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谈判战将

邹小帆

烽火谈判战将

                              邹小帆     

导读

本小说以主人公张文津为男一号，叙述了他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抗日战争时期及解放战争初期的出生入死，机智指挥部队与敌作战，与各种人打交道，善于谈判，一次次化解危机， 屡建战功。最后执行上级命令，与战友吴祖贻、毛楚雄置个人安危于不顾，应胡宗南部之邀请，前往西安与胡宗南谈判，途中被胡宗南部阴谋杀害。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1905年到1946年期间，本小说主人公张文津是我军高级指战员典型代表，是领导喜爱，人民欢迎的英雄，时间跨度40年，全景时叙述了这位将军从革命启蒙、打入统治者内部、身份暴露后发动起义，创建部队战斗及牺牲的全过程。

由于将军特珠的身份，他是我党我军许多领导人倚重的骨干，他创建自己的武装，并率部加入工农红军，得到许多领导人的赏识。 抗战时，哪里危急，他就在哪里出现，他总是力挽狂澜，是各级领导和人民群众十分敬仰的英雄。 本小说跨度40年，从一个将军成长的角度，反映了中国革命时期，我军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不断壮大的历史进程，是一部具有全景式史诗品格的军旅题材小说。

本小说以智、勇、情贯窜。智主要表现在，张文津在革命不同时期，极力争取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尽力减少敌人。因而，他极善于谈判。他懂得恩威并重，以部队强悍的战斗力形成威摄，以威为前提，以打促谈，打和谈是他双手锏，他运应起来得心用手，本小说以他善于谈判、化解矛盾，贯窜全文。这也是此小说不同于任何一个军旅题材或抗战题材的重点所在。

勇主要表现在面对一些顽固分子与侵略者时，他极善于利用他的军事谋略和智慧和他的勇猛，坚决打击，取得一次次胜利。他面对敌人打得机智打得勇敢，让人痛快、扬眉吐气，荡气回肠。

情主要表现在他对兄弟、战友、爱人上。他母亲逃荒女的身份，让他的出生在那种比富贵的社会环境下有些尴尬，他苦难的经历及为民着想为人民谋福利，让人感动流泪。在战争中，他先后失去了两个胞弟、从小共患难的表哥及众多战友。他虽是一个老革命，对爱情表现也充满了个性，面对美丽的女医生，他勇敢的追求，对于地位的高低，他也表现分明，同战友的争吵也不示弱。

这是一部有思想有智慧有情感又充满激烈打斗的战争小说。

结尾，他牺牲的事调查清楚，当地人民政府在他牺牲的地方及老家钟祥，人民政府分别为他建立了纪念碑。他的骨灰被送往中原突围烈士纪念馆，他与他的战友们相聚，国家主席李先念亲自为他题了碑文并发表了纪念文章。

                      引子

1946年6月，鄂豫皖人民解放军遵照党中央和毛主席的战略部署，以英勇顽强的革命精神，突破国民党几十万军队的层层包围，接着又以坚韧的革命毅力，克服重重困难，摆脱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转战到陕南地区，粉碎了国民党军队妄图围歼我鄂豫皖解放军的恶毒计划，胜利完成了战略转移任务。这时，国民党当局在派重兵疯狂追击我军的同时，又继续搞和平欺骗，不断派飞机撒传单，要我鄂豫皖部队派代表同其进行谈判。为了进一步揭露国民党假和谈真内战的阴谋，我军随派张文津、吴祖贻、毛楚雄三同志为代表，应国民党胡宗南之邀前往西安谈判。但是，胡宗南背信弃义，当张文津吴祖贻毛楚雄三位同志行经宁陕县东江口镇附近时，竟被无理扣留。党中央对这一事件非常重视，周恩来同志在南京，叶剑英同志在北平，当即向国民党当局提出了强烈抗议，延安《解放日报》对胡宗南的阴谋也作了揭露。胡宗南一面矢口否认事实真相，一面却发出就地秘密处决的密令。

张文津同志是湖北钟祥人。他有强列的正义感和民族自尊心，作战勇敢，指挥有方，是五师的重要领导骨干，突围时任干部旅旅长。吴祖贻同志是北平的学生，参加过著名的一二·九学生运动，曾任鄂豫边区党委民运部长，突围时任干部旅政治部主任。他们二人对五师和鄂豫边区的创建和发展都作出了积极贡献。毛楚雄同志是从湖南随359旅南下支队到鄂豫皖军区的，牺牲时很年轻，还不到20岁。张文津等三位同志在当时极端危险的情况下，受党的派遣，深入虎穴，不幸英勇就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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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少爷奇特人生

1905年春，乍暖还寒，太阳有气无力地照射着大洪山西南麓，风不时吹刮在一群逃荒的豫南人身上，他们又冷又饿。当他们携儿带女逃到钟祥县长寿与洋梓两地交界处山边，这座险峻的山削减了寒风，他们便停下来，肯求大户施舍饭粥，有同情心的大户就在宗族庙前支起锅灶，为逃荒的人解决一时之忧。这群逃荒人中，有一女人带着两个女儿很是引人注意，她的大女儿已有十八九岁，虽是面黄肌瘦，但模样很是周正；小女儿看样子也有十六七岁，模样却很俊俏。此时，逃荒的女人已病入膏肓，冷风加剧了她的病情，时而不时让她咳嗽不断，她想到自己时日不多，急于想把两个女儿婚姻安排好。她和两个女儿领了饭粥，并没有离开，而是望着一个放粥的样子有几分慈祥的女人，说道：老嫂子，你们这可有还没有娶亲的合适的后生?我的两个女儿也到了嫁人的年龄，能不能麻烦你帮忙介绍一下。
大妹子，不瞒你说，我们这地方，凡是有条件的人，都会在当地找，只有条件差的人才会到外地去找，至于找逃荒女子，机会很少。慈善的女人手中一边干着活，一边说话，由于不忍伤她，声音越说越小。但逃荒的女人还是听清了，有些难过。慈善的女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忙说：也有几个单身的，只是他们的条件差年龄大了一些。逃荒女人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那就麻烦老嫂子给介绍一下。
第二天，那位慈善的女人领来一个王姓汉子，来到粥场，他看上了逃荒女人的大女儿。憨厚扑实的王姓汉子告诉这母女，他是城北长寿店人，他让这母女三人都到他家先住下。逃荒女人看这王姓汉子穿着破旧而干净的衣服，知道他的条件很差，就谢绝了他的好意，仍留在粥场，吃大户。
在冷风的吹刮下，逃荒女人的病越来越严重，咳嗽时，嘴里不时吐出血来。那慈善女人不免为她的小女儿担心起来，一定不能让这可爱的小女子流落荒郊野外。慈善女人发动了许多熟人给小女儿介绍了好几个人。可那倔强的小女儿却对别人说，谁要是能给她母亲看病，将来给她母亲安葬，她就嫁给谁。这些穷人自然有心无力。这天，一个叫张继研的财主和他的仆人从山里面作生意回来，路过这里，听说了，他也来看这对奇怪的母女，不想见到逃荒小女儿，顿时，他眼睛发亮，竟然心动，惊叹逃荒人中还有这样俊俏的女子。张继研坦诚地对这母女说：我已婚多年，孩子也有了好几个，你女儿给我作小，我来给你治病和养老，你看行不行?
病殃殃的女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小女儿眼含情，先说道：只要给我母亲治病，我就给你作小。张继研笑着问小女子姓什么，小女子说姓赵。张继研马上吩咐下人将母女带回家。先让她们一番洗浴，换衣服。逃荒小女子洗浴之后，若出水芙蓉。张继研喜不自禁。马上命令下人去为逃荒女人请郎中。
洋梓古镇位于起伏的山丘之上，它的东南部是敖水的两大支流汇合处。因洋梓河（又名洋子河，即敖水）而得名。是钟祥四大古镇之一。镇区位于钟祥城北15公里，东北同丘陵山地长寿、大山张集、东面与大山客店接壤，西北与丰乐平原相连，南与钟祥城毗邻。
那赵姓小女子住进了古色古香的房子，脸上有了笑容。作了姨娘的小女子，见母亲的病在郎中的冶疗下有所缓和，便派下人到长寿店找到姐姐一家，于是两家开始了来往。当年年底，姐姐就生了儿子，王家给儿子取名王子杨。张太太虽是穷人出身，流浪的路上却增长了不少见识，她觉得人要活得人上人，就得读书，她看着侄儿出生了，决定说动张家老爷，让他将来资助侄儿读书。
张姓在城北是望族，出过很多达官贵人，有多人留学日本。张家又是书香世家，对读书自然重视。漂亮的姨太太见老爷张继研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满是感激，夫妻好一番恩爱。眨眼间，两年过去了，1907年，赵姓女子生下一个男孩，男孩大手大脚，眉清目秀，张继研给儿子取名张中杰，又名问津，这就是后来威振敌胆的张文津。不几年，赵姓小女子又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张中英。父亲的正夫人也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张文英。兄弟三人，关系很好，常常在一起玩，张文津对两个弟弟很是照顾。张文津7岁入学读书，读过3年私塾，由于天资聪颖，学习优良，直接插进小学4年级。母亲赵氏，为张门旁室，常遭受别人的白眼。张文津自然受母亲这个身份的牵连，饱受岐视。面对不平，小小的张文津常常愤愤不平，母亲见此，因势利导，鼓励他认真读书，他也争气，每门功课都优。由于他爱读书，那些富裕家的子弟也不同他玩，受人白眼的张文津最愿同表哥王子杨在一起玩。王子杨的家住在洋梓北边的长寿店。虽说王子杨家穷，但王子杨敢作敢为，是穷孩子们的头。张文津虽是姨娘的儿子，毕竟是少爷，他却愿意同这群穷孩子打成一片。
无论是在校内，还是在校外，只要有钱的少爷欺负穷人的孩子，张文津就要站在穷孩子一边。穷孩子们都把他当作朋友。张文津又读了3年小学，小学毕业这年，张继研做生意赔了本，一下子卖出几百亩地，张家突然间家道中落，再也资助不了王子杨读书了。已经中学毕业的王子杨决定去闯荡。
此时，张继研心灰意冷，什么事都不想做，也不想管，家中大权落到正夫人手中，正夫人这几年对资助王子杨读书很不满，今日大权在手，权力欲望很强。她让小学毕业的张文津也不读书了，张文津的母亲赵氏只好忍气吞声。读不起书的张文津只好到一家糟坊当学徒，好在他的个子大，别人也看不出他的年龄，别的作工的人也不敢欺负他。张文津忘记了自己是少爷，他同别人一样苦干，可是他年少个大，又干着苦力活，饭量很大，老板常常骂他：你干的活不比成人多，却浪费了很多粮食。张文津听罢，感到委屈万分，小声嘀咕道：我这么小的年龄，同他们干一样的活，你没看到啊。老板翻了翻白眼，怒道：你小子在说什么?你不要把自己当作少爷，你妈是姨娘，她没有能力疼你，你最好夹着尾巴老实干活。
张文津见老板胡说了一通，心里很难受。好在表哥王子杨常来看他，不知表哥从哪学来一些武艺，暗暗地教他，他便一招一式反复揣摩，两年来，两兄弟武功大进。张文津练起武来，会忘记一切委曲，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这天，表哥来了，他同表哥在外面说了一会儿话，一个店伙计走了过来，对他说：老板叫你。
张文津心叫不好，忐忑地来到老板方面。果然老板瞪着双眼对他喝道：你给我跪下!
张文津不愿意，老板翻着白眼一棍子向他身上打去：你跪不跪?张文津极不情愿地跪下。老板骂骂叽叽地道：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是小娘生的，不是公子少爷，你到我这是来作工的不是来会客的。谁让你一去这么长时间，活都没人干，谁给你这个胆了?老板边说边用棍子啪啪地打着张文津。尽管很疼，张文津咬着牙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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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不下的王子杨并没有走，在外面的他听到打骂声，心如刀绞想到，表弟挨打了。忍受不了煎熬的王子杨闯了进来，见老板罚兄弟跪在地上，正遭受老板的抽打。一下子怒火万丈：你他妈的敢打我兄弟，受打!挥拳打向老板，老板一下子被弹出几步。但他挣扎着未倒，怒不可竭地马上命令下人：你们站在这干什么?给我打。那老板手下一下子围了过来，王子杨已从地上拉起了张文津，他见情已至此，对表弟说：我们一起打出去。
十几个人一拥而上，一顿拳打脚踢，但多是雷声大雨点小，看似张牙舞爪，抡开的架势很大，落到身上如同棉花样的轻柔。泪水满面的张文津心胸起伏，看了看平日同自己在一起作活的人故意装装样子，并不真打。双方都念着情。那老板看不下去了，冲着打手们道：给我朝死的踢。可惜那些老板专养的打手面对发怒的兄弟俩又进不得身。
两兄弟打出门后，那老板派人呼哧带喘地追赶不上，便报了官。由于王子杨中学毕业后，到处打短工，居无定所，这老板便诬称王子杨是土匪，王子杨受到通缉，只好上了洋梓东边的花山寨，真作了土匪。
花山寨东北边是大山区张家集，东边是大山区客店坡，东望群山起伏，地势险峻，花山寨与花山观相望，山上生机勃勃。山寨上的土匪大都是生活无着落的穷人，许多人没有读过书，更不会武功。山寨上的土匪头目见来了两个读过书又有武功的年轻后生很是高兴，他很赏识和信任王子杨。但王子杨心里并非一片光明，他不想让兄弟同自己一样过着朝不保夕受官府追捕的日子，坐在山顶一块大石头上，两兄弟西望洋梓镇，心中愁绪似海，他对张文津劝说道：兄弟，你们张家势大，即使家道中落，也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张氏族人在外地作官的人很多。你终究不能同我一样上山落草受官府追杀。
哥，那现在，你让我到哪?张文津情绪低落，沮丧地问道。
王子杨想了想对张文津说：兄弟，现在钟祥你不能待了。即使你堂兄张楚山当着局长，他也保不了。你还是到保康投靠在县衙做官的堂兄张壁华去，你到他那，他自然念在兄弟份上为你保护。
张文津眼睛一亮，兴奋道：哥哥说的是，小时候壁华哥对我可好了，那要去，一起去，要上山一起上山，反正这个社会太黑。
王子杨摇了摇头，道：兄弟，你听我说，我不能同你一起去投靠你的堂兄，我与他毕竟不是直接关系，一旦有人追查起来，他保不住，他会怎么做呢?至于你说的一起上山，虽说一时通快，但一旦事发，毕竟会连累家人。我王家几代人上无片瓦，下无一地。而你张家不同，有产有业，同时还有小表弟中英没有成人，你的责任重大，断然不能上山久待。
张文津听罢，下了决心：好，我去投靠我堂兄张壁华，你要保重。
两兄弟趁夜悄悄潜下山，先向北走长寿过丰乐，然后向西，天亮时来到汉江码头，太阳出来照在江水上，金光一片，船老板催他们上船，两兄弟才挥泪告别。王子杨原路返回，张文津乘船向西岸而去，然后一路跋山涉水，风餐露宿，走了近四五百里，终于到了山大林密的保康，一路打听到了县衙找到堂哥张壁华。久在异乡的张壁华见到亲人，自然惊喜万分，他知道堂弟家里家大口阔，人丁众多，决定为兄弟谋一份差事，他见堂弟长得仪表堂堂，就同县长商量安排兄弟在县衙当收发员。
县长见小伙子长得机灵，很是喜欢，自然听了张壁华的话，让张文津作了收发员。收发员这活很是清闲。张家人素爱读书，几位堂兄都是考出来的官。张文津也是一个爱学习的人，只是苦于无钱，没能读成书，如今闲下来，时间又充裕，读书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张文津知道到学堂读书是不可能的，一则无钱，二则官司没消，他只能自学。他向堂兄借了书，日日自学起来。张家人素有读书习惯，张壁华时不时指导堂弟读书，张文津很是好学，堂兄见他好学，喜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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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被捕的七区团防委员长

张文津担任了钟北七区团防委员长，位居洋梓团总张步青之上，张步青起初听来如五雷轰顶，后见这事如铁板上的钉钉，整日如丧考妣阴着一张脸，心中又嫉妒又痛恨，他没好气地对一个财主说：我当初让这小子当副团总，是希望这小子为我所用，如今反居我上，我这堂堂的留日学生脸面何在啊?
这个财主听了一脸的无奈，吱吱唔唔不知如何回答。
但是张文津声誉如日中天，他一时也无可奈何。最让张步青难受的是，张文津的办公室仍设在洋梓团防局内，还是原来当团防局副团总那间办公室，张文津仅仅在大门外多挂了一副钟北七区团防的招牌。按说，张文津够低调了，他怕劳民伤财，连七区团防联合庆祝会议都没召开。
张文津当了七区团防委员长后，一改过去团防局派款要粮找穷人而保护富人。有一个佃户听说团总派款，害怕交晚了受惩罚，便向亲朋好友说好话借了40块钱，送交洋梓团防局。张文津看着来人，穿着破旧的衣服，估计此人生活困难，当即问明情况：这位大哥，你这钱是靠田的收入得到的吧?
来人皱着眉，说道：团防长说笑了，我家无田，哪来收入。
既然你家无田，你的钱从哪来？
来人唉声叹气：唉，团防长可不知道哦，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一听说团防派款，我就向别人借钱来了。当初，团防派款，你若是不交，张步青团总就要抓人当差。
张文津看着来人反映的情况，便拒收：你家这么困难，就免了。
张少爷，你真的不收我的钱?这人不敢相信天下有这样的好事，疑惑地问。
真的不收!张文津笑着强调道。
你真是活菩萨啊。这人离开团防局激动地缝人就说张文津的好话：张少爷，真是好人啊，他可怜我们穷人，不派款。
你说的是真的，天下竟有这样的好事?许多穷人竟不相信。
我亲身经历的，千真万确。许多人听说了，围了拢来。这人把自己到团防局交钱，张文津拒收的情况说了一遍。人们感到惊奇：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我们穷人终于有人可怜了。
果然又有许多人的派款没收，人们便在大众中将张文津的好传开了，很快赢得群众的拥护：我们原以为我们这些闹过农会的人会把牢底坐穿，没想到遇到张少爷这样的好人，这次派款，我原以为又是我们穷人担大头，没想到，张少爷保护了我们，张少爷才是我们群众的救星。

张文津这种举动，太反常，简直同共匪一样的举动，他怎么能同共匪一样呢?地主豪绅对张文津让他们担大头叫苦不迭，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我们不能看他这样滑下去，也不能容忍他这样胡作非为!他维护穷鬼，反过来让我们当冤大头，老子不干。
你们看，他为什么维护穷鬼?我看来，他八成就是共匪。
你说他是共匪，可有根据?
你看呐，他表哥王子杨先是在东边花山寨上当土匪，后来又闹农会，你说，他小子怎么不会是共匪?
你这样说来，完全有可能。团总张步青计上心来，他要利用这些人：妈的，人心不古啊，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胡乱搞一气，就蒙蔽了多少人，这是党国的不幸啊。张步青将众人的言论收集起来，暗暗地告张文津通匪，一顶顶土匪、阎王之类的大帽子，指控状雪片般地朝县衙飞去。
张文津仍一如继往保护辖区的穷苦人，他天真地以为县府的人良心发现会自动校正自己的错误，一定会明白，官府与百姓的关系是鱼水关系，官府爱护百姓，说到底是爱护自己。

张文津的儿子张天予已上小学了，尽管张文津的工作很繁忙，但他回到家里，还是经常抽时间手把手地教儿子写毛笔字。他自己亦能写一手好毛笔字。行书清秀遵劲，张天予虽不懂，但看着父亲工整的字也挺喜欢的。张文津教张天予写，从临摹颜鲁公的帖，到一笔一画一点一撇的起笔落笔，都不厌其烦地跟他仔细讲解，并亲自示范，还亲自跟他研墨，张天予一遍遍地写，一次次地悟，直到他临摹得象点样子，张文津然后再教他新字。
县衙开始收到指控信虽说不相信，但指控接二连三的压了下来，这些人便有了想法，再看张文津也就戴上了有色眼镜犹如雾里看花。
团总张步青眼看指控没有搬倒张文津，心中很不舒坦，于是玩起了心计，一次乘洋梓镇演戏之机，点了一出《打红梅》的戏，内容是大娘打姨娘，暗示张文津与胞弟张中英乃姨娘张赵氏所生，让人们看他们的笑话，故意出张文津和团防队长张中英兄弟俩的洋相。张文津两兄弟，自幼从家庭至社会均被人另眼相待，倍受歧视，因而对此事特别敏感。
张文津看戏时，联想到张步青平日所言所行，知道张步青没安好意，他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后台，对演戏的老板温和说道：这个戏到此为止，不要再演下去了。
这个，这个，停演恐怕不妥。戏老板有些为难。
团防队长张中英也愤怒地走到后台，他听到哥哥与老板的对话，见老板那个样子，有些不耐烦，道：叫你停演，你就停演，说这么多费话干什么?
你们说停演就停演，那观众们怎么看啊?张步青见张文津兄弟俩走到后台，也跟了过来，他阴阳怪气地说。
张文津见张步青站了出来，先压住火说：我们换一个节目也行啊。
大家都看到兴致上，突然换节目，恐怕不妥。张步青态度生硬起来，他青筋暴露，印堂铁青，平日弥勒佛的笑脸变得丑陋不堪，恶狠狠地说，坚决不换节目，你们不爽，你们就不看。
张文津心知肚明，大怒道：他妈的，是哪个肮脏的东西点的这玩艺儿。
你们心中若是没鬼，你们怕看这样的戏吗?莫非这戏说到了二位的疼处?张步青挖苦道。
张文津愤怒的眼光像一把刀子直透过来：张步青，你他娘是什么用心，我不清楚，你就是嫉妒老子给你官大。
双方在戏场闹腾起来，观众一哄而散，双方自此结下冤仇。

邹小帆1

热烈庆贺抗战胜利80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