她端起玻璃杯喝了几口茶水，然后笑着说道：

“你们俩一见面就掐，今天是大年初一，你们俩难道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我才懒得掐他呢！”陈文海用眼角撇了一下廖建华，“我就是不喜欢跟这种人待在一起！跟这种人待在一起我浑身不自在！”

“你别这么说话！你这么说话我就不高兴了！”

“你爱不高兴，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廖建华摊开双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然后苦笑着对妻子说：

“就你哥哥这种性格，以后一定还会倒大霉的！我敢断定！”

陈文海狠狠地瞪了一眼廖建华！

“你就别断定了！”陈文海嘿嘿一笑，“我倒大霉那是我的事，如果你不掺和，我一定不会去找你的麻烦！”说到这里，陈文海加重了语气，“我要提醒你的是：如果你助纣为虐，跟那些坏蛋一起来害我，那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听陈文海这么说，廖建华差点跳起来！

“你看你都说了些什么呀？你都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也不认真地想一想：我为什么要去害你！我去害你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这你自己心里最明白！”陈文海也端起玻璃杯喝了几口茶水，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有的人一门心思想往上爬，在往上爬的过程中，如果有人挡了他的道，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爹亲娘，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对这个人下毒手，必欲置于死地而后快！”

“你这是在说我吗？”廖建华哈哈一笑，“随你怎么说！我不会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的！”

“你们俩还没完没了了！”随后，陈春梅又接着说道：“本来，今天我们大家都挺高兴的，被你们俩这么一搅合，我都不想再吃饭了！我们还是散伙了吧！”

“为什么要散伙？”陈文海笑着说道，“好不容易出来吃一顿饭，干嘛要半途而废呀！吵归吵，饭还是要吃的！”然后又笑着对廖建华说：“菜还是由你来点，在吃饭这方面你是行家里手！”

“你干脆说我是美食家得了！”

2021年3月7日

作家郭仁发

二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就到了2003年12月。
然而，使陈文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从2003年的12月到2004的1月会成为他人生道路上最黑暗的时期，他竟然会在王湾医院里留下一段使他刻骨铭心的的人生阅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2003年6月的某一天，校长王志远把陈文海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和颜悦色地对陈文海说：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重新教中学语文，对此我很理解！你想向大家证明：你是有能力教好中学语文的！你不想窝窝囊囊地活着！现在机会来了，经过我向有关部门耐心解释，他们同意让你重新去教中学语文！”
听王志远这么说，陈文海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我就知道我会有这么一天的，这一天竟然真的来了！”
陈文海喜出望外，满面春风！
陈文海霍地站起来，迫不及待地问王志远：
“是从下个学年开始吗？是从今年9月1日开始吗？”
王志远连忙朝陈文海摆摆手，示意让他坐下。
“你别着急嘛！”王志远嘿嘿一笑，“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你还想说什么？”陈文海也嘿嘿一笑，“你无非是想对我说：‘好好干，别辜负了上级领导寄予你的一片厚望！’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给你丢脸的！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王志远双眉紧锁，“你想得太乐观了！实话告诉你吧！上级领导现在还是对你很不放心，他对我说：‘这个陈文海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多少年了，他从来就没有把中学语文教好过！’他问我：‘陈文海有那个能力和水平吗？他在上大学期间一病就是一年多，大学毕业后又不好好地教书，没完没了地去纠缠那个——那个女老师叫什么来着？’我告诉他是叫张雪梅，他便接着说道：‘对，就是叫这个名字！这个张雪梅现在怎么样了？’我说：‘还能怎么样？结婚成家了呗！’他说：‘听说陈文海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对她死心！这个陈文海是不是真的大脑有病啊？’我不耐烦地对他说：‘你问那么多干嘛？你到底让不让他去重新教中学语文？’他对我说：‘过两年再说吧！让他再教两年小学副课！’他郑重其事地对我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他别再上班迟到，别再在上班期间打瞌睡！如果他能做到这些了，我们再考虑是不是让他重新去教中学语文也不迟！’”
听了王志远这番话，陈文海气得差点晕过去！
“我太天真了！我把你们这些人想象得太好了！”陈文海怒目圆睁，“我什么时候去纠缠过张雪梅？我为什么要去纠缠她？在刚毕业的两年时间里，我每天都睡不好觉，整天大脑昏沉沉的，怎么可能去纠缠她？说到上班迟到、上班期间打瞌睡，那完全是事出有因！难道我愿意这样吗？上大学期间的那场大病可能会把我这辈子都给毁了！经过那场大病，我虽然大难不死，但是却留下了极其严重的后遗症！现在，我每天只能看两个小时的书，不能长时间地跟别人谈话！”
陈文海原本以为自己的这番话能打动王志远，他万万没有想到王志远会如此不通情达理！听了陈文海的这番话，王志远竟然恼羞成怒，他朝陈文海撇了撇嘴，表现出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他冷若冰霜地对陈文海说：
“你就给我找借口吧！像你这种人就该让你去烧锅炉、扫大街或者干脆让你去要饭、捡破烂！”
陈文海被王志远的这几句话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他盯着王志远的脸足足有两分钟，然后愤怒地质问道：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你还有没有一点人味？”
陈文海感觉自己快要倒下了！
他摇晃了两下身子！
他在心里自己对自己说：
“你可千万不能倒下呀！”
陈文海紧闭双眼休息了一会，然后对王志远说：
“今天先谈到这里吧！我太累了，我得回家睡上一觉！”

陈文海回到家里倒头便睡，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12点了！
陈文海自言自语道：“今天白天我根本就不该跟那个王八蛋说那些话！他就是一个不通人性的畜生！”
陈文海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陈文海来到了大街上。
陈文海心潮澎湃！
陈文海茫然走在大街上，纷乱的思绪纷至沓来！
“以后该怎么办呢？总不能永远让他看不起我吧！我总该尝试一下吧？也许靠我的顽强意志能克服在上班期间打瞌睡这个毛病吧！”
想到这里，陈文海决定明天主动去找王志远，答应他尽快克服在上班期间打瞌睡这个毛病。

第二天一早，陈文海就来到了王志远的办公室里。
“你今天怎么来得怎么早啊？”王志远笑眯眯地问道。
“因为我有事要找你啊！”陈文海苦笑了一下。
“说吧！我洗耳恭听！”
“就是——”陈文海喘了一口气，“我想尝试一下！”
“想尝试什么？”
“我想改正错误，当一个有出息的好老师！”
“这就对了嘛！你早该这么想了！”
王志远盯着陈文海的脸，笑容可掬地对陈文海说：
“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你打算改正哪些错误？你打算怎么样去改正那些错误？有哪些具体措施？”
“我打算先从克服在上班期间打瞌睡这个毛病做起！”陈文海认真地说道：“如果我真的在上班期间不再打瞌睡了，你能让我重新去教中学语文吗？”
“这个嘛！”王志远在心里嘀咕道：“说得好听！你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吗？说大话谁不会啊！”他想：“姑且先答应了他吧！先让这小子高兴一阵子！”想到这里，他便似笑非笑地对陈文海说：“我答应你！只要你在上班期间不再打瞌睡了，我即使拼上这条老命也要说服上级有关领导让你重新去教中学语文！”
“真的吗？”听王志远如此信誓旦旦，陈文海忍不住噗嗤一下地笑出了声！他久久地凝视着面前这个不通人性的家伙，用调侃的口吻说道：“校长大人，你真是一个值得我敬佩的党员领导干部，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一点呢！”
“少在我面前耍贫嘴！”王志远狠狠地瞪了一眼陈文海，“只要你以后不再给我惹事，我就烧高香了！你自己说，这几十年来你给我们当领导的惹了多少麻烦！朱振华曾经对我说：‘陈文海这小子就是一个惹是生非的家伙，他一天不惹事心里面就难受！如果认我去当你们学校的校长，只要他不惹事，只要他不做违法乱纪的事，哪怕他每天不来上班，每天躲在家里睡大觉，我都不会扣他的工资！’”
“你们俩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陈文海本来想大发一通脾气，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他想：“为这么一点小事发脾气不值得呀！小不忍乱大谋！现在，怎么才能重新走上中学语文教学岗位才是我要考虑的头等大事！”想到这里，陈文海便和颜悦色地对王志远说：“你可得说话算数啊！别到时再找什么借口，还是不让我去教中学语文！”
“这哪能啊！”王志远挺了挺胸，似乎很认真地对陈文海说：“我好歹也是这个学校的校长，在这个学校里，我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就是一颗颗钉子，哪能说反悔就反悔啊！找什么借口啊！如果我真的不想再让你去教中学语文，根本不用找什么借口！不瞒你说，几十年来， 我搜集了很多有关你的资料，这些资料足够让你从我们学校滚蛋！”说着，王志远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如果把这些资料摞起来，起码有这么高！”
听王志远这么说，陈文海浑身颤抖了一下，心想：“你好阴险呀！你真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你好像在发抖！”王志远直视着陈文海！
“你看走眼了吧！”陈文海用蔑视的眼神看着王志远！
“我怎么可能在你这种人面前发抖？你太高看自己了吧！”
说罢，陈文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王志远的办公室！
2021年3月7日

作家郭仁发

阳光下的罪恶
一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陈文海满面春风地来到了人民商场，在那里买了一件羊毛衫和一条羊毛裤。对那件羊毛衫的款式、花纹和颜色他都特别满意，遗憾的是：十几年后的今天，那件羊毛衫的商标和产地他已经记不清了。
这年，时间的年轮进入了2003年，掰着指头一算，白玉兰带着孩子从他屋里搬出去已经有6年了。在这6年里，陈文海心灵上的创伤逐渐愈合。他是满怀信心跨入2003年的。当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陈文海激动万分，他决定把过去一切的不愉快都统统忘掉，从2003年开始崭新的人生道路！
2003年3月21日，陈文海47岁，回想40多年来走过的坎坷不平人生道路，陈文海感慨万千！他想：我现在才40多岁，如果想干一番事业还不算晚，他决定一切从头开始，在事业上开创出一片新天地！
经过6年的休养生息，陈文海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对几十年来走过的人生道路进行了一番认真的梳理。他认为：他在这几十年里虽然没有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有在苦难中沉沦，而是在苦难中积蓄起了重新崛起的力量！几十年来，在人们的冷眼和白眼中，陈文海逐渐看清了世人的真面目！他忍辱负重，自强不息，在荆棘遍地、险象环生的人生道路上一步步地走到今天！
快要过年了，廖建华带着妻子陈春梅来到了陈文海家里。陈春梅是陈文海的妹妹，廖建华是陈文海的妹夫，虽然陈文海一向很讨厌廖建华，但是，既然他带着妻子登门拜访，主动向陈文海忏悔并致以歉意，表达了要跟陈文海握手言欢、重归于好的美好愿望，陈文海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大年初二那一天，廖建华带着妻子和儿子又一次来到了陈文海的家里，一番寒暄后，他建议出去吃饭。这天，陈俊秀正好也在，于是，他们一行5人来到了六堰一家餐馆。坐下后，廖建华满面笑容地对陈文海说：
“在我们这5个人里头，你最年长，这点菜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陈文海哈哈一笑，随后对廖建华说：
“我只不过是比你多痴长了几岁，在吃饭方面一向很随意。刚才，我浏览了一下菜单，根本不知道该点哪几道菜！你经常跟大官们在一起吃饭，对吃饭一定很有研究，这点菜的美差还是由你来完成比较合适！”
听陈文海这么说，廖建华笑得前仰后合，然后，用手指头指了指陈文海，不无调侃地对陈文海说：
“如果你在学校领导面前也这么会拍马屁，也不至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书生气，说话做事不会顺着当官的意思来，还动不动在他们面前吹胡子瞪眼的，他们不整你那才叫怪呢！”
陈文海皱着眉头听廖建华说完这几句话，随后，就往椅子上一靠，满脸不高兴地对廖建华说：
“我今天是来吃饭的还是来听你训话的？”
廖建华皱着眉头说道：
“你别不高兴，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廖建华接着又说道：
“你我不是外人，所以，我才会如此推心置腹地对你说这番话，如果你认为我这是在训导你，我也不会否认！我老婆是你的亲妹妹，所以，我才不会把你当成外人！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和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不领情，那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廖建华在陈文海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接着对陈文海说：
“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见陈文海和廖建华都不高兴，陈春梅感到很尴尬，不知道该劝哪一个！她端起玻璃杯喝了几口茶水，然后笑着说道：
“你们俩一见面就掐，今天是大年初二，你们俩难道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我才懒得掐他呢！”陈文海用眼角撇了一下廖建华，“我就是不喜欢跟这种人待在一起！跟这种人待在一起我浑身不自在！”
“你别这么说话！你这么说话我就不高兴了！”
“你爱不高兴，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廖建华摊开双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然后苦笑着对妻子说：
“就你哥哥这种性格，以后一定还会倒大霉的！我敢断定！”
陈文海狠狠地瞪了一眼廖建华！
“你就别断定了！”陈文海嘿嘿一笑，“我倒大霉那是我的事，如果你不掺和，我一定不会去找你的麻烦！”说到这里，陈文海加重了语气，“我要提醒你的是：如果你助纣为虐，跟那些坏蛋一起来害我，那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听陈文海这么说，廖建华差点跳起来！
“你看你都说了些什么呀？你都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也不认真地想一想：我为什么要去害你！我去害你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这你自己心里最明白！”陈文海也端起玻璃杯喝了几口茶水，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有的人一门心思想往上爬，在往上爬的过程中，如果有人挡了他的道，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爹亲娘，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对这个人下毒手，必欲置于死地而后快！”
“你这是在说我吗？”廖建华哈哈一笑，“随你怎么说！我不会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的！”
“你们俩还没完没了了！”随后，陈春梅又接着说道：“本来，今天我们大家都挺高兴的，被你们俩这么一搅合，我都不想再吃饭了！我们还是散伙了吧！”
“为什么要散伙？”陈文海笑着说道，“好不容易出来吃一顿饭，干嘛要半途而废呀！吵归吵，饭还是要吃的！”然后又笑着对廖建华说：“菜还是由你来点，在吃饭这方面你是行家里手！”
“你干脆说我是美食家得了！”
2021年3月7日初稿，2021年3月12日修改。

作家郭仁发

二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就到了2003年12月。
然而，使陈文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从2003年的12月到2004的1月会成为他人生道路上最黑暗的时期，他竟然会在王湾医院里留下一段使他刻骨铭心的的人生阅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2003年6月的某一天，校长王志远把陈文海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和颜悦色地对陈文海说：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重新教中学语文，对此我很理解！你想向大家证明：你是有能力教好中学语文的！你不想窝窝囊囊地活着！现在机会来了，经过我向赵校长耐心解释，他同意让你重新去教中学语文！”
听王志远这么说，陈文海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我就知道我会有这么一天的，这一天竟然真的来了！”
陈文海喜出望外，满面春风！
陈文海霍地站起来，迫不及待地问王志远：
“是从下个学年开始吗？是从今年9月1日开始吗？”
王志远连忙朝陈文海摆摆手，示意让他坐下。
“你别着急嘛！”王志远嘿嘿一笑，“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你还想说什么？”陈文海也嘿嘿一笑，“你无非是想对我说：‘好好干，别辜负了上级领导寄予你的一片厚望！’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给你丢脸的！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王志远双眉紧锁，“你想得太乐观了！实话告诉你吧！赵校长现在还是对你很不放心，他对我说：‘这个陈文海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多少年了，他从来就没有把中学语文教好过！’他问我：‘陈文海有那个能力和水平吗？他在上大学期间一病就是一年多，大学毕业后又不好好地教书，没完没了地去纠缠那个——那个女老师叫什么来着？’我告诉他是叫张雪梅，他便接着说道：‘对，就是叫这个名字！这个张雪梅现在怎么样了？’我说：‘还能怎么样？结婚成家了呗！’他说：‘听说陈文海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对她死心！这个陈文海是不是真的大脑有病啊？’我不耐烦地对他说：‘你问那么多干嘛？你到底让不让他去重新教中学语文？’他对我说：‘过两年再说吧！让他再教两年小学副课！’他郑重其事地对我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他别再上班迟到，别再在上班期间打瞌睡！如果他能做到这些了，我们再考虑是不是让他重新去教中学语文也不迟！’”
听了王志远这番话，陈文海气得差点晕过去！
“我太天真了！我把你们这些人想象得太好了！”陈文海怒目圆睁，“我什么时候去纠缠过张雪梅？我为什么要去纠缠她？在刚毕业的两年时间里，我每天都睡不好觉，整天大脑昏沉沉的，怎么可能去纠缠她？说到上班迟到、上班期间打瞌睡，那完全是事出有因！难道我愿意这样吗？上大学期间的那场大病可能会把我这辈子都给毁了！经过那场大病，我虽然大难不死，但是却留下了极其严重的后遗症！现在，我每天只能看两个小时的书，不能长时间地跟别人谈话！”
陈文海原本以为自己的这番话能打动王志远，他万万没有想到王志远会如此不通情达理！听了陈文海的这番话，王志远竟然恼羞成怒，他朝陈文海撇了撇嘴，表现出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他冷若冰霜地对陈文海说：
“你就给我找借口吧！像你这种人就该让你去烧锅炉、扫大街或者干脆让你去要饭、捡破烂！”
陈文海被王志远的这几句话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他盯着王志远的脸足足有两分钟，然后愤怒地质问道：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你还有没有一点人味？”
陈文海感觉自己快要倒下了！
他摇晃了两下身子！
他在心里自己对自己说：
“你可千万不能倒下呀！”
陈文海紧闭双眼休息了一会，然后对王志远说：
“今天先谈到这里吧！我太累了，我得回家睡上一觉！”

陈文海回到家里倒头便睡，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12点了！
陈文海自言自语道：“今天白天我根本就不该跟那个王八蛋说那些话！他就是一个不通人性的畜生！”
陈文海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陈文海来到了大街上。
陈文海心潮澎湃！
陈文海茫然走在大街上，纷乱的思绪纷至沓来！
“以后该怎么办呢？总不能永远让他看不起我吧！我总该尝试一下吧？也许靠我的顽强意志能克服上班迟到和在上班期间打瞌睡这两个毛病吧！”
想到这里，陈文海决定明天主动去找王志远，答应他尽快克服上班迟到和在上班期间打瞌睡这两个毛病。

第二天一早，陈文海就来到了王志远的办公室里。
“你今天怎么来得怎么早啊？”王志远笑眯眯地问道。
“因为我有事要找你啊！”陈文海苦笑了一下。
“说吧！我洗耳恭听！”
“就是——”陈文海喘了一口气，“我想尝试一下！”
“想尝试什么？”
“我想改正错误，当一个有出息的好老师！”
“这就对了嘛！你早该这么想了！”
王志远盯着陈文海的脸，笑容可掬地对陈文海说：
“你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你打算改正哪些错误？你打算怎么样去改正那些错误？有哪些具体措施？”
“我打算先从克服上班迟到和在上班期间打瞌睡这两个毛病做起！”陈文海认真地说道：“如果我真的做到上班不迟到了，在上班期间不再打瞌睡了，你能让我重新去教中学语文吗？”
“这个嘛！”王志远在心里嘀咕道：“说得好听！你真的能做到这两点吗？说大话谁不会啊！”他想：“姑且先答应了他吧！先让这小子高兴一阵子！”想到这里，他便似笑非笑地对陈文海说：“我答应你！只要你真的改掉了这两个毛病，我即使拼上这条老命也要说服赵校长让你重新去教中学语文！”
“真的吗？”听王志远如此信誓旦旦，陈文海忍不住噗嗤一下地笑出了声！他久久地凝视着面前这个不通人性的家伙，用调侃的口吻说道：“王书记，你真是一个值得我敬佩的党员领导干部，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一点呢！”
“少在我面前耍贫嘴！”王志远狠狠地瞪了一眼陈文海，“只要你以后不再给我惹事，我就烧高香了！你自己说，这几十年来你给我们当领导的惹了多少麻烦！朱振华曾经对我说：‘陈文海这小子就是一个惹是生非的家伙，他一天不惹事心里面就难受！如果认我去当你们学校的书记，只要他不惹事，只要他不做违法乱纪的事，哪怕他每天不来上班，每天躲在家里睡大觉，我都不会扣他的工资！’”
“你们俩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陈文海本来想大发一通脾气，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他想：“为这么一点小事发脾气不值得呀！小不忍乱大谋！现在，怎么才能重新走上中学语文教学岗位才是我要考虑的头等大事！”想到这里，陈文海便和颜悦色地对王志远说：“你可得说话算数啊！别到时再找什么借口，还是不让我去教中学语文！”
“这哪能啊！”王志远挺了挺胸，似乎很认真地对陈文海说：“我好歹也是这个学校的党支部书记，在这个学校里，我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就是一颗颗钉子，哪能说反悔就反悔啊！找什么借口啊！如果我真的不想再让你去教中学语文，根本不用找什么借口！不瞒你说，几十年来， 我搜集了很多有关你的资料，这些资料足够让你从我们学校滚蛋！”说着，王志远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如果把这些资料摞起来，起码有这么高！”
听王志远这么说，陈文海浑身颤抖了一下，心想：“你好阴险呀！你真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你好像在发抖！”王志远直视着陈文海！
“你看走眼了吧！”陈文海用蔑视的眼神看着王志远！
“我怎么可能在你这种人面前发抖？你太高看自己了吧！”
说罢，陈文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王志远的办公室！
2021年3月7日初稿，2021年3月12日修改。

补充内容 (2021-3-17 09:37):
校长王志远修改为学校党支部书记王志远。

补充内容 (2021-3-17 09:41):
上级领导修改为学校领导。

作家郭仁发

三
    陈文海刚离开书记办公室，赵新华就走了进来。
“刚才，上级领导找我谈了一次话，要我们俩从下学年起职务对调一下，由我来当这个学校的党支部书记你当校长。在我当校长期间，陈文海这个臭小子根本不服我的管，我伤透了脑筋！我想：以后由你当校长，一定能把陈文海给治服了！”赵新华对王志远说。
“你当校长真是够窝囊的，我看着都替你难受！”王志远拍了拍赵新华的肩膀，然后接着说道：“我是为你解忧呀！谁都知道一校之长不好当，大小事都要校长一个人拍板，稍有失误就得挨板子！无论是学校的老师和学生还是学生家长都眼巴巴地指望校长能把学校治理好，我身上的责任不轻呀！”
“现在最让我们俩头疼的是陈文海！”赵新华双眉紧锁，“有人说他读了很多书，可是，我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一个读书人！读书人应该很有自尊心，可是，他却没有一丁点自尊心，每天上班都要迟到，来了也不好好教书，备一会课或者批改一会作业就打瞌睡！这哪里还像一个老师的样子！我现在都懒得再说他了！”
“他就是脸皮太厚！无论你怎么说他，他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王志远说。
正说到这里，赵琳来到了书记办公室门口，她弯腰朝屋里看了一眼，然后笑着问道：
“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啦！”王志远说。
“你就别探头探脑的，要进来就赶快进来吧！”赵新华说。
“我怕打扰你们俩！你们俩一定是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吧？”赵琳说。
“我们俩没在商量什么事情！”王志远说，“你来了正好，我跟赵新华正在为一件事情伤脑筋，你来为我和赵新华出出主意吧！”接着又笑着说道，“你是党支部委员，属于学校的决策层，怎么样才能把我们学校治理好你责无旁贷呀！”
“我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你们俩一个是书记一个是校长，大权掌握在你们俩的手里！”见王志远和赵新华愁眉苦脸的，赵琳又接着说道：“不跟你们俩开玩笑了，你们俩到底有什么为难的事要我来为你们分担？”
“其实，即使我跟赵新华不说，你也能猜得出来！”王志远说。
“是不是有关陈文海的事？”
王志远点了点头。
“嗨！”赵琳嘻嘻一笑，“其实，这事一点都不难！如果让我来当校长，我根本不会跟他费那么多口舌，把他开除不就得了吗？你们俩就是心太软！”
“哪能说开除就开除啊？”王志远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倒轻巧，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他看着赵琳的脸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是一个人过日子，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缺乏家庭温暖，如果我们再不去关心他，有人会说我们当官的没有人味！”
“让他们去说好了，你管那么多干嘛？”赵琳说：“依我看，我们不如来一个快刀斩乱麻，找一个借口把他从学校里轰出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了？”王志远问。
“现在暂时还没有。”赵琳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办法总会有的，我就不信我们会对陈文海一点办法都没有！”正说到这里，包永刚给她打来了电话。
包永刚在电话里告诉妻子：
“现在，陈文海正在老师们面前吹牛呢！他对老师们说：‘我就不信我改不掉那些坏毛病！我意志这么坚强，改掉那些小毛病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小事情吗？’”
赵琳撇了撇嘴，然后对丈夫说：“他还有脸说自己意志坚强，既然意志坚强，为什么那些坏毛病就迟迟不能改掉呢？他都说了多少次了！他就是会说大话！”
“你们在说谁呢？”说着，冯宝玉一步跨了进来。
“还能说谁？陈文海呗！”赵琳说。
“我一猜就知道是他！”冯宝玉说，“这个小赤佬为什么不滚回上海？他老赖着不离开十堰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你跑题啦！”赵琳瞪了一眼冯宝玉，然后接着说道：“我们大家现在在讨论怎么样才能把他从我们学校里撵出去！至于他回不回上海那是他的事，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又不是他的亲兄弟，干嘛要操那么多心？”
“我才懒得管他的闲事呢！”冯宝玉说，“我是不想再看到他，盼望着他能早点从我眼前消失！”
“那你赶快想办法呀！”
“我办法还想得少吗？”冯宝玉恨恨地说道：“我想尽了各种办法，绞尽脑汁，连头发都熬白了，可是，这小子好像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行我素！我恨不得一拳打死他！”
“行啦行啦！”赵新华不耐烦地朝冯宝玉挥了挥手，“尽说一些丧气话和气话管什么用？你还是赶快回你的办公室里去吧！”

听说陈文海要不顾一切地改掉那些坏毛病，张春霞很为陈文海担心！她是陈文海教过的一个学生，从华中师范学院毕业后到十堰一中教中学语文。这一天，张春霞来到了陈文海所在的学校——十堰南风教育集团东城学校，然后把陈文海叫到学校的操场上对他说：
“你的愿望是好的，可是，你不能违背客观规律呀！你几乎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或者失眠，第二天早晨起来不是大脑昏沉沉的，就是睡过了头，于是上班迟到和在上班期间打瞌睡就成为不可避免的事情了。如果你为了能按时上班而硬撑着早起，强迫自己在上班期间即使困得东倒西歪也要硬撑着不打瞌睡，几天还可以，时间一长你会把自己的身体给拖垮的！不是我吓唬你，如果你要坚持这么做，要不了多长时间，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你的眼睛就会出问题——玻璃体混浊！这可是很可怕的疾病，是很难治好的！”
“你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会出现这种后果？”陈文海说。
“我虽然不是医生，可是我的一个朋友是医生，是她告诉我的。”说到这里，张春霞友好地朝陈文海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你不要太要强了！不让你教中学语文，你就不教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你在大学里是学的是中文专业，一心想发挥你的专业特长，这不是坏事，可是，如果有人不了解你的这种心情，硬说你根本教不了中学语文，你就别太在意！嘴长在别人身上，你无法阻止别人这么说！更何况，你在上大学期间大病了一场，虽然大难不死，可是却留下了后遗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呀！你不可能去向每个人解释，在这种情况下，就不可避免地会有很多人对你产生误解！”张春霞眼泪汪汪地说道：“我特别同情你！你活得太艰难太痛苦了！有人无休无止地贬低诽谤你，把你说得一无是处、分文不值，似乎你是这所学校最没有水平最没有能力的老师，是一个不求上进、整天吊儿郎的坏老师！”
“我就是想为自己争一口气！”说着，陈文海掏出手绢想去擦张春霞脸上的泪水，被张春霞制止住了。
“你别这样，我有手绢。”张春霞接着说道：
“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看见，又该造你的谣了！”
“我根本不怕他们！”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张春霞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陈文海，然后对他说：“你还是少给自己惹一点麻烦吧！你本来就身体很不好，麻烦惹得越多对你的身体越不利！你还是应该珍惜自己的身体呀！”
2021年3月12日




   

作家郭仁发

       本来，我想再推迟两年创作长篇小说《阳光下的罪恶》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决定就从今天起创作这部长篇小说。早在2004年，我就想创作这部长篇小说了，由于各种复杂的原因，一直拖到今天才开始动笔。2003年12月至2004年1月我在人生道路上受到的那次打击对我来说是刻骨铭心的，我根本无法从大脑中抹去这一切！本来我以为受到那次打击以后不会再有人来伤害我了，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可能会收敛一些，使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越来越猖狂，手段越来越残忍，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从那时起的十几年时间里，在我的身边发生了多少荒唐和稀奇古怪的事情，使我一次次地感到震惊！我再也不能沉默下去了，必须尽快地把这一切写出来，供人们阅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社会是多么地复杂，人心是多么地险恶！我已经痛下决心：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以后遇到了什么样的阻力，我都要坚持创作这部长篇小说！这部长篇小说一拖再拖，已经拖了十几年了，还有几个十几年啊！我认为：现在是创作这部长篇小说的最佳时期，我一定要把握住这个好时机，尽快完成这部惊世骇俗的长篇小说！

2021年3月7日

作家郭仁发

四
今天，十堰市天气很好，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蔚蓝色的天空上漂浮着一朵朵白云，麻雀拍打着翅膀在树上和草地上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叫着。
张春霞来到了王紫薇的家里，闲聊了一会儿，然后欠身对王紫薇说：
“待在家里怪闷的，我们俩出去走走吧？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
王紫薇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
“去哪里呢？”王紫薇看着张春霞的脸说道：“还是去五堰步行街吗？那里我都去够了！要不我们俩还是去人民公园吧？公园里有一条仿古长城，我们俩到那上面去边走边说话，走累了就到山上的亭子里去坐一会。”
张春霞欣然同意，于是她们俩便乘公交车来到了人民公园。
由于是双休日，公园里人不少，游客熙熙攘攘的。
她们俩来到了仿古长城上。
“听说陈文海经常来这里游玩拍照。”张春霞说。
“摄影是他的业余爱好。”王紫薇说。
过了一会儿，王紫薇若有所思地对张春霞说：
“陈文海好像有一个女儿，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哪里有什么女儿啊！”张春霞紧皱双眉。
“难道陈俊秀不是他的女儿吗？”
“陈文海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张春霞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陷入了沉思之中。
王紫薇扭过头来问张春霞：
“你在想什么？”
张春霞皱着眉头说道：
“我在为陈文海难受！他真是多灾多难呀！远的不说，就说最近一段时间吧！”
“最近他怎么啦？”王紫薇急切地问道。
“他最近一段时间可倒霉啦！”张春霞充满同情地说道。
张春霞用声情并茂的语言描述陈文海最近的一段遭遇：
最近一段时间，陈文海每天坚持早起，如果起晚了就连早饭都赶不上吃急着去上班，为的是上班不迟到！他想兑现承诺！他在王志远面前下了“军令状”：一定做到上班不迟到！可是，由于晚上没睡好，早晨起来大脑昏昏沉沉的，勉强坐在办公桌前备课，这样支持不了多久便打起瞌睡来！本来，他是不想打瞌睡的，只是由于太困了，困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于是就闭上眼睛小眯一会儿！结果有几次这种情况被王志远窥探了，王志远便恼怒地把陈文海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不分青红皂白地训斥道：“你现在确实是上班不迟到了，可是，打瞌睡的毛病并没有改掉啊！你大言不惭地吹嘘自己意志坚强，可是，你竟然连这样的小毛病都改不掉，我们还能指望你什么！我就知道你只会说大话，所以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相信！”陈文海强压怒火，脸上勉强挂着笑容，心平气和地对王志远说：“我能做到上班不迟到已经很不容易啦！打瞌睡是一种正常生理现象！我又不是故意要在上班的时候打瞌睡！”“你打瞌睡还有理啦！”王志远满脸怒容，声色俱厉地训斥道：“如果你还是老毛病不改，那就只好叫你走人了！我们学校不缺人，没有你这个混饭吃的家伙，学校的一切工作照常运转！我知道你又在想老婆，想得连晚上觉都睡不着！你怎么这么没有出息啊！”陈文海被王志远最后的那句话气得差点跳起来，他怒目而视，铿锵有力地说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奉劝你：这种毫无根据的话你以后最好一次都不要说！”王志远嘿嘿一笑，“你竟然还奉劝我！你有什么资格奉劝我！我告诉你：你不要一条道走到黑！如果你继续冥顽不化，最终等着你的只能是被开除！”“你没有理由开除我！学校哪条规定上说上班打瞌睡要被开除？”王志远不耐烦地朝陈文海挥了挥手，“你赶快滚蛋！你赶快从我这里离开！你最好永远在我面前消失！我忙得很，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磨牙！”
说到这里，张春霞叹了一口气！
“王志远就是这么不通人性，这么不讲理！他一贯作风霸道！只要谁不听他的话，只要谁违背了他的意愿，他就怒气冲天，劈头盖脑地训斥你！”张春霞义正辞严地说道：“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党内腐败分子，早晚会被清除出去！”
张春霞喝了一口饮料，然后对王紫薇说：“我们下山吧！”
她们俩来到了湖边。
靠在湖边的栏杆上，张春霞对王紫薇说：
“最近一段时间，陈文海经常硬撑着在上班期间不打瞌睡，眼睛早晚会出问题！我已经多次提醒过他了，要他注意休息，我对他说：‘你不要理会王志远，该打瞌睡还照常打，他不能把你怎么样！’他对我说：‘我还是应该注意影响！打瞌睡毕竟影响不好！我老在上班的时候打瞌睡，老师们会怎么看我！’我说：‘你管那么多干嘛！你情况特殊，通情达理的人会原谅你的！你在上大学期间大病了一场，虽然大难不死，却留下了后遗症！凡是懂得一点医学常识的人都不会苛求于你的！其实，你身上的那些毛病完全属于正常的生理现象，跟意志不坚强根本扯不到一块儿！只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才会说你意志不坚强！你的意志已经够坚强的了！换了别人，早就跨掉了！’”
说到这里，张春霞想起了一个人，于是便告诉王紫薇：
陈文海有一个大学同学叫林建国，也是上海人，陈文海在上大学的时候病倒了，他不但不同情陈文海，反而喋喋不休地责备陈文海，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地指责陈文海，只要被他逮着机会，他便摆出一副教师爷的模样，盛气凌人地教训陈文海：“你的意志太不坚强啦！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种意志不坚强的人！你快别说你是上海人了，我们上海人的脸都被你丢尽啦！”陈文海在大病期间需要安慰和体贴，可是，这个林建国却如此对待陈文海，简直是禽兽不如啊！有几次，陈文海被林建国训得火冒三丈，忍不住发一通火，于是，林建国便到王彩玲那里去告陈文海的状，要王彩铃把陈文海送到精神病医院里去！他对王彩铃说：“你是校医务室的医生，又是校长的夫人，只要你下一个命令，派几个身强力壮的学生把陈文海架往精神病医院，谁敢不听啊！”
“我的天哪！世界上竟然会有林建国这么坏的上海人！”王紫薇咆哮道：“这个混账王八蛋！他跟旧上海的地痞流氓有什么两样啊！我真想一拳打死他！”
“你还不知道吧？他跟朱振华是一伙的！他们俩平时称兄道弟的，经常在上海滩上的各家大小咖啡馆里喝咖啡！这个朱振华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经常挑唆林建国去教训陈文海！在他的怂恿下，林建国的胆子越来越大，在陈文明面前越来越放肆！陈文海之所以久病不愈，就跟他们俩有很大的关系！他们俩是陈文海人生道路上最凶恶的敌人！”张春霞义愤填膺，气得胸脯不停地上下起伏！
“我知道：朱振华的老婆也是上海人。”王紫薇嘿嘿一笑，“这个湖北佬竟然娶了一个上海姑娘！他仗着自己长得帅，把焦红骗到了手！”
2021年3月14日

作家郭仁发

五
陈文海很苦恼，他本来以为根据以往的经验一定能克服上班迟到和在上班期间打瞌睡的毛病，没想到却如此艰难！确实，在过去的20多年时间里，他曾经有过几次这样的经历：凭着自己的顽强意志和不懈努力，一度克服了上班迟到和在上班期间打瞌睡的毛病，可是，这一次情况不同了：一方面，由于在人生道路上一再受挫，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另一方面，由于受一些坏人的挑唆，几乎每天都有年轻女老师对他横眉立目，对他态度生硬甚至发脾气；虽然陈文海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上班迟到和在上班期间打瞌睡的次数比以前少多了，可是王志远并不满足陈文海的这些进步，不肯给他更多的时间去调整心态，催逼他在一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内彻底改掉那些坏毛病，否则就是不愿意兑现承诺，在学校领导面前耍无赖！这些不利因素使陈文海的身体越来越坏，心灵上总是蒙着一层阴影！
有一天，张春霞又来陈文海所在的学校来看他，陈文海对她说：
“其实，我上班迟到和在上班期间打瞌睡的次数比以前少多了，可是王志远不满足，他一味地苛求于我！虽然我的身体比6年前要好得多了，但是仍然很坏！这一客观现实制约了我去克服那些坏毛病！”
当他们俩说起6年前发生的一些事情时，张春霞这么对陈文海说：
“6年前，当白玉兰带着孩子离开你的时候，我看到你连路都走不动，走平路一步三停，上楼梯更是气喘吁吁！你被白玉兰折腾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如果白玉兰再晚离开几天，你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了，你一定会惨死在她的面前！”
说到这里，张春霞霞潸然泪下！
“我真的非常非常同情你！你的命太苦了！”张春霞从裤兜里掏出手绢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心情沉重地对陈文海说：“你的愿望是好的，你一心想在事业上开创出一片新天地，可是，有多少人能真正理解你！就拿你身边的那些年轻女老师们来说吧！她们中有的刚从大学毕业，缺乏社会经验，容易受坏人挑唆，根本不把你这个老教师放在眼里！她们只会伤害你，而根本不会设身处地地去为你着想！她们看问题太极端太片面，似乎你就是一个老油条，只会耍嘴皮子，是一个只喊空口号而没有实际行动的空谈家！我经常跟她们在一起，跟她们一起议论你，她们非常不赞同我对你的看法，说我只会一味地袒护你！那个赵琳就经常对我吹胡子瞪眼的！有一次，我仅仅为你说了几句公道话，她就直朝我翻白眼，然后对我大声嚷道：‘你就护着他吧！总有一天他会被你的袒护害死！’我对她说：‘我干嘛要去袒护他？我只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你们这帮人干嘛要把他说得一无是处？难道他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人吗？他也有自尊心，他也有强烈的事业心，只不过是他的身体太坏了，不能如愿以偿地去干出一番事业来！’”
“还是你了解我，还是你能真正理解我！”陈文海的那颗心砰砰地跳着，他深情地看着张春霞！
“我不理解你还能有谁能理解你？”张春霞笑着说道：“我就是不想让你太孤单，常常身不由己地去为你说好话！”’
“你这么为我仗义执言，她们一定恨死了你！你一定为我受了不少委屈吧？”
“这倒没什么！反正她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过了一会儿，张春霞又笑着问道：“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
“你还是得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
“我现在即使什么事都不做也会感觉很累！我精神上的压力太大了！”
“你应该想办法去缓解这种压力！”
“我读书写作其实就是为了去缓解精神上的压力，尽管我不能长时间地去读书写作！可是，有人偏偏不理解，说我只会死读书，只会高谈阔论，不会理论联系实际，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说我整天在那里瞎写，无病呻吟，玩弄文字技巧，所写的东西充其量是一堆文字垃圾！”说到这里，陈文海声音哽咽，泣不成声！“我的人生如此坎坷，经历了那么多的挫折和磨难，怎么可能无病呻吟？怎么可能去玩弄文字技巧？只有那些纨绔子弟，只有那些从小娇生惯养的人，只有那些在人生道路上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的人，才会无病呻吟，才会去玩弄文字技巧！”
“你说得没错！他们根本不了解情况！”说到这里，张春霞看了看周围，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有的人之所以敢这么胡说八道，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们利用了你的母亲和妹妹！”
“对此我很清楚！”陈文海痛苦地摇晃了一下脑袋，然后喃喃自语道：“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亲人！她们不但不为我分担忧愁，反而助纣为虐！”
陈文海太不幸了！母亲沈若兰经常对别人说：“我的这个儿子从小娇生惯养，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受不得一点委屈，每次他在外面受人欺负都是我这个母亲出头为他排忧解难，甚至跳着脚跟别人大吵大闹，因此，我才会落下这么一个恶名——母老虎！如果没有我，他早就死掉啦！”有一次，沈若兰又这么对张春霞说，张春霞嘿嘿一笑，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你的功劳可不小呀！陈文海应该感恩戴德，寸步不离地偎依在你的身边！他离开你去远方插队落户绝对是一个大错误，他离开你去远方上大学绝对是背弃你！”妹妹陈春梅也看不起陈文海，经常对别人说：“我的这个哥哥只会埋头啃书本，从来不愿意去接触社会现实！他整天沉湎于幻想之中，去追求虚无缥缈的爱情！他写的那些东西干巴巴的，一点都不生动！他也不适合当老师，他给学生上课只会照本宣科，说的话干巴巴的，没有一个学生愿意听他的课！”
有这样的母亲和妹妹，陈文海有苦难言，有泪只好往肚里咽！有的人见有机可乘，便无所顾忌地贬低诽谤陈文海！他们想：“连你的母亲和妹妹都看不起你，我们外人就更有理由看不起你了！”有的人甚至在公众场合大放厥词：“连自己最亲的人都这么看不起他，他竟然还有脸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为什么不去卧轨自杀啊？”旁边有人随声附和：“他就是脸皮厚嘛！你能把他怎么样啊？”
陈文海就这么生活在凄风苦雨之中！他的悲伤逆流成河！

在回家的路上，张春霞遇到了王紫薇。
“你是不是又去陈文海所在的那所学校了？”王紫薇皱着眉头对张春霞说：“我都为你担心死了！那些喜欢捕风捉影的人唾沫星四溅，他们的流言蜚语会把你淹死！”
“身正不怕影子歪！”张春霞拍了拍王紫薇的肩膀笑着对她说：“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就是顺便过去看看他跟他聊聊天，又没有跟他谈恋爱！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曾经教过我们班，我是他的一个学生，学生去拜访老师是天经地义的！”
“可是，有的人不这么想！”王紫薇说，“你还是应该注意点影响！尤其是你那张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点都不顾忌！你这样最容易被别人抓住小辫子！”
“我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偶尔为陈文海说几句公道话，在很多情况下我都是保持沉默的，难道这还不够吗？”张春霞说，“陈文海也确实可怜，白玉兰离开他已经有6年了，可是他至今孤身一人！如果换了别人，早就耐不住寂寞另寻新欢了！”
“白玉兰把他伤得太厉害了！”王紫薇说，“他那颗受过创伤的心灵至今仍然在颤抖、滴血！”
“所以我才要经常去看看他，给他一些安慰！”张春霞说，“处于苦难中的人是需要一点安慰的！”
2021年3月16日

作家郭仁发

六
陈文海刚跨进办公室的门，林晓华就对他说：
“刚才，张春霞又来找你啦！”
陈文海懒得搭理她。
林晓华大声嚷道：
“我在跟你说话呢！难道你没有听见吗？”
“你嚷什么？我又不是聋子！”说着，陈文海还狠狠地瞪了一眼林晓华。
林晓华暴跳如雷，朝陈文海咆哮道：
“你竟然还敢瞪我！你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了？”
说着，林晓华还使劲地拍打着自己的办公桌。
“在我们学校，还没有人敢瞪我！”林晓华接着说道：
“如果你以后还敢瞪我，我就让校长把你从我们办公室里赶出去！你信不信！”
“我当然信啦！你多厉害呀！”陈文海对她说，“你就会狗仗人势！”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林晓华瞪圆了双眼。
见林晓华那副疯婆娘的样子，陈文海真想扇她俩嘴巴！
“你竟然还敢用‘狗仗人势’这个成语来骂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我早晚会收拾你，让你臭名远扬！”
“你恐怕没那个本事吧！”
陈文海用鄙视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林晓华，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陈文海离开办公室没多久，赵琳进来了。
赵琳笑着对林晓华说：
“你们俩刚才是不是吵架了？”
“你指的是我跟陈文海吗？嗨！我才懒得跟他吵架呢！”
过了一会儿，林晓华又接着说道：
“那个张春霞是不是看上陈文海了？我看她老来找陈文海！她一来就把陈文海叫到操场上，然后两个人就脑袋碰脑袋地没完没了地说话！她们俩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话要说！”
“臭味相投呗！”赵琳嘻嘻一笑。
“早在我们学校上学的时候，张春霞就喜欢跟陈文海聊天。张春霞人长得漂亮，嘴又甜，把陈文海哄得滴溜溜地转。大学毕业后，她被招聘到了十堰一中。陈文海对她说：‘我好羡慕你呀！’她问陈文海：‘你羡慕我什么呀？’陈文海说：‘我羡慕你能到十堰一中去教书！我也好想到那里去教书呢！’张春霞说：‘那你就去呗！又没有人拦着你！’陈文海说：‘我哪有资格去那样的学校教书！’张春霞说：‘如果连你都没有资格去，那还谁有资格去？’陈文海说：‘我的意思是说：我的身体太坏，胜任不了重点中学繁重的教学任务。’张春霞说：‘你这么说还差不多！’”
正说到这里，张雪梅来了。
“你怎么有空到我们学校里来啊？”赵琳问。
“我有点事要找冯宝玉，这会儿他不在办公室里，于是，我就顺便拐到你们办公室里来了。”张雪梅眨巴了两下眼，然后继续说道：“在来你们学校的路上，我遇到了廖建华。廖建华你知道吧？他娶了陈文海的妹妹。有一次，陈文海到我办公室里来对我说：‘那个廖建华真不像话，动不动就打我妹妹！对这种家庭暴力我深恶痛绝！’我对他说：‘你管那么多干嘛？这是他们家的事，你管得了吗？’他听我这么说便朝我吹胡子瞪眼的！他朝我大声嚷道：‘陈春梅是我亲妹妹，她的事我能不管吗？’我笑着对他说：‘那你就管呗！’接着，我又笑着问他：‘如果让你管，你打算怎么管呀？’他说：‘我想狠狠地揍廖建华一顿！’听他这么说，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对他说：‘就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想去跟别人打架！廖建华把你轻轻一推，就能把你推倒在地上！’他对我说：‘所以你才不愿意嫁给我！’我笑着问他：‘你现在是不是还想娶我呀？’他哈哈大笑，然后对我说：‘只要你跟现在的这个丈夫离婚了，我就敢去娶你！’我说：‘你经常对别人说：我把你伤得太厉害了，你不可能来娶我的。’他说：‘只要你以后不再伤害我，我会改变主意的。’我说：‘你就别再打我的主意了，我丈夫死活不愿意跟我离婚。我们俩的事你是指望不上啦！如果有合适的，你就再找一个呗！’”
“他跟白玉兰有没有复婚的可能？”赵琳问。
“你糊涂了？他们俩本来就没有结过婚！”张雪梅说。
“就连这假结婚也是经过廖建华的撮合，白玉兰恨透了廖建华。”
“廖建华的本意是想利用白玉兰把陈文海的心拴住，不让陈文海去勾搭别的女人，没想到的是：白玉兰的心气太高，不想跟陈文海窝窝囊囊地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他们俩分手是早晚的事。”
“他们俩分手后，又没有人去约束陈文海了，陈文海又开始自由散漫了，上班迟到、上班的时候打瞌睡又成为他的家常便饭。”
“他不是在校长面前立下了军令状：上班不再迟到，上班的时候不再打瞌睡了吗？他做到了没有啊？只会吹牛说大话！”
张春霞一步跨了进来。
“你不能这么说陈文海！”张春霞盯着赵琳的脸，“你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陈文海是说大话的人吗？”说到这里，张春霞忍不住掩面而泣。过了一会儿，她强忍悲痛地对大家说：“我现在正在为他担心：如果他再不听我的劝告，继续一意孤行，他的眼睛早晚会出问题的！”
“到底会出什么问题啊？”张雪梅问。
“玻璃体混浊！”张春霞忧心忡忡的说道：“如果被庸医误诊，或者被贪图钱财的医生故意误诊，那后果会更严重！”张春霞看着林晓华，“你父亲是竹溪县人民医院的院长，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张春霞回家后始终心神不宁，便去了王紫薇家里。
来到王紫薇家里，不巧王紫薇有事出去了。
张春霞独自一人沿着五堰步行街往前走。
张春霞心潮澎湃！

王紫薇很晚才回家。
得知张春霞来找过她，王紫薇便来到了张春霞的家里。
“不管以后遇到多大的阻力，我都要设法去保护陈文海！”张春霞说。
“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文海死在坏人的手里！”王紫薇说。
“我今天白天去找陈文海，本来想再一次提醒他，可是偏偏不凑巧，他没在办公室里！”张春霞说：“赵琳没有一点同情心，我感到很吃惊！”
“她就是一个马屁精，你还指望她会有同情心！”王紫薇说：“她是王志远的死党，是陈文海的冤家对头！”
“我总有一个预感：要不了多久，会在我们十堰发生一起惊天动地的大事！陈文海将面临人生道路上的又一个严峻考验！”张春霞说。
“我坚信：陈文海绝不会轻易地倒下，因为他有钢铁般的意志！”王紫薇说。
2021年3月28日

作家郭仁发

七
林晓华陪女儿去王湾医院看病，在医院的走廊上遇到了廖建华和他的儿子。
林晓华看了一眼站在廖建华身边的的儿子，然后问廖建华：
“你也是陪孩子来医院看病吗？”
“是的。”廖建华回答道。
“为什么不让他妈妈来陪他？”
“他妈妈打麻将去了。”
“孩子有病了还去打麻将？”停顿了一下，林晓华又接着问道：“他妈妈是叫陈春梅吧？”
廖建华点了点头。
“我认识你们学校的校长。”廖建华说。
“他一定经常在你面前说陈文海的事吧？”林晓华说。
“经常说。”廖建华双眉紧皱，“这个陈文海就喜欢惹是生非！我说过他多次，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他总是在我面前抱抵触情绪！”
正说到这里，张春霞和王紫薇从他们俩身边走过。
王紫薇回头看了一眼林晓华，然后对张春霞说：
“我一看到她就来气！她经常在学校里欺负陈文海！今天，既然在这里遇到了她，我们俩就应该过去教训她一顿，为陈文海出出气！”
于是，她们俩来到了林晓华的身边。
张春霞嘻嘻哈哈地对林晓华说：
“这不是林大小姐吗？你也是来医院看病的吗？是不是被陈文海气病的呀！”
林晓华狠狠地瞪了一眼张春霞，然后对张春霞说：
“你是谁呀？我们俩好像素不相识呀！”
“真是贵人多忘事！”张春霞盯着林晓华的脸足足有两分钟，然后又笑着说道：“我曾经在你们学校上了那么多年学，你现在竟然这么对我说：我们俩素不相识！”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林晓华嘻嘻一笑，“你是叫张春霞吧？几天前，你还去过我们学校。你好像曾经去我们学校，你一去我们学校就找陈文海！你们俩的关系不一般吧？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注意影响了！你现在还是一个姑娘家，还没有结婚，老跟一个男人不明不白地来往，算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俩现在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你不要胡说八道！”张春霞横眉立目，“我去找陈文海关你屁事啊！我去找陈文海碍着你了吗？我跟陈文海的来往纯属师生之间的正常来往，怎么就成了不明不白的来往！就算我跟陈文海现在是在谈恋爱，也用不着你来操心！你还是先把自己管好吧！”
“你们俩真的是在谈恋爱吗？”林晓华瞪大了双眼，“你还敢去跟他那种人谈恋爱？在我们学校，有哪个人愿意搭理他？”
“你又胡说八道了！”张春霞说：“有那么多女同学愿意跟他聊天，你难道没有看见吗？你是不是眼睛瞎了呀！”
“也就是你们这些女同学，男同学里头好像没几个愿意跟他聊天的！”
“你是由于冯宝玉和包永刚整天在那里胡说八道，往陈文海脸上抹黑，有的男同学听信了他们俩的胡言乱语！”
说到这里，张春霞看了看表，然后连忙对王紫薇说：
“我们俩说好今天下午四点钟要去看你**，现在已经过了四点钟了，我们俩赶快过去吧！”

张春霞和王紫薇离开后，廖建华对林晓华说：
“这个张春霞长得还怪漂亮的，她怎么会看上陈文海这样的书呆子？”
“中邪了呗！”想了一下，林晓华又接着说道：“不能再让他们俩在一起！”
“为什么呀？”
“她老帮陈文海说话！”林晓华皱着眉头说道：“有她为陈文海撑腰，陈文海更加肆无忌惮了！那天，我跟陈文海说话，他不理我，我说了他两句，你竟然还骂我！真是气死我了！”说到这里，林晓华看了一眼廖建华，然后笑着对他说：“你能不能想办法不让张春霞再去找陈文海？那个小娘们也许会听你的。”
“我试试看吧！”廖建华笑着说道。

没过多久，廖建华便来到了十堰一中。
下课铃响过后，张春霞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廖建华连忙迎面走过去。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是谁告诉你的？”张春霞皱着眉头。
“这你就别问了！”廖建华笑容满面，“我找你有点事。我们俩到操场上去说吧！”
他们俩来到了操场上。
“你以后能不能不再去找陈文海？”廖建华说。
“这我恐怕做不到！”张春霞说。
“他是一个神经病！”廖建华大声嚷道。
“你说什么？”张春霞瞪大了双眼。
“你知道陈文海为什么老不再婚吗？”廖建华诡秘地笑了笑，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他之所以不再婚，是由于还在等着白玉兰！他还想跟白玉兰复婚呢！”
“他们俩本来就没有结过婚！”张春霞撇了一眼廖建华，“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他们俩是没有结过婚，可是，陈文海还真把这假结婚当成是真结婚了，所以，我才会说他是神经病！现在，外面有哪一个人没有把他当成是神经病？”廖建华思索了一会，然后似乎很认真地对张春霞说：“他不会娶你的！你们俩年龄那么悬殊，在他眼里，你就像是他的一个女儿！我说得对不对啊？”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会来娶我！”张春霞满脸不高兴，“现在，我跟她只是一般的师生关系。他以前教过我们班。我一直很喜欢他，不过，喜欢就不等于一定要他来娶我呀！你想多了！”
“他没有在你面前说过要去娶你吧？”
“没有。他对婚姻问题一向很慎重！”张春霞眼泪汪汪地说道：“他曾经多次对我说：如果不是他老娘没完没了地逼婚，他才不会稀里糊涂地去跟白玉兰结婚呢！他的压力太大了！他都快要被他老娘逼疯了！我非常同情陈文海！他活得太苦太累了！”张春霞从衣兜里掏出手绢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如果陈文海现在也是20多岁，我一定会大胆地去跟他谈恋爱，并且在适当的时候去嫁给他！”
2021年3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