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帝王史第十一部

史学

384年正月初二，慕容垂到达洛阳，豫州牧、平原公苻晖听说慕容垂杀了苻飞龙，把慕容垂拒之城门外。翟斌又派长史郭通劝说慕容垂，慕容垂还是没有同意做盟主。郭通说：“将军之所以拒绝郭通的原因，难道说是认为翟斌弟兄是身居山野的异族，没有超人的才智和远大的谋略，必定无所作为的缘故吗？为什么唯独不考虑将军今天凭借他们，就可以成就大业呢！”慕容垂听了这话，也就同意当盟主了。随后，翟斌率部前来洛阳与慕容垂会合，劝慕容垂称帝。慕容垂反对说：“新兴侯（慕容暐）是我们原来的国主，应当迎接他回邺城重归正统。”
慕容垂考虑到洛阳四面受敌，想攻取邺城作为根据地，于是率兵东进。原扶余国国王余蔚被秦国任命为荥阳郡（治所在今河南省郑州市惠济区古荥镇）太守，他和昌黎郡的鲜卑族人卫驹各自率领自己的部队投降了慕容垂。慕容垂到达荥阳郡城，所有的部下执意请求慕容垂当皇帝，慕容垂就根据晋元帝司马睿的遗规，自称大将军、大都督、燕王，以君主的身份使行权力，名称上称为统府（类似现代总统府）。其部属称臣，百官上的文表称奏疏，慕容垂以统府的身份封爵、授官，全部和君王一样。慕容垂任命十六弟慕容德为车骑大将军，封范阳王；任命已故四哥慕容恪的儿子慕容楷为征西大将军，封太原王；任命翟斌为建义大将军，封河南王；任命余蔚为征东将军兼任统府左司马，封扶余王。同时任命卫驹为鹰扬将军、侄儿慕容凤为建策将军。率领二十多万将士从荥阳郡石门渡过了黄河，长驱直奔邺城。
再说慕容农到列人县时，在乌桓族人鲁利家中停留，鲁利给他准备了食物，慕容农不吃却报之一笑。鲁利对妻子说：“恶奴，君郎是贵人，家穷没有什么可给他吃，怎么办呢！”妻子说：“他有雄才大志，如今无缘无故地到了我们家，必将有不寻常的事情，不是为了吃喝才来的。你赶快出去放哨，以防不测。”鲁利才明白。
慕容农对鲁利说：“我想在列人县集结义兵图谋复兴，你能跟我一起干吗？”鲁利坚定地说：“不论生死，都跟随君郎！”慕容农于是就到乌桓人张骧那里，劝他说：“我家君王已经发动了复兴旧业的起义，翟斌等人推举他当了统府，远近的民众全都响应，所以我来告诉你。”张骧叩头两拜，说：“得到了过去的君主而尊奉他，怎么敢不尽死效忠呢！”随后，慕容农就吸收住在列人县的居民作为士兵，砍桑树、榆树作为兵器，撕下衣襟作为战旗，派赵秋去劝说屠各人（匈奴诸部之一。又称“休屠”、“休屠各”，俗称“屠各胡”）毕聪。毕聪与屠各人卜胜、张延、李白、郭超以及东夷人余和、敕勃以及易阳的乌桓人刘大，他们各自率领数千人投奔慕容农。慕容农暂时任命张骧为辅国将军，刘大为安远将军，鲁利为建威将军。慕容农亲自攻下了馆陶县（治所在今河北省邯郸市馆陶县），收缴了馆陶县的军粮和武器，派兰汗（慕容垂的堂舅）、段赞（段聪的儿子）、赵秋、慕舆掠夺了康台驿（位于今河北省邯郸市曲周县东南）饲养的牧马数千匹。因此步、骑兵云集多达数万，张骧等人共同推举慕容农为使持节、都督河北诸军事、骠骑大将军，慕容农根据将领的才华录用，上下恭敬顺从。慕容农考虑到父王慕容垂还没有到达，不敢擅自奖赏将士。赵秋提意见说：“军队没有奖赏，士兵不会勇往直前，如今前来投奔的人，全都是想建立一时的战功，以谋求长远的利益，应该秉承国王的旨意对他们封爵授官，以扩大中兴大业的根基。”慕容农同意了。因此，前来投奔的人络绎不绝。慕容垂听说慕容农自行奖赏加以赞扬。慕容农派使者招纳上党郡的库官伟，在东面延引东阿县的乞特归，在北面征召前燕国的光烈将军平睿以及平睿的哥哥汝阳郡太守平幼，库官伟等人都响应。慕容农又派兰汗攻占了顿丘县（治所在今河南省濮阳市清丰县西南），慕容农号令严明，军队秋毫无犯，百姓十分高兴。
在邺城。苻丕派石越统领一万多步骑兵讨伐慕容农。慕容农说：“石越足智多谋，如今不在南边抵抗我们的大军而来列人县，这是畏惧燕王（慕容垂）而欺负我。他们肯定没有防备，可以使用计谋战胜他们。”将士请求慕容农据守列人城，慕容农反对说：“善于用兵的人，凝聚兵力靠的是赢得人心。如今我们起义，只要是敌人就攻击，应当以山河作为城池，一个小小的列人城哪里值得据守呢！”
384年正月初七，石越到达列人城西，慕容农派赵秋以及参军綦毋滕攻打石越的前锋部队取胜。参军赵谦对慕容农说：“石越的铠甲兵仗虽然精良，但人心恐惧，所以容易被攻破，应该迅速出击。”慕容农反对说：“他们的铠甲在身外，我们的铠甲在心里，白天交战士兵看见他们表面上的精良装备就会畏惧，不如等到晚上再攻打，这样必定能取胜。”慕容农命令士兵严阵以待，不要轻举妄动。石越修建栅栏自守，慕容农笑着对部将说：“石越武器精良，兵力众多，不乘刚刚抵达的锐气攻打我军，反而建栅栏防御，我知道他们是没有能力进攻了。”
天黑以后，慕容农击鼓呼喊出发，在城西摆开战阵，牙门刘木请求作为先锋攻打石越的栅栏，慕容农笑着说：“凡人见到美食谁不想吃，怎么能独自请求呢！然而，你的勇猛值得赞赏，应当把先锋的角色优待给你。”刘木率领四百名勇士越过栅栏冲入敌阵，秦军惊慌溃逃。慕容农督率大军追击，秦军惨败，杀了石越，把他的首级送了到慕容垂那里。石越与毛当都是秦国的勇将，所以秦王苻坚让他们辅助苻丕与苻晖，此时相继失败死亡，人心浮动，他们所在的地方盗贼群起。
384年正月二十六日，后燕王慕容垂到达邺城，改苻坚的“建元二十年”为自己的“后燕元年”，官员服饰的颜色以及朝廷礼仪，全都一如前燕旧制。慕容垂任命前燕的岷山公库官伟为后燕国左长史，前燕的尚书段崇为后燕右长史，荥阳郡人郑豁等人担任后燕的从事中郎。慕容农从列人县率部到邺城与父王慕容垂会师，慕容垂将他自称的官职正式授予。立次子慕容宝为太子，封堂弟慕容拔等十七人以及外甥宇文输、舅舅的儿子兰审为王，其余的宗族亲属以及功臣被封为公的有三十七人，被封为侯、伯、子、男的有八十九人。
在河内郡沙城。可足浑谭召集到了二万人，攻占了河内郡政府所在地野王县（治所在今河南省焦作沁阳市），然后又率部与慕容垂会合攻打邺城。平幼以及弟弟平睿、平规也率领数万人在邺城与慕容垂会合。
综上所述，随着慕容垂起兵，后燕政权开始创建，那么，慕容垂在邺城会遇到什么麻烦事呢？

十

                 前秦分割

孝武帝的太元九年（384）正月下旬，苻丕派姜让到邺城外谴责后燕王慕容垂，说：“知错就改，如今还不晚。”慕容垂兵临城下，岂有不战之理，因此对姜让说：“我承受秦王罕见的大恩，所以想保全长乐公（苻丕），让他带领邺城的军队返回长安，然后让我恢复燕国大业，与秦国永远结为友好的邻邦。为什么他不识时务，不将邺城还给我呢？如果他执迷不悟，我就会动用全部兵力攻打，恐怕他想单身匹马逃走，也不可能了。”

长乐公丕使姜让诮让燕王垂，且说之曰：“过而能改，今犹未晚也。”垂曰：“孤受主上不世之恩，故欲安全长乐公，使尽众赴京师，然后修复国家之业，与秦永为邻好。何故暗于机运，不以鄴城见归？若迷而不复，当穷极兵势，恐单马求生，亦不可得也。”让厉色责之曰：“将军不容于家国，投命圣朝，燕之尺土，将军岂有分乎？主上与将军风殊类别，一见倾心，亲如宗戚，宠逾勋旧，自古君臣际遇，有如是之厚者乎？一旦因王师小败，遽有异图。长乐公，主上元子，受分陕之任，宁可束手输将军以百城之地乎？将军欲裂冠毁冕，自可极其兵势，奚更云云！但惜将军以七十之年，悬首白旗，高世之忠，更为逆鬼耳！”垂默然。左右请杀之，垂曰：“彼各为其主耳，何罪！”礼而归之，遗丕书及上秦王坚表，陈述利害，请送丕归长安。坚及丕怒，复书切责之。
鹰扬将军刘牢之攻秦谯城，拔之。桓冲遣上庸太守郭宝攻秦魏兴、上庸、新城三郡，拔之。将军杨佺期进据成固，击秦梁州刺史潘猛，走之。佺期，亮之子也。
壬子，燕王垂攻鄴，拔其外郭，长乐公丕退守中城。关东六州郡县多送任请降于燕。癸丑，垂以陈留王绍行冀州刺史，屯广阿。
丰城宣穆公桓冲闻谢玄等有功，自以失言，惭恨成疾；二月，辛巳，卒。朝议欲以谢玄为荆、江二州刺史。谢安自以父子名位太盛，又惧桓氏失职怨望，乃以梁郡太守桓石民为荆州刺史，河东太守桓石虔为豫州刺史，豫州刺史桓伊为江州刺史。
燕王垂引丁零、乌桓之众二十馀万为飞梯地道以攻鄴，不拔；乃筑长围守之，分处老弱于肥乡，筑新兴城以置辎重。
秦征东府官属疑参军高泰，燕之旧臣，有贰心。泰惧，与同郡虞曹从事吴韶逃归勃海。韶曰：“燕军近在肥乡，宜从之。”泰曰：“吾以避祸耳；去一君，事一君，吾所不为也！”申绍见而叹曰：“去就以道，可谓君子矣！”
燕范阳王德击秦枋头，取之，置戍而还。
东胡王晏据馆陶，为鄴中声援，鲜卑、乌桓及郡县民据坞壁不从燕者尚众；燕王垂遣太原王楷与镇南将军陈留王绍讨之。楷谓绍曰：“鲜卑、乌桓及冀州之民，本皆燕臣。今大业始尔，人心未洽，所以小异。唯宜绥之以德，不可震之以威。吾当止一处，为军声之本，汝巡抚民夷，示以大义，彼必当听从。”楷乃屯于辟阳。绍帅骑数百往说王晏，为陈祸福，晏随绍诣楷降，于是鲜卑、乌桓及坞民降者数十万口。楷留其老弱，置守宰以抚之，发其丁壮十馀万，与王晏诣鄴。垂大悦，曰：“汝兄弟才兼文武，足以继先王矣！”
三月，以卫将军谢安为太保。
秦北地长史慕容泓闻燕王垂攻鄴，亡奔关东，收集鲜卑，众至数千。还屯华阴，败秦将军强永，其众遂盛。自称都督陕西诸军事、大将军、雍州牧、济北王，推垂为丞相、都督陕东诸军事、领大司马、冀州牧、吴王。
秦王坚谓权翼曰：“不用卿言，使鲜卑至此。关东之地，吾不复与之争，将若泓何？”乃以广平公熙为雍州刺史，镇蒲阪。征雍州牧巨鹿公睿为都督中外诸军事、卫大将军、录尚书事，配兵五万；以左将军窦冲为长史，龙骧将军姚苌为司马，以讨泓。
平阳太守慕容冲亦起兵于平阳，有众二万，进攻蒲阪；坚使窦冲讨之。
库傉官伟帅营部数万至鄴，燕王垂封伟为安定王。
秦冀州刺史阜城侯定守信都，高城男绍在其国，高邑侯亮、重合侯谟守常山，固安侯鉴守中山。燕王垂遣前将军、乐浪王温督诸军攻信都，不克；夏，四月，丙辰，遣抚军大将军麟益兵助之。定、鉴，秦王坚之从叔；绍、谟，从弟；亮，从子也。温，燕王垂之弟子也。
慕容泓闻秦兵且至，惧，帅众将奔关东。秦巨鹿愍公睿粗猛轻敌，欲驰兵邀之。姚苌谏曰：“鲜卑皆有思归之志，故起而为乱，宜驱令出关，不可遏也。夫执鼷鼠之尾，犹能反噬于人。彼自知困穷，致死于我；万一失利，悔将何及！但可鸣鼓随之，彼将奔败不暇矣。”睿弗从，战于华泽，睿兵败，为泓所杀。苌遣龙骧长史赵都、参军姜协诣秦王坚谢罪；坚怒，杀之。苌惧，奔渭北马牧。于是天水尹纬、尹详、南庞演等纠扇羌豪，帅其户口归苌者五万馀家，推苌为盟主。苌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万年秦王，大赦，改元白雀，以尹详、庞演为左、右长史，南安姚晃及尹纬为左、右司马，天水狄伯支等为从事中郎，羌训等为掾属，王据等为参军，王钦卢、姚方成等为将帅。
秦窦冲击慕容冲于河东，大破之；冲帅鲜卑骑八千奔慕容泓。泓众至十馀万，遣使谓秦王坚曰：“吴王已定关东，可速资备大驾，奉送家兄皇帝，泓当帅关中燕人翼卫乘舆，还返鄴都，与秦以虎牢为界，永为邻好。”坚大怒，召慕容暐责之曰：“今泓书如此，卿欲去者，朕当相资。卿之宗族，可谓人面兽心，不可以国士期也！”暐叩头流血，涕泣陈谢。坚久之曰：“此自三竖所为，非卿之过。”复其位，待之如初。命暐以书招谕泓、冲及垂。暐密遣使谓泓曰：“吾笼中之人，必无还理；且燕室之罪人也，不足复顾。汝勉建大业，以吴王为相国，中山王为太宰、领大司马，汝可为大将军、领司徒，承制封拜，听吾死问，汝便即尊位。”泓于是进向长安，改元燕兴。
燕王垂以鄴城犹固，会僚佐议之。右司马封衡请引漳水灌之；从之。垂行围，因饮于华林园，秦人密出兵掩之，矢下如雨，垂几不得出，冠军大将军隆将骑冲之，垂仅而得免。
竟陵太守赵统攻襄阳，秦荆州刺史都贵奔鲁阳。
五月，秦洛州刺史张五虎据丰阳来降。
梁州刺史杨亮帅众五万伐蜀，遣巴西太守费统等将水陆兵三万为前锋。亮屯巴郡，秦益州刺史王广遣巴西太守康回等拒之。
秦苻定、苻绍皆降于燕，燕慕容麟引兵西攻常山。
后秦王苌进屯北地，秦华阴、北地、新平、安定羌胡降之者十馀万（《资治通鉴》太元九年一到五月）。

史学

面对慕容垂的威胁，姜让厉声责备说：“将军在自己的国家无处容身，才来投靠圣朝，燕国狭小的地域难道能有你的吗？秦王与将军风俗不同，种族有异，然而却一见倾心，亲如一家，对你的宠待超过了功勋旧臣，自古君臣相遇，有像这样优厚的吗？一旦因君王的军队遭受了小小的失败，你马上就另有图谋！长乐公是秦王的长子，接受分治一方的重任，他难道能把邺城拱手让给你吗？将军想背弃君主，自然可以大动兵威，哪里用得着说那么多废话呢！只可惜将军以有七十高龄，像被周武王杀掉的商纣一样把头颅悬挂在白旗上，往日超越世俗的忠诚，反而要变成叛逆的厉鬼！”姜让的这番话让慕容垂尴尬得哑口无言。周围的人请求杀掉姜让，慕容垂为了显示自己的君主大度，阻止说：“这是各为其主，他有什么罪过！”对姜让以礼相送。并请姜让给苻丕带信，同时也带去了给秦王苻坚的表章，陈述利害，请求送苻丕返回长安。苻坚和苻丕十分愤怒，回复中痛切地责备了慕容垂。
在今安徽省亳州市。东晋鹰扬将军刘牢之攻下了秦国谯城；荆州刺史桓冲派上庸郡（治所在今湖北省十堰市竹山县西南四十里渚水北岸）太守郭宝攻下了秦国的魏兴（治所在今陕西省安康市西北四里汉水北岸）、上庸、新城（治所在今湖北省十堰市房县西南）三郡。东晋将军杨佺期（？—399，今陕西省渭南华阴市人。废帝司马奕到孝武帝司马曜时的梁州刺史杨亮的儿子。东汉太尉杨震的后人）攻下了成固县（治所在今陕西省汉中市城固县以东八里湑水河西岸），随后又进攻秦国梁州刺史潘猛，潘猛逃走。
384年正月二十八日，后燕王慕容垂攻下了邺城外城，苻丕退守中城。潼关以东六州的郡县大都送来人质请求向后燕投降。第二天，慕容垂任命陈留王慕容绍代理冀州刺史，慕容绍驻军在广阿县（治所在今河北省邢台市隆尧县城以东旧城）。
在东晋荆州临时治所上明城（位于今湖北省荆州松滋市北老城西一里处）。荆州刺史桓冲听说谢玄等人在淮南建立了战功，自认为以前瞧不起谢安的话说错了，愧恨交加成疾，384年二月二十七日去世（谥丰城宣牧公）。朝廷要令谢玄出任荆、江二州刺史。谢安自认为父子的名声职位太引人注目，又害怕桓氏家族的人因失掉荆州而怀恨在心，就任命梁郡（治所在今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太守桓石民为荆州刺史，河东郡太守桓石虔为豫州刺史，豫州刺史桓伊改任为江州刺史。
后燕王慕容垂带领丁零、乌桓的二十多万人架设云梯、开挖地道攻打邺城失败。于是，修筑包围工事坚守，分别将老弱士兵安置在邺城东北部的肥乡县（治所在今河北省邯郸市肥乡区天台山镇天台山村），修筑新兴城用来存放轻重装备。
秦国征东将军府里官员认为参军高泰是前燕的旧臣，怀疑他有二心，高泰害怕，与同郡的虞曹从事（三国尚书之下设有殿中、吏部、驾部、金部、虞曹、比部等部门，虞曹掌管地图、山川、园囿、田猎、殽膳杂味等事，相当现代国土局秘书长）吴韶逃回勃海郡。吴韶还想当官，提议说：“燕军近在肥乡，我们应该去归附。”高泰反对说：“我们为的是避祸，离开一位君主，又去事奉另一位君主，这是我所不愿意干的！”申绍见到高泰感叹说：“离开与归附全都遵循一定的道理，你可以称得上是君子啊！”
后燕范阳王慕容德攻下了秦国军事重镇枋头城，在枋头城留下守卫兵力返回。
东胡人（指东北匈奴人后裔）王晏占据馆陶县，声援邺城中城的苻丕，鲜卑、乌桓以及冀州各个郡县的民众据守坞堡壁垒的人，不服从后燕的还有很多。后燕王慕容垂派侄儿、太原王慕容楷，与镇南将军、陈留王慕容绍（慕容楷的弟弟）讨伐他们。慕容楷对慕容绍说：“鲜卑、乌桓以及冀州的民众，原来都是我燕国的臣民，如今大业刚刚开创，人心尚未融洽，这就是导致小有不同的原因。只应该用仁德安抚，不能靠威势震慑。我应当停留在一个地方，作为军队声威的根基，你去巡视安抚夷狄民众，向他们展示大义，他们就一定会听命。”慕容楷驻扎在辟阳县（治所在今河北省衡水市冀州区周村镇安兴村）。慕容绍率领数百名骑兵去劝王晏，为他陈述祸福，王晏跟随慕容绍到慕容楷处投降。因此，鲜卑、乌桓以及守卫在坞堡中的民众投降的有数十万人。慕容楷将其中的老弱留下，设置地方官员安抚，派其中十多万身强力壮的成年人，与王晏一起到邺城。慕容垂十分高兴地说：“你们弟兄文武兼备，足以继承先王的事业！”
384年三月，东晋任命卫将军谢安为太保。
秦国北地郡（治所在今陕西省铜川市耀州区）长史、前燕幽帝慕容暐的弟弟、即将开创西燕国皇帝慕容泓，听说五叔慕容垂攻打邺城，连忙逃往潼关以东，收集数千鲜卑人，返回驻扎在华阴县（治所在今陕西省渭南华阴市），打败了秦国将军强永，其兵力也就增多了。慕容泓自称都督陕西诸军事、大将军、雍州牧、济北王，推荐五叔慕容垂担任丞相，负责都督陕东军事，代理大司马、冀州牧，封吴王。
苻坚对权翼后悔说：“当初没听你的话，让鲜卑人到了如此的地步。潼关以东地区，我不再和他们争夺，但怎样对待关中的慕容泓呢？”随后，苻坚任命广平公苻熙为雍州刺史，秦国雍州治所临时设在原河东郡政府所在地蒲阪城（位于今山西省运城永济市蒲州镇）。征召雍州牧、钜鹿公苻睿（？—385，前秦第三任天王，苻坚第七子），担任都督中外诸军事、卫大将军、录尚书事，给他配备五万士兵；任命左将军窦冲为苻睿卫大将军府里参谋长（长史），龙骧将军姚苌为卫大将军府司令员，到华阴县讨伐慕容泓。
平阳郡太守、慕容泓的胞弟、西燕将来第二任皇帝慕容冲，也在平阳城起兵，拥有二万人，进军攻打秦国雍州政府所在地蒲阪城。苻坚派窦冲讨伐慕容冲。
后燕将领库官伟率领数万人抵达邺城，慕容垂封库官伟为安定王。
秦国冀州刺史、阜城侯苻定（苻坚的堂叔）驻守秦国冀州政府所在地信都城，高城男爵苻绍（苻坚的堂弟）在自己的封地，高邑侯苻亮（苻坚的侄儿）、重合侯苻谟（苻坚的堂弟）防守常山，固安侯苻鉴（苻坚的堂叔）防守中山。慕容垂派前将军、乐浪王慕容温（慕容垂弟弟的儿子）督帅各路军队攻打信都城失败。384年四月初三，慕容垂派抚军大将军慕容麟增援。
在今陕西省渭南华阴市。慕容泓听说秦军将要到达十分恐惧，率部准备逃往潼关以东。秦国钜鹿公苻睿鲁莽轻敌，想迅速在半路拦截消灭慕容泓。姚苌劝阻说：“鲜卑人全部有返乡的心情才起兵，应该驱使他们出潼关，不能拦截。抓住了鼷鼠的尾巴，它还能反咬一口。他们自知陷于穷途末路，必将要与我们拼命，万一失利，后悔怎么来得及。只能击鼓紧随其后，他们将会拼命溃逃。”苻睿不听，在华泽（位于今陕西省渭南华阴市西）与慕容泓交战，苻睿失败被杀。姚苌派龙骧将军府长史赵都、参军姜协到苻坚面前谢罪，苻坚十分愤怒，杀了姜协等人。姚苌因害怕逃往渭水以北的牧马场。这时，天水郡人尹纬、尹详、南安郡（治所在今甘肃省定西市陇西县西南三台镇）人庞演等人，纠集煽动羌族豪强，率领民户归附姚苌的有五万多家，推举姚苌为盟主。姚苌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万年秦王，大赦。改苻坚的“建元二十年”为自己的“白雀元年”，任命尹详、庞演为左、右长史，南安郡人姚晃、天水郡人尹纬为左、右司马，天水郡人狄伯支等人为从事中郎，羌训等人为掾属，王据等人为参军，王钦卢，姚方成等人为将帅。这标志后秦武昭帝姚苌的政权建立。
前秦将领窦冲在黄河以东打败了慕容冲。慕容冲率领八千鲜卑骑兵投奔慕容泓。慕容泓一时有了十多万兵马，派使者对秦王苻坚说：“吴王慕容垂已经平定了关东，可以迅速准备车驾，奉送我家兄慕容暐皇帝，慕容泓要率领关中的燕国人守卫车乘，让慕容暐返回邺都，与秦国以虎牢关为界，永远结为友邻。”苻坚大怒，召来慕容暐责备说：“如今慕容泓在信中把话说到了这种地步，你想离开的时候，我将提供帮助。你的宗族亲戚，可以称得上是人面兽心，无法把他们作为国士寄于期望！”慕容暐叩头流血，哭着表示谢罪。过了许久，苻坚的菩萨心复发，对慕容暐说：“由慕容垂、慕容泓、慕容冲三个家伙所干的事，不是你的过错。”于是，恢复了慕容暐的职位，对待他像当初一样。苻坚命令慕容暐写信劝慕容泓、慕容冲以及慕容垂。慕容暐秘密地派使者对慕容泓说：“我是笼中人，肯定没有回去的希望；何况我还是燕王室的罪人，不值得你们再次顾念。你们努力建成大业，让吴王慕容垂做相国，中山王慕容冲做太宰兼大司马，你可以做大将军兼司徒，秉承我的旨意封爵授官，听到我死的消息后，你就可以即帝位。”慕容泓于是进军长安，改苻坚的“建元二十年”为自己的“燕兴元年”。
后燕王慕容垂因邺城苻丕还在坚守，召集僚属商议此事。右司马封衡请求引漳水灌邺城，慕容垂采纳了。慕容垂到了打猎场，顺便在邺城皇家林园华林园饮酒，秦国人秘密出兵袭击，乱箭如雨射来，慕容垂几乎丧命，冠军大将军、慕容垂的儿子慕容隆带领骑兵冲击敌人，慕容垂才幸免于难。
东晋荆州竟陵郡太守赵统攻打秦国占领的襄阳城，秦国荆州刺史都贵逃往鲁阳县。
384年五月，秦国洛州刺史张五虎占据洛州政府所在地丰阳城，前来向东晋投降。
东晋梁州刺史杨亮率领五万人讨伐蜀地的秦军，派梁州巴西郡太守费统率领三万水、陆军作为前锋。杨亮驻扎在巴郡，秦国益州刺史王广派巴西郡太守康回等人抵抗。
秦国苻定、苻绍全部投降了后燕。后燕慕容麟带领军队西攻常山郡。
后秦王姚苌进军驻扎在北地郡城，前秦华阴、北地、新平、安定的羌人、胡人投降姚苌的有十多万。
综上所述，由于前秦淮南战败，一个个外族军阀都在搞独立王国，这时除了在今甘肃省兰州市榆中县的乞伏国仁建立西秦外，慕容垂在邺城一带建立后燕、慕容泓在华阴县建立西燕、姚苌在北地郡也草创了后秦，一个分割前秦的时代到来。

史学

十一

                 争夺邺城

孝武帝的太元九年（384）六月初一，东晋二十岁守寡、摄政三朝（即司马聃、司马丕、司马曜）、六十岁的褚蒜子太后去世。

六月，癸丑朔，崇德太后褚氏崩。
秦王坚自帅步骑二万以击后秦，军于赵氏坞，使护军将军杨璧等分道攻之；后秦兵屡败，斩后秦王苌之弟镇军将军尹买。后秦军中无井，秦人塞安公谷、堰同官水以固之。后秦人恟惧，有渴死者。会天大雨，后秦营中水三尺，绕营百步之外，寸馀而已，后秦军复振。秦王坚叹曰：“天亦佑贼乎！”
慕容泓谋臣高盖等以泓德望不如慕容冲，且持法苛峻，乃杀泓，立冲为皇太弟，承制行事，置百官；以盖为尚书令。后秦王苌遣其子嵩为质于冲以请和。
将军刘春攻鲁阳，都贵奔还长安。
后秦王苌帅众七万击秦，秦王坚遣杨璧等拒之，为苌所败；获杨璧及右将军徐成、镇军将军毛盛等将吏数十人，苌皆礼而遣之。
燕慕容麟拨常山，秦苻亮、苻谟皆降。麟进围中山，秋，七月，克之，执苻鉴。麟威声大振，留屯中山。
秦幽州刺史王永、平州刺史苻冲帅二州之众以击燕。燕王垂遣宁朔将军平规击永，永遣昌黎太守宋敞逆战于范阳，敞兵败，规进据蓟南。
秦平原公晖帅洛阳、陕城之众七万归于长安。
益州刺史王广遣将军王虬帅蜀汉之众三万北救长安。
秦王坚闻慕容冲去长安浸近，乃引兵归，遣抚军大将军高阳公方戍骊山，拜平原公晖为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录尚书事，配兵五万以拒冲。冲与晖战于郑西，大破之。坚又遣前将军姜宇与少子河间公琳帅众三万拒冲于灞上；琳、宇皆败死，冲遂据阿房城。
泰康回兵数败，退还成都。梓潼太守垒袭以涪城来降。荆州刺史桓石民据鲁阳，遣河南太守高茂北戍洛阳。
己酉，葬康献皇后于崇平陵。
燕翟斌恃功骄纵，邀求无厌；又以鄴城久不下，潜有贰心。太子宝请除之，燕王垂曰：“河南之盟，不可负也。若其为难，罪由于斌。今事未有形而杀之，人必谓我忌惮其功能；吾方收揽豪杰以隆大业，不可示人以狭，失天下之望也。藉彼有谋，吾以智防之，无能为也。”范阳王德、陈留王绍、骠骑大将军农皆曰：“翟斌兄弟恃功而骄，必为国患。”垂曰：“骄则速败，焉能为患？彼有大功，当听其自毙耳。”礼遇弥重。
斌讽丁零及其党请斌为尚书令。垂曰：“翟王之功，宜居上辅；但台既未建，此官不可遽置耳。”斌努，密与前秦长乐公丕通谋，使丁零决堤溃水；事觉，垂杀斌及其弟檀、敏，馀皆赦之。斌兄子真，夜将营众北奔邯郸，引兵还向鄴围，欲与丕内外相应。太子宝与冠军大将军隆击破之，真还走邯郸。
太原王楷、陈留王绍言于垂曰：“丁零非有大志，但宠过为乱耳。今急之则屯聚为寇，缓之则自散。散而击之，无不克矣”垂从之。
龟兹王帛纯窘急，重赂狯胡以求救；狯胡王遣其弟呐龙、侯将馗帅骑二十馀万，并引温宿、尉头等诸国兵合七十馀万以救龟兹；秦吕光与战于城西，大破之。帛纯出走，王侯降者三十馀国。光入其城，城如长安市邑，宫室甚盛。光抚宁西域，威恩甚著，远方诸国，前世所不能服者，皆来归附，上汉所赐节传。光皆表而易之，立帛纯弟震为龟兹王。
八月，翟真自邯郸北走，燕王垂遣太原王楷、骠骑大将军农帅骑马追之，甲寅，及于下邑。楷欲战，农曰：“士卒饥倦，且视贼营不见丁壮，殆有他伏。”楷不从，进战，燕兵大败。真北趋中山，屯于承营。
鄴中刍粮俱尽，削松木以饲马。燕王垂谓诸将曰：“苻丕穷寇，必无降理，不如退屯新城，开丕西归之路，以谢秦王畴昔之恩，且为讨翟真之计。”丙寅夜，垂解围趋新城。遣慕容农徇清河、平原，征督租赋，农明立约束，均适有无，军令严整，无所侵暴，由是谷帛属路，军资丰给。
戊寅，南昌文穆公郗愔薨。
太保安奏请乘苻氏倾败，开拓中原，以徐、兗二州刺史谢玄为前锋都督，帅豫州刺史桓石虔等伐秦。玄至下邳，秦徐州刺史赵迁弃彭城走，充进据彭城。
秦王坚闻吕光平西域，以光为都督玉门以西诸军事、西域校尉；道绝，不通。
秦幽州刺史王永求救于振威将军刘库仁，库仁遣其妻兄公孙希帅骑三千救之，大破平规于蓟南，乘胜长驱，进据唐城，与慕容麟相持。
九月，谢玄使彭城内史刘牢之攻秦兗州刺史张崇。辛卯，崇弃鄄城奔燕。宁之据鄄城，河南城堡皆来归附。
太保安上疏自求北征。甲午，加安都督扬、江等十五州诸军事，加黄钺。
慕容冲进逼长安，秦王坚登城观之，叹曰：“此虏何从出哉！”大呼责冲曰：“奴何苦来送死！”冲曰：“奴厌奴苦，欲取汝为代耳！”冲少有宠于坚，坚遣使以锦袍称诏遗之。冲遗詹事称皇太弟令答之曰：“孤今心在天下，岂顾一袍小惠！苟能知命，君臣束手，早送皇帝！自当宽贷苻氏，以酬曩好。”坚大怒曰：“吾不用王景略、阳平公之言，使白虏敢至于此！”（《资治通鉴》太元九年六到九月）

东晋崇德太后褚蒜子去世我们不知道死因，但知道苻坚率领二万步骑兵攻打后秦，驻军于赵氏坞（位于今陕西省铜川市北），令护军将军杨壁等人分别进攻。后秦王姚苌的军队屡战屡败，姚苌的弟弟姚尹买被杀。后秦驻军的地方没有水井，前秦军堵塞了安公谷（位于今陕西省铜川市北）、拦截了同官水（即今陕西省铜川市漆水河）围困后秦军。后秦军惊恐，有人干渴而死。就在这时下了大雨，后秦的军营积水三尺，环绕军营一百步以外的积水深度有一寸多，后秦军又振作起来。苻坚看到这一异常景象，叹息说：“上天也保佑寇贼啊！”
在华阴县。慕容暐的七弟慕容泓的谋臣高盖等人，认为慕容泓的道德与威望不如慕容暐的八弟慕容冲，而且慕容泓执行法律苛刻，于是杀了慕容泓，立慕容冲为皇太弟，秉承燕王的旨意行事，设置了百官。任命高盖为尚书令。后秦王姚苌派儿子姚嵩作为人质，到慕容冲处请求和好，一致对付前秦。
东晋将军刘春攻打前秦从襄阳逃到鲁阳县的荆州刺史都贵，都贵从鲁阳县逃回长安。
后秦王姚苌率领七万人攻打前秦，苻坚派杨壁等人抵抗，被姚苌打败。姚苌擒获了杨壁以及右将军徐成、镇军将军毛盛等数十名将领，姚苌对他们以礼相待，然后放他们回去了。
后燕王子慕容麟攻下了常山郡（治所在今河北省石家庄市元氏县殷村镇故城村），前秦守常山郡的苻亮、苻谟投降。随后慕容麟进军包围中山郡（治所在今河北省保定定州市），384年七月攻下，俘虏前秦守中山郡的将领苻鉴。通过这二次战争取胜，让慕容麟的名声大振，于是，慕容麟留守中山郡城。
前秦幽州刺史王永、平州刺史苻冲率领州兵攻打后燕。后燕王慕容垂派平朔将军平规反击王永，王永派昌黎郡（治所在今辽宁省锦州市义县）太守宋敞在范阳郡（治所在今河北省保定涿州市）迎战，宋敞战败，平规进军占领了前秦幽州政府所在地蓟城以南。
前秦平原公苻晖率领洛阳、陕城的七万将士回到长安。
前秦王苻坚听说慕容冲逐渐逼近长安，率领军队从今陕西省铜川市北、当年的赵氏坞返回长安，派抚军大将军苻方驻守骊山（位于今陕西省西安市临潼区城南），令平原公苻晖负责都督中外诸军事，担任车骑大将军、主持中央日常工作（录尚书事），配备五万兵力抵抗慕容冲。慕容冲与苻晖在郑西（位于今陕西省渭南市华州区西）交战，大败苻晖。苻坚又派前将军姜宇，与小儿子苻琳率领三万人在灞上抵抗慕容冲，苻琳、姜宇全都阵亡，慕容冲占据了阿房城（位于今陕西省西安市西咸新区沣东新城王寺街道）。
在西南四川省。前秦巴西郡太守康回多次与晋军交战失败，退回到益州政府所在地成都。梓潼太守垒袭率领梓潼郡政府所在地涪城的军队投降了东晋。
在中原。东晋荆州刺史桓石民占领了前秦的鲁阳城，桓石民派河南郡太守高茂北进驻守洛阳。
384年七月二十八日，东晋在晋康帝司马岳的崇平陵（位于江苏省南京市玄武区太平门附近的富贵山山麓）合葬了康献皇后褚蒜子。
后燕建义大将军、河南王翟斌自恃有功，傲慢无忌，邀官求赏，贪得无厌。又因邺城久围不下，私下怀有背叛之心。后燕王慕容垂的太子慕容宝请求除掉他，慕容垂阻止说：“河南的盟誓不能背弃。如果他要发难，过错在翟斌一方。如今事情尚未发生而杀了他，人们一定会说我忌恨害怕他的功劳与才华。我正在招揽英雄豪杰，不能向人们表现出狭隘，丧失天下人的期望。假如他怀有阴谋，我以智谋防范他，他也无所作为。”范阳王慕容德、陈留王慕容绍、骠骑大将军慕容农都说：“翟斌兄弟居功自傲，一定会成为国家的祸患。”慕容垂自信地说：“傲慢必然导致迅速失败，怎么能成为祸患呢！他立有大功，应该由他自取灭亡。”慕容垂对翟斌的礼遇越发优厚。
翟斌暗示丁零人以及自己的同党，请求慕容垂让他出任尚书令。慕容垂捧杀说：“以翟王的功劳，应该位居宰相，只是官员机构尚未建全，此官无法迅速设置。”翟斌非常愤怒，暗中与苻丕勾结，让丁零人挖开引漳水入邺城的堤防，把水放走，事情泄露，慕容垂杀了翟斌以及他的弟弟翟檀、翟敏，其余的人赦免。
翟斌哥哥的儿子翟真，趁夜色带着军营里的士兵向北逃往邯郸城，途中又掉头开向后燕围攻邺城的包围圈，想和苻丕形成内外呼应之势。太子慕容宝与冠军大将军慕容隆打败了他们。翟真又掉头逃向邯郸。
太原王慕容楷、陈留王慕容绍向慕容垂建议说：“丁零人并非胸怀大志，只是因大王您过分地宠待他们，所以才作乱。如今要是迅速消灭他们，那他们就会聚集起来成为寇贼；如果暂时不理睬他们，他们就会自我离散。等到离散以后再攻打他们，攻无不克。”慕容垂采纳了慕容德的建议。
龟兹国（国都位于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阿克苏地区库车县）国王帛纯处境危急，给狯胡（西域国名。胡三省 注：“獪胡，盖又在龟兹之西。”也就是位于龟兹国西部的小国）送去厚礼求援。狯胡国王派弟弟呐龙、侯将馗率领二十多万骑兵，同时带领温宿、尉须等国军队共七十多万人救援龟兹。前秦将军吕光和他们在龟兹国首都以西交战取胜。帛纯出逃，三十多国的王侯投降。吕光进入龟兹城，城里布局如同长安城，宫室非常华丽。吕光安抚西域地区，威势与恩德十分显著，远方各国在以前没有臣服的，现在都归附了前秦，并献上汉朝时的苻节凭证。吕光向苻坚传递表章请求更换，立帛纯的弟弟帛震为龟兹王。
384年八月，翟真从邯郸北逃，慕容垂派太原王慕容楷、骠骑大将军慕容农率领骑兵追击，在下邑（古代县分三等：粮十万石以下为上县，六万石以下为中县，三万石以下为下县。另有下邑县。秦置。治所在今安徽省宿州市砀山县。因翟真从邯郸北逃，不可能是治所在今安徽省宿州市砀山县下邑县。笔者疑为位于今河北省邯郸武安市东北部的武邑）追上了翟真。慕容楷想与翟真开战，慕容农阻止说：“士兵饥饿疲倦，而且在敌人的军营中看不到身强力壮的成年人，恐怕在其他地方有埋伏。”慕容楷不听，结果后燕的军队大败。翟真向北逃往中山郡，驻扎在承营（地名。位于今河北省保定定州市东南）。
（待续）

史学

邺城中城的饲料、粮食全都耗尽，只能砍下松树枝喂马。慕容垂对部将说：“苻丕势穷力竭，一定没有投降的打算。我们不如退守新城（位于今河北省邯郸市肥乡区西南），为苻丕让开西返长安的道路，以此来感谢秦王昔日的恩情，而且可以作为讨伐翟真的计策。”384年八月十五日夜，慕容垂解除了对邺城的包围。派慕容农带兵巡行清河、平原二郡，监督征收田租赋税。慕容农明确地公布了条令，使贫富之家的分担适当，军纪严明，无所侵扰，因此交纳粮食、布匹的人络绎不绝，后燕军队的给养充足。
384年八月二十七日，东晋南昌文穆公郗愔去世。
东晋太保谢安上奏，请求乘苻氏失败之机，开拓中原战场，任命徐、兖二州刺史谢玄为前锋都督，率领豫州刺史桓石虔讨伐前秦。谢玄抵达下邳城，前秦徐州刺史赵迁放弃徐州政府所在地彭城逃走，谢玄进军占领了彭城。
苻坚听说吕光平定了西域，令吕光负责都督玉门关以西各项军事，担任西域校尉。因战争道路被隔断，任命无法送到。
前秦幽州刺史王永向振威将军刘库仁求救，刘库仁派妻子的哥哥公孙希率领三千骑兵救援，在蓟城以南打败了后燕平规的军队，乘胜长驱直入，进军占领了唐城（位于今河北省保定定州市北城区街道唐城村）。
384年九月，张崇放弃了兖州政府所在地鄄城县投奔后燕。刘牢之占领了鄄城，黄河以南的城邑与村堡里的人全部归附了东晋。
谢安上疏，请求亲自北伐。朝廷令谢安负责都督扬、江等十五州军事，并授予代表孝武帝司马曜出征，有生杀大权的黄钺。
西燕皇太弟慕容冲进军逼近前秦首都长安城，苻坚登上城墙观望，感叹说：“这多敌人是从哪里出来的呢！”接着他大声责备慕容冲说：“你小子何苦来送死！”慕容冲说：“我厌倦了我的困苦，想捉拿你来代替！”慕容冲小时很受苻坚的宠爱，苻坚派使者带着锦袍宣称是皇帝下诏送给慕容冲的，慕容冲派詹事宣称皇太弟回答说：“我如今的志向在于夺取天下，岂能看得上锦袍这样的小恩小惠！假如您能知天命，就应该停止抵抗，趁早把我燕国皇帝（慕容暐）送来，自然就可以宽恕苻氏酬报过去的好处。”苻坚愤怒地说：“我没有听王猛、苻融的话，使白虏（秦人对鲜卑人的蔑称）胆敢放肆到这种地步！”
到了384年十月初一，出现日食。

冬，十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乙丑，大赦。
谢玄遣阴陵太守高素攻秦青州刺史苻郎，军至琅邪，朗来降。朗，坚之从子也。翟真在承营，与公孙希、宋敞遥相首尾。长乐公丕遣宦者冗从仆射清河光祚，将兵数百赴中山，与真相结。又遣阳平太守邵兴将数千骑，招集冀州故郡县，与祚期会襄国。是时，燕军疲弊，秦势复振，冀州郡县皆观望成败，赵郡人赵粟等起兵柏乡以应兴。燕王垂遣冠军大将军隆、龙骧将军张崇将兵邀击兴，命骠骑大将军农自清河引兵会之。隆与兴战于襄国，大破之；兴走至广阿，遇慕容农，执之。光祚闻之，循西山走归鄴。隆遂击赵粟等，皆破之，冀州郡县复从燕。
刘库仁闻公孙希已破平规，欲大举兵以救长乐公丕，发雁门、上谷、代郡兵，屯繁畤。燕太子太保舆句之子文、零陵公慕舆虔之子常时在库仁所，知三郡兵不乐远所，因作乱，夜，攻库仁，杀之，窃其骏马奔燕。公孙希之众闻乱自溃，希奔翟真。库仁弟头眷代领库仁部众。
秦长乐公丕遣光祚及参军封孚召骠骑将军张蚝、并州刺史王腾于晋阳以自救，蚝、腾以众少不能赴。丕进退路穷，谋于僚佐。司马杨膺请自归于晋，丕未许。会谢玄遣龙骧将军刘牢之等据碻磝，济阳太守郭满据滑台，将军颜肱、刘袭军于河北；丕遣将军桑据屯黎阳以据之。刘袭夜袭据，走之，遂克黎阳。丕惧，乃遣从弟就与参军焦逵请救于玄，致书称“欲假途求粮，西赴国难，须援军既接，以鄴与之。若西路不通，长安陷没，请帅所领保守鄴城。”逵与参军姜让密谓杨膺曰：“今丧败如此，长安阻绝，存亡不可知。屈节竭诚以求粮援，犹惧不获；而公豪气不除，方设两端，事必无成。宜正书为表，许以王师之至，当致身南归；如其不从，可逼缚与之。”膺自以力能制丕，乃改书而遣之。

由于出现日食，孝武帝司马曜十月十五日大赦。
谢玄派阴陵郡（治所在今安徽省滁州市定远县西北）太守高素攻打前秦青州刺史苻朗（苻坚的侄儿），晋军抵达琅邪城，苻朗投降。
翟真在承营与公孙希、宋敞首尾相应。苻丕派宦官光祚（时任冗从仆射，清河郡人）带领数百名士兵奔赴中山郡与翟真联络。还派阳平郡太守邵兴率领数千名骑兵招纳冀州原来郡县的士兵，与光祚约定日期在襄国城（位于今河北省邢台市桥东区王快镇百泉村）会合。这时，后燕的军队疲惫，而前秦的威势又重新振作，冀州的郡县全都观望成败，赵郡人赵粟等人在柏乡城（位于今河北省邢台市柏乡县城西南十七里处）起兵响应邵兴。慕容垂派冠军大将军慕容隆、龙骧将军张崇率部迎战邵兴，命令骠骑大将军慕容农率部从清河郡出发，与慕容隆等人会合。慕容隆与邵兴在襄国城交战，邵兴大败逃到广阿县，在路上被慕容农活捉。光祚听说以后，沿着西山逃回邺城。慕容隆攻打赵粟等人取胜，冀州的郡县又归顺了后燕。
在西北。刘库仁听说公孙希已经打败了平规的军队，想率领大军救援苻丕，他出动了雁门、上谷、代郡的军队，驻扎在繁畤县（治所在今山西省忻州市繁峙县）。前燕太子太保慕舆句的儿子慕舆文、零陵公慕舆虔的儿子慕舆常，这时在刘库仁处，他们知道雁门、上谷、代三郡的军队不愿意远征而反叛，趁夜攻打、杀了刘库仁，偷了刘库仁的骏马逃往后燕。公孙希的将士听到叛乱消息溃散，公孙希投奔翟真。刘库仁的弟弟刘头眷接替刘库仁统领部众。
在邺城。苻丕派光祚以及参军封孚到前秦并州政府所在地晋阳县（治所在今山西省太原市西南古城营村）征召骠骑将军张蚝、并州刺史王腾援救邺城，张蚝、王腾因兵力不足没有来。苻丕进退无路，就和僚属商量。苻丕的司令员杨膺请求苻丕主动归附东晋，苻丕没有同意。正好这时谢玄派龙骧将军刘牢之等人占据黄河渡口碻磝城（位于今山东省聊城市茌平县西南古黄河南岸），派济阳郡（治所在今河南省开封市兰考县东北）太守郭满占领滑台城（位于今河南省安阳市滑县东南四公里处城关镇），派将军颜肱、刘袭驻军黄河以北，苻丕派将军桑据在黎阳城抵抗晋军。刘袭夜袭赶跑了桑据，晋军攻下了黎阳城。苻丕畏惧，连忙派堂弟苻就与参军焦逵向谢玄请求救援，并写信说：“想借路求粮，西赴国难，等待援军一到，就把邺城拱手交出。如果西路不通，长安沦陷，请求您率领军队来守卫邺城。”焦逵与参军姜让秘密地对杨膺说：“如今惨败到如此的地步，长安的音讯隔绝，存亡不知。丧失气节竭尽诚意用以求取粮食和援军，还害怕得不到。而你若不去掉感情义气，态度左右摇摆，事情也终将无成。应该把书信改为表章，告诉谢玄的军队到达时，就将投身南归晋朝。如果苻丕不从，可以捆绑他交给晋人。”杨膺自以为他的力量能够控制苻丕，于是就改写了书信送走。
综上所述，由于后燕对邺城久攻不下，城内的苻丕非常窘困，导致杨膺等将领要强制苻丕投降东晋。那么，杨膺的计划能成功吗？

史学

邺城中城的饲料、粮食全都耗尽，只能砍下松树枝喂马。慕容垂对部将说：“苻丕势穷力竭，一定没有投降的打算。我们不如退守新城（位于今河北省邯郸市肥乡区西南），为苻丕让开西返长安的道路，以此来感谢秦王昔日的恩情，而且可以作为讨伐翟真的计策。”384年八月十五日夜，慕容垂解除了对邺城的包围。派慕容农带兵巡行清河、平原二郡，监督征收田租赋税。慕容农明确地公布了条令，使贫富之家的分担适当，军纪严明，无所侵扰，因此交纳粮食、布匹的人络绎不绝，后燕军队的给养充足。
384年八月二十七日，东晋南昌文穆公郗愔去世。
东晋太保谢安上奏，请求乘苻氏失败之机，开拓中原战场，任命徐、兖二州刺史谢玄为前锋都督，率领豫州刺史桓石虔讨伐前秦。谢玄抵达下邳城，前秦徐州刺史赵迁放弃徐州政府所在地彭城逃走，谢玄进军占领了彭城。
苻坚听说吕光平定了西域，令吕光负责都督玉门关以西各项军事，担任西域校尉。因战争道路被隔断，任命无法送到。
前秦幽州刺史王永向振威将军刘库仁求救，刘库仁派妻子的哥哥公孙希率领三千骑兵救援，在蓟城以南打败了后燕平规的军队，乘胜长驱直入，进军占领了唐城（位于今河北省保定定州市北城区街道唐城村）。
384年九月，张崇放弃了兖州政府所在地鄄城县投奔后燕。刘牢之占领了鄄城，黄河以南的城邑与村堡里的人全部归附了东晋。
谢安上疏，请求亲自北伐。朝廷令谢安负责都督扬、江等十五州军事，并授予代表孝武帝司马曜出征，有生杀大权的黄钺。
西燕皇太弟慕容冲进军逼近前秦首都长安城，苻坚登上城墙观望，感叹说：“这多敌人是从哪里出来的呢！”接着他大声责备慕容冲说：“你小子何苦来送死！”慕容冲说：“我厌倦了我的困苦，想捉拿你来代替！”慕容冲小时很受苻坚的宠爱，苻坚派使者带着锦袍宣称是皇帝下诏送给慕容冲的，慕容冲派詹事宣称皇太弟回答说：“我如今的志向在于夺取天下，岂能看得上锦袍这样的小恩小惠！假如您能知天命，就应该停止抵抗，趁早把我燕国皇帝（慕容暐）送来，自然就可以宽恕苻氏酬报过去的好处。”苻坚愤怒地说：“我没有听王猛、苻融的话，使白虏（秦人对鲜卑人的蔑称）胆敢放肆到这种地步！”
到了384年十月初一，出现日食。

冬，十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乙丑，大赦。
谢玄遣阴陵太守高素攻秦青州刺史苻郎，军至琅邪，朗来降。朗，坚之从子也。翟真在承营，与公孙希、宋敞遥相首尾。长乐公丕遣宦者冗从仆射清河光祚，将兵数百赴中山，与真相结。又遣阳平太守邵兴将数千骑，招集冀州故郡县，与祚期会襄国。是时，燕军疲弊，秦势复振，冀州郡县皆观望成败，赵郡人赵粟等起兵柏乡以应兴。燕王垂遣冠军大将军隆、龙骧将军张崇将兵邀击兴，命骠骑大将军农自清河引兵会之。隆与兴战于襄国，大破之；兴走至广阿，遇慕容农，执之。光祚闻之，循西山走归鄴。隆遂击赵粟等，皆破之，冀州郡县复从燕。
刘库仁闻公孙希已破平规，欲大举兵以救长乐公丕，发雁门、上谷、代郡兵，屯繁畤。燕太子太保舆句之子文、零陵公慕舆虔之子常时在库仁所，知三郡兵不乐远所，因作乱，夜，攻库仁，杀之，窃其骏马奔燕。公孙希之众闻乱自溃，希奔翟真。库仁弟头眷代领库仁部众。
秦长乐公丕遣光祚及参军封孚召骠骑将军张蚝、并州刺史王腾于晋阳以自救，蚝、腾以众少不能赴。丕进退路穷，谋于僚佐。司马杨膺请自归于晋，丕未许。会谢玄遣龙骧将军刘牢之等据碻磝，济阳太守郭满据滑台，将军颜肱、刘袭军于河北；丕遣将军桑据屯黎阳以据之。刘袭夜袭据，走之，遂克黎阳。丕惧，乃遣从弟就与参军焦逵请救于玄，致书称“欲假途求粮，西赴国难，须援军既接，以鄴与之。若西路不通，长安陷没，请帅所领保守鄴城。”逵与参军姜让密谓杨膺曰：“今丧败如此，长安阻绝，存亡不可知。屈节竭诚以求粮援，犹惧不获；而公豪气不除，方设两端，事必无成。宜正书为表，许以王师之至，当致身南归；如其不从，可逼缚与之。”膺自以力能制丕，乃改书而遣之。

由于出现日食，孝武帝司马曜十月十五日大赦。
谢玄派阴陵郡（治所在今安徽省滁州市定远县西北）太守高素攻打前秦青州刺史苻朗（苻坚的侄儿），晋军抵达琅邪城，苻朗投降。
翟真在承营与公孙希、宋敞首尾相应。苻丕派宦官光祚（时任冗从仆射，清河郡人）带领数百名士兵奔赴中山郡与翟真联络。还派阳平郡太守邵兴率领数千名骑兵招纳冀州原来郡县的士兵，与光祚约定日期在襄国城（位于今河北省邢台市桥东区王快镇百泉村）会合。这时，后燕的军队疲惫，而前秦的威势又重新振作，冀州的郡县全都观望成败，赵郡人赵粟等人在柏乡城（位于今河北省邢台市柏乡县城西南十七里处）起兵响应邵兴。慕容垂派冠军大将军慕容隆、龙骧将军张崇率部迎战邵兴，命令骠骑大将军慕容农率部从清河郡出发，与慕容隆等人会合。慕容隆与邵兴在襄国城交战，邵兴大败逃到广阿县，在路上被慕容农活捉。光祚听说以后，沿着西山逃回邺城。慕容隆攻打赵粟等人取胜，冀州的郡县又归顺了后燕。
在西北。刘库仁听说公孙希已经打败了平规的军队，想率领大军救援苻丕，他出动了雁门、上谷、代郡的军队，驻扎在繁畤县（治所在今山西省忻州市繁峙县）。前燕太子太保慕舆句的儿子慕舆文、零陵公慕舆虔的儿子慕舆常，这时在刘库仁处，他们知道雁门、上谷、代三郡的军队不愿意远征而反叛，趁夜攻打、杀了刘库仁，偷了刘库仁的骏马逃往后燕。公孙希的将士听到叛乱消息溃散，公孙希投奔翟真。刘库仁的弟弟刘头眷接替刘库仁统领部众。
在邺城。苻丕派光祚以及参军封孚到前秦并州政府所在地晋阳县（治所在今山西省太原市西南古城营村）征召骠骑将军张蚝、并州刺史王腾援救邺城，张蚝、王腾因兵力不足没有来。苻丕进退无路，就和僚属商量。苻丕的司令员杨膺请求苻丕主动归附东晋，苻丕没有同意。正好这时谢玄派龙骧将军刘牢之等人占据黄河渡口碻磝城（位于今山东省聊城市茌平县西南古黄河南岸），派济阳郡（治所在今河南省开封市兰考县东北）太守郭满占领滑台城（位于今河南省安阳市滑县东南四公里处城关镇），派将军颜肱、刘袭驻军黄河以北，苻丕派将军桑据在黎阳城抵抗晋军。刘袭夜袭赶跑了桑据，晋军攻下了黎阳城。苻丕畏惧，连忙派堂弟苻就与参军焦逵向谢玄请求救援，并写信说：“想借路求粮，西赴国难，等待援军一到，就把邺城拱手交出。如果西路不通，长安沦陷，请求您率领军队来守卫邺城。”焦逵与参军姜让秘密地对杨膺说：“如今惨败到如此的地步，长安的音讯隔绝，存亡不知。丧失气节竭尽诚意用以求取粮食和援军，还害怕得不到。而你若不去掉感情义气，态度左右摇摆，事情也终将无成。应该把书信改为表章，告诉谢玄的军队到达时，就将投身南归晋朝。如果苻丕不从，可以捆绑他交给晋人。”杨膺自以为他的力量能够控制苻丕，于是就改写了书信送走。
综上所述，由于后燕对邺城久攻不下，城内的苻丕非常窘困，导致杨膺等将领要强制苻丕投降东晋。那么，杨膺的计划能成功吗？

史学

十二

                 长安战火

孝武帝的太元九年（384）十月，东晋冠军将军、兖州刺史、代理徐州刺史的谢玄，派扬州晋陵郡（治所在今江苏省镇江市）太守滕恬之（三国吴国末代皇帝孙皓时代司空滕修的曾孙）渡过黄河驻守军事重镇黎阳城。

谢玄遣晋陵太守滕恬之渡河守黎阳。恬之，修之曾孙也。朝廷以兗、青、司、豫既平，加玄都督徐、兗、青、司、冀、幽、并七州诸军事。
后秦王苌闻慕容冲攻长安，会群僚议进止，皆曰：“大王宜先取长安，建立根本，然后经营四方。”苌曰：“不然。燕人因其众有思归之心以起兵，若得其志，必不久留关中。吾当移屯岭北，广收资实，以待秦亡燕去，然后拱手取之耳。”乃留其长子兴守北地，使宁北将军姚穆守同官川，自将其众攻新平。
初，新平人杀其郡将，秦王坚缺其城角以耻之，新平民望深以为病，欲立忠义以雪之。及后秦王苌至新平，新平太守南安苟辅欲降之，郡人辽西太守冯杰、莲勺令冯羽、尚书郎赵义、汶山太守冯苗谏曰：“昔田单以一城存齐。今秦之州镇，犹连城过百，奈何遽为叛臣乎！”辅喜曰：“此吾志也，但恐久而无救，郡人横被无辜。诸君能尔，吾岂顾生哉！”于是凭城固守。后秦为土山地道，辅亦于内为之，或战地下，或战山上，后秦众死者万馀人。辅诈降以诱苌，苌将入城，觉之而返；辅仗兵邀击，几获之，又杀万馀人。
陇西处士王嘉，隐居倒虎山，有异术，能知未然，秦人神之。秦王坚、后秦王苌及慕容冲皆遣使迎之。十一月，嘉入长安，众闻之，以为坚有福，故圣人助之，三辅堡壁及四山氐、羌归坚者四万馀人。坚置嘉及沙门道安于外殿，动静咨之。
燕慕容农自信都西击丁零翟辽于鲁口，破之。辽退屯无极，农屯藁城以逼之。辽，真之从兄也。
鲜卑在长安城中者犹千馀人，慕容绍之兄肃，与慕容暐阴谋结鲜卑为乱。十二月，暐白坚，以其子新昏，请坚幸其家，置酒，欲伏兵杀之。坚许之，会天大雨，不果往。事觉，坚召暐及肃，肃曰：“事必泄矣，入则俱死。今城内已严，不如杀使者驰出，既得出门，大众便集。暐不从，遂俱入。坚曰：“吾相待何如，而起此意”？ 暐饰辞以对。肃曰：“家国事重，何论意气！”坚先杀肃，乃杀暐及其宗族，城内鲜卑无少长、男女，皆杀之。燕王垂幼子柔，养于宦者宋牙家为牙子，故得不坐，与太子宝之子盛乘间得出，奔慕容冲。
燕慕容麟、慕容农合兵袭翟辽，大破之，辽单骑奔翟真。
燕王垂以秦长乐公丕犹据鄴不去，乃更引兵围鄴，开其西走之路。焦逵见谢玄，玄欲征丕任子，然后出兵；逵固陈丕款诚，并述杨膺之意，玄乃遣刘牢之、滕恬之等帅众二万救鄴。丕告饥，玄水陆运米二千斛以馈之。
秦梁州刺史潘猛弃汉中，奔长安（《资治通鉴》太元九年十到十二月）

滕恬之驻防黎阳城后，朝廷认为兖、青、司、豫各州已经平定，派谢玄负责都督徐、兖、青、司、冀、幽、并七州军事。
后秦王姚苌听说慕容冲攻打长安，召集群臣商量是继续进军还是停止前进，群臣都说：大王应该先攻取长安，建立根据地，然后再经营四方。”姚苌否认说：“不对。燕国人是因为他们的士兵归家心切才起兵，如果他们的志向实现，肯定不会在关中久留。我们应当屯兵在秦岭以北（狭义上的秦岭，仅限于陕西省南部、渭河与汉江之间的山地，东以灞河与丹江河谷为界，西止于嘉陵江 。广义上的秦岭，是横贯中国中部的东西走向山脉，西起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临潭县北部的白石山，向东经过天水市南部的麦积山进入陕西。在陕西与河南交界处分为三支，北支为崤山，中支为熊耳山；南支为伏牛山  。长约1600多公里，是黄河支流渭河与长江支流嘉陵江、汉江的分水岭。 这里应该指关中平原北部的九嵕山地段），广泛地储备粮食和物资，等待秦国灭亡之后燕人离去，然后就可以拱手获取关中。”随后，姚苌就留下长子姚兴（366—416年二月，字子略，羌族，今甘肃省定西市陇西县人，后秦第二位皇帝，394—416年在位）守卫临时大本营北地郡（治所在今陕西省铜川市耀州区），派宁北将军姚穆守卫同官川（即今陕西省铜川市全长约二百公里的漆水河），自己率部攻打雍州新平郡（治所在今陕西省咸阳兴平市阜寨乡南佐村）。
当初，新平郡人杀了本郡的将领，前秦王苻坚把兴平城墙去掉了一个角，用以羞辱兴平人，新平城的贤俊豪杰都觉得这是心病，想建立忠义的功勋洗涮耻辱。等到姚苌抵达新平城，新平郡太守苟辅（雍州南安郡人）想投降，兴平郡人辽西郡太守冯杰、莲勺县（治所在今陕西省渭南市临渭区交斜镇来化村）县令冯羽、尚书郎赵义、益州汶山郡太守冯苗劝阻说：“过去田单以一座城的力量保存了齐国。如今秦国的州镇还有一百多座相连，为什么要匆忙当叛臣呢！”苟辅高兴地说：“这正是我的心愿。可是时间一长，又无援军，郡中的百姓横遭无辜灾祸。诸君尚能如此，我难道还能怕死吗！”于是，他们就凭借城墙固守。后秦的军队在城外堆土山、挖地道，苟辅在城内也以同样方式对抗，双方有时在地道内交战，有时在土山上交战，后秦死亡的人有一万多。苟辅谎称投降引诱姚苌，姚苌准备入城，发觉有诈返回。苟辅预先埋伏的军队在半路上截击，差一点抓到姚苌，又杀了后秦一万多人。
秦州陇西郡处士王嘉，隐居在倒虎山（即玄象山。位于今陕西省渭南市东南，接蓝田县界）有奇术，能预知未来，秦国人把他当成了神仙。苻坚、姚苌以及慕容冲全都派使者去接王嘉。384年十一月，王嘉进入长安城，民众听说后，认为苻坚有福，所以圣人帮助他，三辅地区的村镇军营以及依山而居的氐族、羌族人归附苻坚的有四万多人。苻坚把王嘉和僧人道安安置在外殿，行动与否全部要向他们咨询。
后燕王子慕容农从冀州政府所在地信都城向西到鲁口城（位于今河北省衡水市饶阳县西南二十五里固店村）攻打丁零人翟辽（翟真的堂兄）取胜。翟辽退守无极县（治所在今河北省石家庄市无极县北苏镇新城村），慕容农驻扎在藁城县（治所在今河北省石家庄市藁城区）威逼翟辽。
在长安城里鲜卑人还有一千多家，慕容绍的哥哥慕容肃与前燕末代皇帝慕容暐暗中谋划聚集鲜卑人造反。384年十二月，慕容暐对苻坚说，因儿子刚刚结婚，请苻坚到他家里庆贺，实际上是想埋伏士兵杀掉苻坚。苻坚答应了，碰巧下大雨，事情泄露，苻坚召见慕容暐、慕容肃，慕容肃说：“事情肯定泄露了，去见秦王都会被杀。如今城内已经严密布防，不如杀掉使者冲出城门以后，我们的燕军就可以聚集起来。”慕容暐不听。于是就一起入宫见苻坚。苻坚说：“我待你们怎么样？你们反而产生了这样的意图！”慕容暐遮遮掩掩地搪塞。慕容肃说：“宗族国家事关重大，还谈什么感情义气！”于是苻坚先杀了慕容肃，接着又杀了慕容暐以及宗族和亲属，城内的鲜卑人不论男女老幼，全都被杀。后燕王慕容垂的小儿子慕容柔，养育在宦官宋牙家里，作为宋牙的儿子，所以保住了一命，慕容柔与太子慕容宝的长子慕容盛（373—401年八月二十日，字道运，惠愍帝慕容宝长子，后燕第三任皇帝）趁机逃出了长安城，投奔了慕容冲。
在中山郡。后燕王子慕容麟、慕容农会合之后袭击打败了翟辽，翟辽一人骑马投靠翟真。
在邺城外围。后燕王慕容垂因苻丕还在邺城，又带领后燕军包围了邺城，同时为苻丕放开了西逃长安的道路。苻丕的使者焦逵见到了谢玄，谢玄想让苻丕送来人质，然后才出兵。焦逵知道这不是苻丕的本意，连忙恳切地诉说了杨膺的意图，谢玄于是派刘牢之、腾恬之等人率领二万晋军援救邺城。苻丕报告粮食断绝，谢玄通过水、陆二路运去二千斛大米。
前秦梁州刺史潘猛放弃了梁州政府所在地汉中郡城，逃回了长安。
晋孝武帝的太元十年（385）正月，长安发生了让人心酸的一幕。

春，正月，秦王坚朝飨群臣，时长安饥，人相食，诸将归，吐肉以饲妻子。
慕容冲即皇帝位于阿房，改元更始。冲有自得之志，赏罚任情。慕容盛年十三，谓慕容柔曰：“夫十人之长，亦须才过九人，然后得安。今中山王才逮人，功未有成，而骄汰已甚，殆难济乎！”
后秦王苌留诸将攻新平，自引兵击安定，擒秦安西将军勃海公珍，岭北诸城悉降之。
甲寅，秦王坚与西燕主冲战于仇班渠，大破之。乙卯，战于雀桑，又破之。甲子，战于白渠，秦兵大败。西燕兵围秦王坚，殿中将军邓迈等力战却之，坚乃得免。壬申，冲遣尚书令高盖夜袭长安，入其南城，左将军窦冲、前禁将军李辩等击破之，斩首八百级，分其尸而食之。乙亥，高盖引兵攻渭北诸垒，太子宏与战于成贰壁，大破之，斩首三万。燕带方王佐与宁朔将军平规共攻蓟，王永兵屡败。二月，永使宋敞烧和龙及蓟城宫室，帅众三万奔壶关；佐等入蓟。
慕容农引兵会慕容麟于中山，与共攻翟真。麟、农先帅数千骑至承营，观察形势。翟真望见，陈兵而出。诸将欲退，农曰：“丁零非不劲勇，而翟真懦弱，今简精锐，望真所在而冲之，真走，众必散矣，乃邀门而蹙之，可尽杀也。”使骁骑将军慕容国帅百馀骑冲之，真走，其众争门，自相蹈藉，死者太半；遂拔承营外郭。
癸未，秦王坚与西燕主冲战于城西，大破之，追奔至阿城。诸将请乘胜入城，坚恐为冲所掩，引兵还。
乙酉，秦益州刺史王广以蜀人江阳太守李丕为益州刺史，守成都。己丑，广帅所部奔还陇西，依其兄秦州刺史统，蜀人随之者三万馀人。
刘牢之至枋头。杨膺、姜让谋泄，长乐公丕收杀之。牢之闻之，盘桓不进。
秦平原悼公晖数为西燕主冲所败，秦王坚让之曰：“汝，吾之才子也，拥大众与白虏小儿战，而屡败，何用生为！”三月，晖愤恚自杀。前禁将军李辩、都水使者陇西彭和正恐长安不守，召集西州人屯于韭园；坚召之，不至。
西燕主冲攻秦高阳愍公方于骊山，杀之，执秦尚书韦钟，以其子谦为冯翊太守，使招集三辅之民。冯诩垒主邵安民等责谦曰：“君雍州望族，今乃从贼，与之为不忠不义，何面目以行于世乎？”谦以告钟，钟自杀，谦来奔。秦左将军苟池、右将军俱石子与西燕主冲战于骊山，兵败。西燕将军慕容永斩苟池，俱石子奔鄴。永，廆弟运之孙；石子，难之弟也。秦王坚遣领军将军杨定击冲，大破之，虏鲜卑万馀人而还，悉坑之。定，佛奴之孙，坚之婿也。
荥阳人郑燮以郡来降。
燕王垂攻鄴，久不下，将北诣冀州，乃命抚军大将军麟屯信都，乐浪王温屯中山，召骠骑大将军农还鄴；于是远近闻之，以燕为不振，颇怀去就（《资治通鉴》太元十年一到三月）。

385年正月，苻坚因祭祀太庙宴请群臣，当时长安正闹饥荒，人相残食，众将领回家以后，把吃进肚里的肉吐出来再让妻儿吃。
在今陕西省西安市西咸新区沣东新城、当年西燕大本营阿房城。慕容冲在阿房城即帝位，改苻坚的“建元二十一年”为自己西燕的“更始元年”。慕容冲当了皇帝以后踌躇满志，任意赏罚。十三岁的慕容盛对慕容柔说：“就是在十人中位居首位，也必须是才华超过其他九位的人，心态才能安稳。如今慕容冲的才华不如别人，没有建立战功，而骄奢、傲慢到了如此的地步，恐怕难以将燕国复兴大业推向成功啊！”
后秦王姚苌留下部将攻打新平郡城，自己率部去攻打雍州安定郡（治所在今甘肃省平凉市泾川县北五里城关镇水泉寺村），活捉了前秦安西将军、勃海公苻珍，秦岭以北各城全部投降。
385年正月初七，苻坚与西燕皇帝慕容冲在仇班渠（位于今陕西省西安市西南）交战，慕容冲惨败。第二天，又在雀桑（地名。位于今陕西省咸阳市泾阳县西北）交战，苻坚又打败了西燕军。385年正月十一日，双方又在白渠（地名。位于今陕西省西安市高陵区北。建于汉武帝太始二年，也就是公元前95年。因是赵国中大夫白公的建议,因名白渠。这是继郑国渠之后又一条引泾水的重要工程）交战，这次是前秦军惨败。西燕军包围了苻坚，苻坚的殿中将军邓迈拼命阻击，苻坚才得以逃脱。正月十七日，慕容冲派尚书令高盖夜袭长安城，并攻进了长安城的南城，前秦左将军窦冲、前禁将军李辩等人打败了西燕军，斩首八百多人，前秦士兵把尸体分着吃。正月二十日，慕容冲派尚书令高盖率部攻打渭河北岸各个前秦军营，前秦太子苻宏与高盖在成贰壁（地名。位于今陕西省西安市高陵区）交战，消灭了高盖的三万人。
后燕带方王慕容佐与宁朔将军平规一起攻打蓟城，前秦幽州刺史王永屡战屡败。385年二月，王永派宋敞焚烧了和龙城以及蓟城的宫室，率领三万人逃往并州上党郡壶关县（治所在今山西省治所在今山西省长治市潞城县东北四十里古城村）。慕容佐等人进入蓟城。
后燕王子慕容农率部与弟弟慕容麟在中山郡城会合，共同攻打翟真。慕容麟与慕容农先率领数千骑兵悄悄地来到翟真的大本营察看地势。翟真远望发现采取军事行动，后燕众将想撤退，慕容农阻止说：“丁零人确实强劲勇猛，但翟真却很懦弱，现在应该选择精锐看准翟真所在的位置发起冲锋，等到翟真逃跑，其将士必然溃散，就可以堵截城门围歼他们。”于是，慕容农派骁骑将军慕容国率领一百多名骑兵冲击翟真，翟真逃跑，其士兵果然夺门溃逃，自相践踏死了过半，随后，后燕攻取了位于今河北省保定定州市东南的承营（翟真的大本营）外城。
在长安。385年二月初七，苻坚与西燕皇帝慕容冲在长安城以西交战，打败了慕容冲，一直追击到慕容冲的大本营阿房城。众将领请求乘胜入城，苻坚担心被慕容冲包围，带兵返回长安城。
在今四川省成都市。385年二月初十，前秦益州刺史王广派江阳郡太守李丕（蜀地人）代替自己担任益州刺史，驻守成都。二月十二日，王广率部逃回陇西郡，跟随他逃回的蜀地人有三万多。
在今河南省鹤壁市浚县。刘牢之到达枋头城。杨膺、姜让的计谋泄露，苻丕在邺城杀了他们。刘牢之听说后，在枋头城不敢去邺城增援苻丕。
前秦平原悼公苻晖多次被西燕慕容冲打败，苻坚责备苻晖说：“你是我有才华的儿子，与白虏稚嫩小儿作战，反而屡战屡败，活着还有什么用呢！”385年三月，苻晖含恨自杀。
前秦前任禁军将军李辩、都水使者彭和正（陇西郡人）担心长安失守，召集长安以西各州人驻扎在位于西安市西北的韭园。苻坚征召他们，他们却不来。
西燕皇帝慕容冲在骊山攻打、杀了前秦高阳愍公苻方，俘虏了前秦尚书韦钟，任命韦钟的儿子韦谦担任雍州冯翊郡太守，派韦谦招抚三辅地区的百姓。冯翊垒主邵安民等人责备韦谦说：“你是雍州的望族，如今反而跟随了贼寇，与他们一起干不忠不义的事，以什么脸面自立于世呢！”韦谦把这些话告诉了韦钟，韦钟自杀，韦谦投奔东晋。
前秦左将军苟池、右将军俱石子（俱难的弟弟）与慕容冲在骊山交战失败。西燕将军慕容永（慕容暐的弟弟慕容运的孙子）杀了苟池，俱石子逃往邺城。
苻坚派领军将军杨定（杨佛奴的孙子）攻打慕容冲取胜，活埋了一万多鲜卑族俘虏返回。
荥阳郡人郑燮以郡城向东晋投降。
慕容垂攻打邺城久攻不下，准备向北到冀州去，命令抚军大将军慕容麟驻守信都城，乐浪王慕容温驻守中山郡城，慕容垂征召骠骑大将军慕容农返回邺城。远近的人听说后，认为后燕威势不振，都在考虑是否离开后燕。
综上所述，由于前秦淝水一战四分五裂，苻坚的前秦政权到了崩溃的边缘，导致首都长安战火不断。那么，邺城的苻丕能否逃出邺城呢？

史学

十三

                      苻坚遇害

孝武帝的太元十年（385）三月，后燕王子慕容农抵达冀州赵国高邑县（治所在今河北省石家庄市高邑县高邑镇仓房村）。
（内容以不上）
翟真从承营转移到行唐县（治所在今河北省石家庄市行唐县东北三十里南桥镇故郡村。古中山国都城）扎营，翟真的司令员（司马）鲜于乞杀了翟真及其亲属，自立为赵王。军营里的人一起杀了鲜于乞，立翟真的堂弟翟成为盟主。其将士大多数投降了后燕。
我们把目光投向西燕。


（内容发不上）
三辅地区被慕容冲掠夺的百姓派人秘密地向苻坚报告，请求苻坚派兵攻打慕容冲，他们想放火作为内应。苻坚阻止说：“非常赞赏你们的忠诚！然而我勇猛的将士如同虎豹，锋利的兵器如同霜雪，反而受困于乌合之众，这难道不是天意吗！恐怕会白白地让你们招致覆灭，我不忍心这样做。”派来的人不停地请求，苻坚只好派七百名骑兵前往。在慕容冲军营里放火的人，反而被逆向之火烧死十之八九，苻坚设祭痛哭。
前秦卫将军杨定与慕容冲在长安城以西交战，被慕容冲活捉。杨定是前秦的勇猛战将，苻坚因此十分害怕，根据谶书中所说：“帝王出走五将山（位于今陕西省西安市西北，宝鸡市岐山县东北）才能得到长久的福运，”就留下太子苻宏守卫长安，嘱咐说：“上天大概是想引导我外出。你好好地守城，不要与燕军争锋，我要走出陇地招集兵马运回粮食。”随后，苻坚率领数百名骑兵与张夫人、中山公苻诜及两个女儿苻宝、苻锦奔向五将山。临行前，苻坚向各个州郡公开宣布，约定在初冬救援长安。苻坚顺路袭击了不听召唤、驻军韭园的李辩，李辩逃往后燕，彭和正觉得惭愧自杀。
385年闰五月，东晋改任广州刺史罗友为益州刺史，镇守成都。
385年闰五月初四，后燕王慕容垂抵达常山郡，在行唐县包围了翟成。命令带方王慕容佐镇守东北前燕早期首都龙城（位于今辽宁省朝阳市）。385年六月，高句丽进犯辽东郡（治所在今辽宁省辽阳市），慕容佐派司令员（司马）郝景救援，被高句丽打败，高句丽于是攻下了辽东、玄菟（治所在今吉林省沈阳市东陵区汪家乡上伯官村）二郡。
前秦太子苻宏无法坚守长安，带领数千骑兵与母亲、妻子、宗室的亲属向西逃到秦州武都郡下辨县（治所在今甘肃省陇南市成县西北抛沙镇广化村）。长安的百官因此全部逃散，司隶校尉权翼等数百人投奔了后秦（权翼曾经是姚襄的主要谋士，所以投奔姚苌）。西燕皇帝慕容冲占领了长安城，放纵军队大肆抢掠，城中死亡的人不计其数。
385年七月，东晋发生大旱，水井全都干枯。
后秦王姚苌从安定郡（治所在今甘肃省平凉市泾川县北五里城关镇水泉寺村）战场返回到新平郡城。
再说苻坚到达五将山后，姚苌派骁骑将军吴忠率领骑兵包围了苻坚。前秦士兵全都溃逃，只有十几名侍从官留在苻坚身边，苻坚神色自若，坐在那里等待吴忠，召唤掌管膳食的官员进上食物。不一会，吴忠前来拘捕了苻坚，把他送到新平城，囚禁在为苻坚特设的房间内。
太子苻宏到达下辨县，南秦州刺史杨壁拒绝接纳。杨壁是苻坚的女婿（娶顺阳公主），顺阳公主抛弃杨壁跟苻宏走了。苻宏逃奔到武都郡（治所在今甘肃省陇南市成县西北），投靠氐族豪强强熙，然后借道投奔东晋，东晋孝武帝司马曜下诏，把他安置在江州（治所在今江西省九江市）。

史学

十四

                  吕光独立

孝武帝的太元十年（385）八月底，邺城的苻丕还不知道父皇被害，他想从邺城突围回长安。

长乐公丕在鄴，将西赴长安，幽州刺史王永在壶关，遣使招丕，丕乃帅鄴中男女六万馀口西如潞川，骠骑将军张蚝、并州刺史王腾迎之入晋阳。王永留平州刺史苻冲守壶关，自帅骑一万会丕于晋阳。丕始知长安不守，坚已死，乃发丧，即皇帝位。追谥坚曰宣昭皇帝，庙号世祖，大赦，改元大安。
燕主垂以鲁王和为南中郎将，镇鄴。遣慕容农出蠮螉塞，历凡城，趣龙城，会兵讨馀岩，慕容麟、慕容隆自信都徇勃海、清河。麟击勃海太守封懿，执之，因屯历口。懿，放之子也。
鲜卑刘头眷击破贺兰部于善无，又破柔然于意亲山。头眷子罗辰言于头眷曰：“比来行兵，所向无敌。然心腹之疾，愿早图之！”头眷曰：“谁也？”罗辰曰：“从兄显，忍人也，必将为乱。”头眷不听。显，库仁之子也。顷之，显果杀头眷自立。又将杀拓跋珪，显弟亢泥妻，珪之姑也，以告珪母贺氏。显谋主梁六眷，代王什翼犍之甥也，亦使其部人穆崇、奚牧密告珪，且以其爱妻、骏马付崇曰：“事泄，当以此自明。”贺氏夜饮显酒，令醉，使珪阴与旧臣长孙犍、元他、罗结轻骑亡去。向晨，贺氏故惊厩中群马，使显起视之。贺氏哭曰：“吾子适在此，今皆不见，汝等谁杀之邪？”显以故不急追。珪遂奔贺兰部，依其舅贺讷，讷惊喜曰：“复国之后，当念老臣！”珪笑曰：“诚如舅言，不敢忘也。”显疑梁六眷泄其谋，将囚之。穆崇宣言曰：“六眷不顾恩义，助显为逆，我掠得其妻马，足以解忿。”显乃舍之。
贺氏从弟外朝大人贺悦举所部以奉珪。显怒，将杀贺氏，贺氏奔亢泥家，匿神车中三日，亢泥举家为之请，乃得免。
故南部大人长孙嵩帅所部七百馀家叛显，将奔五原。时拓跋寔君之子渥亦聚众自立，嵩欲归之；乌渥谓嵩曰：“逆父之子，不足从也。不如归珪。”嵩从之。久之，刘显所部有乱，故中部大人庾和辰奉贺氏奔珪。
贺讷弟染干以珪得众心，忌之，使其党侯引七突杀珪；代人尉古真知之，以告珪，侯引七突不敢发。染干疑古真泄其谋，执而讯之，以两车轴夹其头，伤一目，不伏，乃免之。染干遂举兵围珪；贺氏出谓染干曰：“汝等欲于何置我，而杀吾子乎！”染干惭而去（《资治通鉴》太元十年五到八月）。

苻丕准备西赴长安，前秦逃到并州上党郡壶关县的幽州刺史王永派使者迎接苻丕，苻丕率领邺城的男女六万多人，向西到潞川（指位于今山西省长治市的浊漳河）时，又被骠骑将军张蚝、并州刺史王腾迎接到了并州政府所在地晋阳城。这时，苻丕才知道长安已经失守，父王已经死亡，随后公布了苻坚的死讯，苻丕即帝位。苻丕给父亲追加谥号“宣昭”，史称宣昭皇帝。庙号为“世祖”。然后大赦，改父王苻坚的“建元二十一年”为自己的“大安元年”。
后燕王慕容垂任命鲁王慕容和为南中郎将，镇守邺城。派慕容农出边塞，通过凡城（位于今河北省承德平泉市南）到龙城，会合兵力在幽州讨伐二个月前，背叛后燕的建节将军余岩。慕容麟、慕容隆从信都出发巡行勃海、清河二郡。慕容麟攻打勃海郡，活捉勃海太守封懿（慕容俊时代渤海郡太守封放的儿子），顺势驻扎在历口（地名。位于今河北省衡水市景县西南）。
鲜卑人刘头眷在善无县（治所在今山西省朔州市右玉县威远镇古城村）打败了匈奴贺兰部，又在意亲山（位于今内蒙古乌兰察布市四子王旗北）打败了柔然（公元四世纪后期至六世纪中叶，在蒙古草原上继匈奴、鲜卑等之后崛起的部落制汗国，是鲜卑别部的一支）。刘头眷的儿子刘罗辰向父亲建议说：“近期征战所向无敌，然而，我们对心腹之患应该早日消除！”刘头眷问：“谁是心腹之患？”刘罗辰脱口而出：“堂兄刘显（刘库仁的儿子）是残酷无情的人，必将作乱。”刘头眷不听。
不久，刘显果然杀了刘头眷自立。又准备杀掉未来北魏开国皇帝拓跋珪。刘显的弟弟刘亢泥妻子，是拓跋珪的姑姑，她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拓拔珪的母亲贺氏。刘显的主谋梁六眷，是代王拓跋什翼犍的外甥，他也派部下穆崇、奚牧把消息秘密地告诉了拓跋珪，梁六眷并且把宠爱的妻子、骏马交给穆崇说：“如果事情泄露，就用这些来证明自己。”贺氏当晚让刘显喝酒，等他喝醉以后，让十四岁的拓跋珪暗中与旧臣长孙犍、元他、罗结轻装骑马逃走。第二天早晨，贺氏故意惊动马厩中的马，让刘显起来察看。贺氏哭着说：“我的儿子刚才就在这里，现在不见了，你们是谁杀了他呀！”刘显因此没有急于追赶。拓跋珪逃到贺兰部，投靠了舅舅贺讷。贺讷惊喜地说：“你恢复国家以后，还应该想着老臣！”拓跋珪笑着说：“确实像舅舅所说，不敢忘记。”
刘显怀疑梁六眷泄露了计谋，准备囚禁梁六眷。穆崇扬言说：“梁六眷不顾恩义，辅佐刘显却干出了叛逆的事，我夺取了他的妻子、骏马，足以解除我的愤恨。”刘显于是就不再追究梁六眷了。
拓跋珪的母亲贺氏的堂弟、外朝大人贺悦带领部众拥护拓跋珪。刘显很气愤，准备杀贺氏，贺氏逃到刘亢泥的家中，在供奉神像的车中躲了三天，刘亢泥全家人都为她求情，贺氏这才免于一死。
匈奴过去南部大人长孙嵩（358—437，本姓拔拔，其名是北魏道武帝拓跋珪所赐，今山西省忻州市代县人，南部大人长孙仁的儿子   ，南北朝北魏名臣）率领七百多家背叛了刘显，逃到五原郡（治所在今内蒙古包头市九原区麻池镇西北）。当时已故拓跋寔君（？—376，一作拓跋实君，昭成帝拓跋什翼犍的庶长子，献明帝拓跋寔的长兄。北魏道武帝拓跋珪的伯父）的儿子拓跋渥也聚众自立，长孙嵩想归附拓跋渥。拓跋渥对长孙嵩自卑地说：“叛逆之父的儿子，不值得您来归附（指376年拓跋斤趁代国遭前秦挫败、拓跋什翼犍患病、未确立继承人之机，对拓跋寔君撒谎说，拓跋什翼犍要立与慕容氏所生儿子为继承人，但畏惧他会作乱，想要先杀掉他，拓跋寔君信以为真，于是率领部属杀害了所有的弟弟以及父亲拓跋什翼犍。不久秦军得知消息，前来攻打代国，代军溃逃，国内大乱。前秦王苻坚征召代国长史燕凤，询问缘故，燕凤以实相告。苻坚于是将拓跋寔君和拓跋斤押解到长安车裂处死），不如归附拓跋珪。”长孙嵩听进了。过了很久，刘显的部落内部发生动乱，过去的中部大人庾和辰护送跖跋珪的母亲贺氏投奔跖跋珪。
贺讷的弟弟贺染干（拓跋珪母亲的哥哥）因拓跋珪深得人心而忌恨，令自己的党羽侯引七突杀掉拓跋珪。代国人尉古真知道此事，告诉了拓跋珪，侯引七突不敢动手了。贺染干怀疑尉古真泄露了计谋。把尉古真抓起来审讯，用两个车轮夹他的头部，残害了他的一只眼睛，尉古真拒不承认，贺染干放了他。贺染干出兵包围了拓跋珪，贺氏出来对贺染干说：“你们想要把我发落到什么地方，而要杀我的儿子呢？”贺染干因惭愧离开了贺氏部落。
我们把目光投向晋阳城前秦第二任皇帝苻丕。

九月，秦主丕以张蚝为侍中、司空，王永为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尚书令，王腾为中军大将军、司隶校尉，苻冲为尚书左仆射，封西平王；又以左长史杨辅为右仆射，右长史王亮为护军将军；立妃杨氏为皇后，子宁为皇太子，寿为长乐王，锵为平原王，懿为勃海王，昶为济北王。
吕光自龟兹还至宜禾，秦凉州刺史梁熙谋闭境拒之。高昌太守杨翰言于熙曰：“吕光新破西域，兵强气锐，闻中原丧乱，必有异图。河西地方万里，带甲十万，足以自保。若光出流沙，其势难敌。高梧谷口险阻之要，宜先守之而夺其水；波既穷渴，可以坐制。如以为远，伊吾关亦可拒也。度此二厄，虽有子房之策，无所施矣！”熙弗听。美水令犍为张统谓熙曰：“今关中大乱，京师存亡不可知。吕光之来，其志难测，将军何以拒之？”熙曰：“忧之，未知所出。”统曰：“光智略过人，今拥思归之士，乘战胜之气，其锋未易当也。将军世受大恩，忠诚夙著；立勋王室，宜在今日！行唐公洛，上之从弟，勇冠一时，为将军计，莫若奉为盟主以收众望，推忠义以帅群豪，则光虽至，不敢有异心也。资其精锐，东兼毛兴，连王统、杨璧，合四州之众，扫凶逆，宁王室，此桓、文之举也。”熙又弗听，杀洛于西海。
光闻杨翰之谋，惧，不敢进。杜进曰：“梁熙文雅有馀，机鉴不足，终不能用翰之谋，不足忧也。宜及其上下离心，速进以取之。”光从之。进至高昌，杨翰以郡迎降。至玉门，熙移檄责光擅命还师，以子胤为鹰扬将军，与振威将军南安姚皓、别驾卫翰帅众五万拒光于酒泉。敦煌太守姚静、晋昌太守李纯以郡降光。光报檄凉州，责熙无赴难之志，五遏归国之众；遣彭晁、杜进、姜飞为前锋，与胤战于安弥，大破擒之。于是四山胡、夷皆附于光。武威太守彭济执熙以降，光杀之。光入姑臧，自领凉州刺史，表杜进为武威太守，自馀将佐，各受职位。凉州郡县皆降于光，独酒泉太守宋皓、西郡太守索泮城守不下。光攻而执之，让泮曰：“吾受诏平西域，而梁熙绝我归路，此朝廷之罪人，卿何为附之？”泮曰：“将军受诏平西域，不受诏乱凉州，梁公何罪而将军杀之？泮但苦力不足，不能报君父之仇耳，岂肯如逆氐彭济之所为乎！主灭臣死，固其常也。”光杀泮及皓。
主簿尉祐，奸佞倾险，与彭济同执熙，光宠信之。祐谮杀名士姚皓等十馀人，凉州人由是不悦。光以祐为金城太守，祐至允吾，袭据其城以叛；姜飞击破之，祐奔据兴城。
乞伏国仁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单于，领秦、河二州牧，改元建义，以乙旃童泥为左相，屋引出支为右相，独孤匹蹄为左辅，武群勇士为右辅，弟乾归为上将军，分其地置武城等十二郡，筑勇士城而都之。
秦尚书令魏昌公纂自关中奔晋阳；秦主丕拜纂太尉，封东海王（《资治通鉴》太元十年九月）。

在今山西省太原市晋源区、当年并州政府所在地。385年九月，三十一岁的苻丕任命张蚝为侍中、司空，任命王永为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尚书令，任命王腾为中军大将军、司隶校尉，任命苻冲为尚书左仆射，封西平王。还任命左长史杨辅为右仆射，右长史王亮为护军将军，立妃子杨氏为皇后，儿子苻宁为皇太子、苻寿为长乐王、苻锵为平原王、苻懿为勃海王、苻昶为济北王。
在西域。吕光从龟兹返回到凉州敦煌郡宜禾县（治所在今甘肃省酒泉市瓜州县西南。西北紧邻新疆哈密市），前秦凉州刺史梁熙计划封锁边境拒绝吕光进入凉州。高昌郡（治所在今新疆吐鲁番市东六十余里高昌故城）太守杨翰向梁熙建议说：“吕光刚刚攻打西域各国取胜，其兵力锋锐，他听说中原动乱，一定会有不同寻常的图谋。河西地广万里，拥有十万披甲将士，足以自我保全。如果吕光走出沙漠，他的威势就难以抵挡了。高梧谷口（地名。位于今新疆吐鲁番市西北）是险峻的要塞，应该先据守那里，从而断绝他们的水源。等他们疲困干渴以后，我们就可以坐着制服。如果认为那里路途遥远，也可以在伊吾县（东汉治所在新疆哈密市。西晋治所在今甘肃省酒泉市瓜州县北）关口拒守。除了这两处险阻要塞，就是有张良那样的谋略，也无处施展抵抗吕光的大军了！”梁熙不听。美水令（负责湖泊、河道管理的负责人）犍为郡人张统问梁熙：“如今关中大乱，长安不知道是否存亡。吕光前来，其志向难以预测，将军怎样抵抗他？”梁熙无奈地说：“我正对此事忧虑，但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张统见梁熙没有方案，建议说：“吕光的谋略过人，如今带领着盼望归家的将士，乘着西域大胜的气势，其锋芒不容易抵挡。将军您世代承受秦王的恩泽，历来以忠诚著称，为王室建立功勋，应该就在今天。行唐公苻洛（苻健兄子，苻箐之弟）是天王（苻坚）的堂弟，勇猛冠绝一时，我为将军着想，不如尊奉苻洛为盟主凝聚众人的期望，推举忠义之士率领豪强抵抗，这样即使吕光前来，也不敢怀有异心。凭借他的精锐部队，就可以兼并东面的毛兴，联合王统、杨壁，汇集四州的兵力，扫除顽凶叛逆，安定王室，这是齐桓公、晋文公的壮举。”梁熙又没听，并且在青海湖杀了苻洛。
吕光听了杨翰要切断西征军水源的计谋，因害怕不敢前进。将军杜进建议说：“梁熙文雅有余，随机应变不足，最终不会采纳杨翰的计谋，不值得担忧。应该趁他们上下离心的机会，迅速攻取。”吕光采纳了杜进的建议。前进到高昌郡（治所在在今甘肃省酒泉市瓜州县），杨翰出来迎接，举郡投降。到了玉门关（位于今甘肃省敦煌市西北约八十公里处的戈壁滩上），梁熙传递檄文责备吕光擅自命令军队返回，任命儿子梁胤为鹰扬将军，与振威将军姚皓、别驾卫翰率领五万士兵在酒泉郡（治所在今甘肃省酒泉敦煌市西）阻击吕光。敦煌郡（治所在今甘肃省酒泉敦煌市）太守姚静、晋昌郡（治所在今甘肃省酒泉市瓜州县）太守李纯举郡投降了吕光。吕光向凉州发出了檄文，责备梁熙没有以身赴国难的志向，反而阻止归国的士兵。派彭晃、杜进、姜飞为前锋，与梁胤在安弥县（治所在今甘肃省酒泉市东）交战，打败、俘虏了梁胤。因此，在周围依山而居的胡人、夷人全都归附了吕光。武威郡（治所在今甘肃省武威市。与凉州同城）太守彭济拘捕梁熙投降，吕光杀了梁熙。
吕光进入凉州政府所在地姑臧城，自己兼任凉州刺史，上表苻丕请求任命杜进为武威郡太守，其余西征将佐也分别接受了苻丕的官职。凉州的郡县全都投降了吕光，只有酒泉太守宋皓、西郡（治所在今甘肃省张掖市山丹县东南）太守索泮固守城池不降。吕光发动进攻，活捉了宋皓、索泮，并且责备索泮说：“我接受诏令平定西域，而梁熙却断绝我的归路，他是朝廷的罪人，你为什么要依附他呢？”索泮反驳说：“将军接受诏令平定西域，并没有接受诏令搞乱凉州，梁公有什么罪过而将军要杀他？我只是苦于力量不足，不能为君父报仇，怎么肯干像叛逆的氐人彭济那样的事情呢！主灭臣死，这本来就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吕光杀了索泮、宋皓。
梁熙的凉州办公室主任（主簿）尉祐，奸佞凶险，与彭济一起抓捕了梁熙，吕光对尉祐宠信。尉祐诬陷杀害了名士姚皓等十多人，凉州人因此很不高兴。吕光任命尉祐为金城郡（治所在今甘肃省兰州市西北）太守，尉祐到了允吾县（治所在今青海省海东市民和回族土族自治县南古鄯镇北古城），突然占据允吾城反叛。姜飞打败了他，尉祐逃到了兴城县（治所在今青海省海东市民和回族土族自治县上川口镇）。
在今甘肃省兰州市榆中县、当年西秦国首都苑川。西秦王乞伏国仁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单于，代理秦、河二州牧，改苻坚的“建元二十一年”为自己西秦的“建义元年”，任命乙旃童为左相，屋引出支为右相，独孤匹蹄为左辅，武群勇士为右辅，弟弟乞伏乾归（？—412年六月，陇西鲜卑人，西秦烈祖乞伏国仁之弟，十六国时期西秦第二任国君，分388—400、409—412年二次在位）为上将军，在所辖地分别设置了武城等十二郡，在苑川修筑了勇士城（位于今甘肃省兰州市榆中县东北夏官营镇上堡子城村西一百米处）作为都城。
前秦尚书令、魏昌公苻纂从关中逃往晋阳。苻丕任命苻纂为太尉，封东海王。
综上所述，由于前秦分化瓦解，各派势力都想当君王，除了后秦姚苌、后燕慕容垂、西燕慕容冲、西秦乞伏国仁，现在吕光的后凉国初具规模。那么，在晋阳城的苻丕会有什么作为呢？

史学

十五

                      北魏兴起

孝武帝的太元十年（385）十月，西燕皇帝慕容冲讨伐后秦。

冬，十月，西燕主冲遣尚书令高盖帅众五万伐后秦，战于新平南，盖大败，降于后秦。初，盖以杨定为子，及盖败，定亡奔陇右，复收集其旧众。
苻定、苻绍、苻谟、苻亮闻秦主丕即位，皆自河北遣使谢罪。中山太守王兗，本新平氐也，固守博陵，为秦拒燕。十一月，丕以兗为平州刺史，定为冀州牧，绍为冀州都督，谟为幽州牧，亮为幽、平二州都督，并进郡公。左将军窦冲据兹川，有众数万，与秦州刺史王统、河州刺史毛兴、益州刺史王广、南秦州刺史杨璧、卫将军杨定皆自陇右遣使邀丕，共击后秦。丕以定为雍州牧，冲为梁州牧，加统镇西大将军，兴车骑大将军。璧征南大将军，并开府仪同三司，加广安西将军，皆进位州牧。
杨定寻徙治历城，置储蓄于百顷，自称龙骧将军、仇池公，遣使来称籓；诏因其所号假之。其后又取天水、略阳之地，自称秦州刺史、陇西王。
绎幕人蔡匡据城以叛燕，燕慕容麟、慕容隆共攻之。泰山太守任泰潜师救匡，至匡垒南八里，燕人乃觉之。诸将以匡未下而外敌奄至，甚患之。隆曰：“匡恃外救，故不时下。今计泰之兵不过数千人，及其未合，击之，泰败，匡自降矣。”乃释匡击泰，大破之，斩首千馀级。匡遂降，燕王垂杀之，且屠其垒。
慕容农至龙城，休士马十馀日。诸将皆曰：“殿下之来，取道甚速，今至此。久留不进，何也？”农曰：“吾来速者，恐馀岩过山钞盗，侵扰良民耳。岩才不逾人，诳诱饥儿，乌集为群，非有纲纪。吾已扼其喉，久将离散，无能为也。今此田善熟，未收而行，徒自耗损；当俟收毕，往则枭之，亦不出旬日耳。”顷之，农将步骑三万至令支，岩众震骇，稍稍逾城归农。岩计穷出降，农斩之。进击高句丽，复辽东、玄菟二郡。还至龙城上，上疏请缮修陵庙。燕王垂以农为使持节、都督幽、平二州、北狄诸军事、幽州牧，镇龙城。徙平州刺史带方王佐镇平郭。农于是创立法制，事从宽简，清刑狱，省赋役，劝课农桑，居民富赡，四方流民前后至者数万口。先是幽、冀流民多入高句丽，农以骠骑司马范阳庞渊为辽东太守，招抚之。
慕容麟攻王兗于博陵，城中粮竭矢尽，功曹张猗逾城出，聚众以应麟。兗临城数之曰：“卿是秦民，吾是卿君，卿起兵应贼，自号‘义兵’，何名实之相违也？古人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卿母在城，弃而不顾，吾何有焉！今人取卿一切之功则可矣，宁能忘卿不忠不孝之事乎！不意中州礼义之邦，乃有如卿者也！”十二月，麟拔博陵，执兗及苻鉴，杀之。昌黎太守宋敞帅乌桓、索头之众救兗，不及而还。秦主丕以敞为平州刺史。
燕王垂北如中山，谓诸将曰：“乐浪王招流散，实仓廪，外给军粮，内营宫室，虽萧何何以加之！”丙申，垂始定都中山。
秦苻定据信都以拒燕，燕王垂以从弟北地王精为冀州刺史，将兵攻之。
拓跋珪从曾祖纥罗与其弟建及诸部大人，共请贺讷推珪为主（《资治通鉴》太元十年十到十二月）。

385年十月，慕容冲派尚书令高盖率领五万人讨伐后秦，在新平郡城以南交战，高盖因惨败投降了后秦。当初，高盖把第十一任前仇池王杨定作为儿子，等到高盖失败，杨定逃到陇山以西，又收集了前仇池国过去的散兵。
投降后燕的苻定、苻绍、苻谟、苻亮听说苻丕在晋阳城即帝位，全部从河北派使者前来谢罪。中山郡太守王兖，本来是新平郡的氐族人，他固守博陵县（治所在今河北省保定市博野县），替前秦抵抗后燕。385年十一月，苻丕任命王兖为平州刺史，苻定为冀州牧，苻绍为冀州都督，苻谟为幽州牧，苻亮为幽、平二州都督，全部晋爵为郡公。前秦左将军窦冲占据兹川（即滋水。今河北省石家庄市行唐县与灵寿县的一条边界河），拥兵数万，他与秦州刺史王统、河州刺史毛兴、益州刺史王广、南秦州刺史杨璧、卫将军杨定全部从陇山以西派使者邀请苻丕，共同攻打后秦王姚苌。苻丕任命杨定为雍州牧，窦冲为梁州牧，令王统担任镇西大将军，毛兴担任车骑大将军，杨璧担任征南大将军，同时授予这批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王广担任安西将军，全部晋升为州牧。
不久，雍州牧杨定将雍州治所临时迁移到历城（位于今甘肃省陇南市西和县北。苻坚曾以今山西省运城永济市蒲州镇作为雍州治所），杨定把储备物资安放在百顷原（即仇池山。位于今甘肃省陇南市西和县南部），自称龙骧将军、仇池公，派使者到建康称藩臣。孝武帝司马曜下诏，把杨定自封的官爵暂时授予杨定。随后，杨定又夺取了天水、略阳二郡，自称秦州刺史、陇西王。
绎幕县（治所在今山东省德州市平原县西北二十里）人蔡匡占据绎幕城背叛了后燕，后燕王子慕容麟、慕容隆共同攻打蔡匡。东晋泰山郡太守任泰秘密出兵救援蔡匡，到了蔡匡军营以南八里处后燕人才发现。后燕将领因还没有攻下蔡匡而晋军又突然到来，深感压力。慕容隆鼓励大家说：“蔡匡靠东晋的外援，所以我军不会马上攻下。如今我们要考虑任泰的兵力不超过数千人，趁晋军与蔡匡尚未汇合攻打晋军，只要任泰失败，蔡匡自然就会投降。”于是抛弃蔡匡攻打任泰取胜，斩首一千多人。蔡匡因此投降，后燕王慕容垂杀了蔡匡，并在蔡匡的绎幕军营大肆屠杀。
在东北。后燕王子慕容农到达龙城，令兵马休整十多天。其部将都说：“殿下来的时候，选择简路迅速到达，如今到了这里，却反而长久停留，这是为什么？”慕容农解释说：“我来时迅速的原因，是担心余岩会越过白狼山（即今太阳山。位于今辽宁省朝阳市喀左蒙古族自治县）强取豪夺，侵扰百姓。余岩没有过人之才，靠欺骗诱惑那些处于饥饿状态的人，加上都是乌合之众，并没有什么法律约束。我现在已经扼制了他的咽喉，时间一久，他们就会自动离散不能为患。如今这里的庄稼丰收，不收割完就离开，只能是浪费，应当等收割完了以后，再去杀他，也不过是十来天以后的事情。”不久，慕容农率领三万步骑兵抵达令支城，余岩的将士非常震惊，陆续逃出城外归附了慕容农。余岩因无计可施出城投降，慕容农杀了他。慕容农又进军攻打高句丽，夺回了辽东、玄菟二郡。返回龙城上疏请求父王修缮龙城先帝的陵庙。
慕容垂任命慕容农为使持节（意思直接代表皇帝行使地方军政大权。晋武帝司马炎咸宁五年，也就是279年十一月开始设置），都督幽州、平州、北狄军事，担任幽州牧，大本营设在龙城。调动平州刺史带方王慕容佐镇守平郭县（治所在今辽宁省铁岭开原市东北老城镇）。慕容农因此建立法律制度，实行宽松简略的政策，清查审理刑狱，减免赋役，鼓励督促民众种田养蚕，当地的民众十分富足，各地的流民（指流浪逃荒的贫民），前后来到这里的有数万人。此前，幽州、冀州的流民大多数人去了高句丽国，慕容农任命自己骠骑将军府里司令员庞渊为辽东郡太守，招纳安抚流民。
慕容麟在博陵县攻打前秦中山郡太守王兖，博陵城里箭尽粮绝，王兖的中山郡组织部长（功曹）张猗翻越城墙逃走，然后聚集士兵响应慕容麟。王兖登上城墙谴责张猗说：“你是秦国的臣民，我是你的上司，你起兵响应寇贼，自称‘义兵’，为什么名实不符呢？古人求取忠臣一定要到孝子家门，你的母亲在城里，你弃之不顾，对我有何损害呢？如今人们要记起你曾经一时的功劳，当然可以，但难道能忘你所干的这样不忠不孝的事吗！没想到在中原这样的礼义之邦，居然还有像你这样的小人！”
385年十二月，慕容麟攻下了博陵城，杀了王兖和苻鉴。
在东北。昌黎郡太守宋敞率领乌桓、索头的将士救援王兖，可惜没有及时赶到，只好返回。前秦皇帝苻丕任命宋敞为平州刺史。
后燕王慕容垂在中山郡城，对将领表彰修建中山郡城的王宫慕容温说：“乐浪王慕容温招纳流离失所的民众，充实粮仓，在外军粮丰足，在内营建宫室，即使是萧何的功劳，又怎么能超过他呢！”385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慕容垂决定在中山郡城定都。
前秦苻定（？—386，前秦奠基人苻洪的弟弟苻安的长子，苻坚的堂叔）据守冀州政府所在地信都城抵抗后燕，慕容垂任命堂弟、北地王慕容精为冀州刺史，率部攻打苻定。
在东北。拓跋珪的叔伯曾祖父拓跋纥罗与弟弟拓跋建、各部大人一起向贺讷请求，推举拓跋珪为代国国君。
孝武帝的太元十一年（386）正月，拓跋珪当了代王。

春，正月，戊申，拓跋珪大会于牛川，即代王位，改元登国。以长孙嵩为南部大人，叔孙普洛为北部大人，分治其众。以上谷张兗为左长史，许谦为右司马，广宁王建、代人和跋、叔孙建、庾岳等为外朝大人，奚牧为治民长，皆掌宿卫及参军国谋议。长孙道生、贺毘等侍从左右，出纳教命。王建娶代王什翼犍之女；岳，和辰之弟；道生，嵩之从子也。
燕王垂即皇帝位。
后秦王苌如安定。
南安秘宜帅羌、胡五万馀人攻乞伏国仁，国仁将兵五千逆击，大破之。宜奔还南安。
鲜于乞之杀翟真也，翟辽奔黎阳，黎阳太守滕恬之甚爱信之。恬之喜畋猎，不爱士卒，辽潜施奸惠以收从心。恬之南攻鹿鸣城，辽于后闭门拒之；恬之东奔鄄城，辽追执之，遂据黎阳。豫州刺史硃序遣将军秦膺、童斌与淮、泗诸郡共讨之。
秦益州牧王广自陇右引兵攻河州牧毛兴于枹罕，兴遣建节将军卫平帅其宗人一千七百夜袭广，大破之。二月，秦州牧王统遣兵助广攻兴，兴婴城自守。燕大赦，改元建兴，置公卿尚书百官，缮宗庙、社稷。
西燕主冲乐在长安，且畏燕主垂强，不敢东归，课农筑室，为久安之计，鲜卑咸怨之。左将军韩延因众心不悦，攻冲，杀之，立冲将段随为燕王，改元昌平。
初，张天锡之南奔也，秦长水校尉王穆匿其世子大豫，与俱奔河西，依秃发思复鞬，思复鞬送于魏安。魏安人焦松、齐肃、张济等聚兵数千人迎大豫为主，攻吕光昌松郡，拔之，执太守王世强。光使辅国将军杜进击之，进兵败，大进豫逼姑臧。王穆谏曰：“光粮丰城固，甲兵精锐，逼之非利；不如席卷岭西，砺兵积粟，然后东向与之争，不及期年，光可取也。”大豫不从，自号抚军将军、凉州牧，改元凤凰，以王穆为长史，传檄郡县，传穆说谕岭西诸郡，建康太守李隰、祁连都尉严纯皆起兵应之，有众三万，保据杨坞。
代王珪徙居定襄之盛乐，务农息民，国人悦之（《资治通鉴》太元十一年一到二月）。

386年正月初六，拓跋珪在牛川（位于今内蒙古呼和浩特市西南。据宋旭先生考证，指今内蒙古乌兰察布高原上的内陆河）与后燕的军队会合，拓跋珪即代王位，改父王拓跋什翼犍的“建国四十八年”为自己的“登国元年”。任命长孙嵩为南部大人，叔孙普洛为北部大人，分别统领各自的部众。任命上谷郡人（治所在今河北省张家口市怀来县小南辛堡镇大古城村北）张兖为左长史，许谦为右司马，广宁郡人（治所在今河北省张家口市涿鹿县西）王建（拓跋什翼犍的女婿，拓跋珪的姑父）、代国人和跋、叔孙建、庾岳为外朝大人，任命奚牧为民政部长（治民长），令他们全部负责管理宫中警卫，参与讨论军政谋略。长孙道生（长孙嵩的侄儿）、贺毗等人担任拓跋珪的左右侍从，负责传递拓跋珪的命令。
与此同时，后燕王慕容垂在中山城即帝位。
后秦王姚苌从雍州新平郡（治所在今陕西省咸阳兴平市阜寨乡南佐村）到雍州安定郡（治所在今甘肃省平凉市泾川县北五里城关镇水泉寺村）。
秦州南安郡（治所在今甘肃省定西市陇西县西南三台镇）人秘宜率领五万多羌族、胡族人攻打西秦王乞伏国仁，乞伏国仁带领五千士兵迎战取胜。秘宜逃回了南安郡城。
鲜于乞杀翟真时，翟辽逃往东晋的黎阳郡，黎阳太守滕恬之非常信任翟辽。滕恬之喜欢打猎，不爱护士兵，翟辽暗中施行奸诈的恩惠收买人心。滕恬之在南面攻打鹿鸣城（位于今河南省安阳市滑县东北），翟辽随后紧闭城门不让滕恬之返城，滕恬之向东逃往兖州政府所在地鄄城县（治所在今山东省荷泽市鄄城县北旧城镇），翟辽追击活捉了滕恬之，于是就占据了黎阳郡城。豫州刺史朱序派将军秦膺、童斌，与淮河、泗水一带各郡的兵力共同讨伐翟辽。
前秦益州牧王广从陇山以西率部到河州与兴晋郡政府所在地枹罕城攻打前秦河州牧毛兴，毛兴派建节将军卫平率领一千七百多同族人夜间打败了王广。386年二月，秦州牧王统派兵帮助王广攻打毛兴，毛兴环城自守。
也就是说，前秦内部发生了战争。是为权力而战，还是与毛兴有仇，我们不知。
后燕皇帝慕容垂大赦，改他当后燕王的“燕元二年”为当皇帝后的“建兴元年”，设置公卿尚书百官，在位于今河北省保定定州市的中山城修建慕容氏皇家宗庙和社稷祭坛。
西燕皇帝慕容冲喜欢住在长安，可是他担心后燕皇帝慕容垂强盛，不敢东归和龙城，就在关中督促农耕，在长安建筑宫室，作好长久定居的准备。鲜卑人全部怨恨慕容冲。左将军韩延顺应人心杀了慕容冲，立慕容冲的将领段随（？—386，鲜卑族段部人）为西燕王，改年号为昌平。
二年前（383年八月），张天锡在淮南逃到晋军军营时，前秦长水校尉王穆把他的长子张大豫（？—386）藏了起来，后来王穆与张大豫一起逃回河西，投靠了秃发思复鞬（十六国秃发鲜卑首领，前任首领秃发推斤的儿子，365年秃发推斤去世，思复鞬继位），秃发思复鞬把张大豫送到了魏安郡（治所在今甘肃省武威市古浪县东）。魏安人焦松、齐肃、张济等人聚集数千人迎接张大豫为盟主，然后夺取了后凉王吕光占领的昌松郡（治所在今甘肃省武威市东南），抓到了后凉昌松郡太守王世强。吕光派辅国将军杜进反攻惨败，张大豫进军威逼后凉首都姑臧城。王穆对张大豫说：“吕光粮食充足，城池坚固，武器精良，军队精锐，威逼他于己不利，不如横扫岭西（指祁连山景阳岭西部地区），训练军队积蓄粮食，然后再东进与后凉抗争，不用一年就可以攻取吕光的后凉国。”张大豫不听，自称抚军将军、凉州牧，改年号为凤凰，任命王穆为长吏，向各个郡县传递檄文，令王穆去游说岭西各郡，建康郡（治所在今甘肃省张掖市高台县西骆驼城）太守李隰、祁连郡（治所在今甘肃省张掖市民乐县南三十里）都尉严纯，全都起兵响应王穆，一时拥有三万人，坚守杨坞（位于今甘肃省武威市西五十余里）。
代王拓跋珪从牛川迁都到定襄郡的盛乐城（位于今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和林格尔县土城乡土城村），致力于农耕，让百姓休养生息，国内的人对此都很高兴。
综上所述，随着代王拓跋珪的兴起，为我国南北朝的北魏政权拉开了序幕。

史学

十六

                      西燕低潮

孝武帝的太元十一年（386）三月，司马曜大赦。

三月，大赦。
泰山太守张愿以郡叛，降翟辽。初，谢玄欲使硃序屯梁国，玄自屯彭城，以北固河上，西援洛阳。朝议以征役既久，欲令玄置戍而还。会翟辽、张愿继叛，北方骚动，玄谢罪，乞解职，诏慰谕，令还淮阴。
燕主垂追尊母兰氏为文昭皇后，欲迁文明段后，以兰后配享太祖，诏百官议之，皆以为当然。博士刘详、董谧以为：“尧母为帝喾妃，位第三，不以贵陵姜原。明圣之道，以至公为先；文昭后宜立别庙。”垂怒，逼之，详、谧曰：“上所欲为，无问于臣。臣案经奉礼，不敢有贰。”垂乃不复问诸儒，卒迁段后，以兰后代之。又以景昭可足浑后倾覆社稷，追废之；尊烈祖昭仪段氏为景德皇后，配享列祖。
崔鸿曰：“齐桓公命诸侯无发妾为妻。夫之于妻，犹不可以妾代之，况子而易其母乎？《春秋》所称母以子贵者，君母既没，得以妾母为小君也；至于享祀宗庙，则成风终不得配庄公也。君父之所为，臣子必习而效之，犹形声之于影响也。宝之逼杀其母，由垂为之渐也。尧、舜之让，犹为之、哙之祸，况违礼而纵私者乎？昔文姜得罪于桓公，《春秋》不之废。可足浑氏虽有罪于前朝，然小君之礼成矣；垂以私憾废之，又立兄妾之无子者，皆非礼也。
刘显自善无南走马邑，其族人奴真帅所部降于代。奴真有兄犍，先居贺兰部，奴真言于代王珪，请召犍而以所部让之；珪许之。犍既领部，遣弟去斤遗贺讷金马。贺染干谓去斤曰：“待汝兄弟厚，汝今领部，宜来从我。”去斤许之。奴真怒曰：“我祖父以来，世为代忠臣，故我以部让汝等，欲为义也。今汝等无状，乃谋叛国，义于何在！”遂杀犍及去斤。染干闻之，引兵攻奴真，奴真奔代。珪遣使责染干，染干乃止。
西燕左仆射慕容恒、尚书慕容永袭段随，杀之；立宜都王子顗为燕王，改元建明，帅鲜卑男女四十馀万口去长安而东。恒弟护军将军韬，诱顗于临晋，恒怒，舍韬去咏与武卫将军刁云帅众攻韬。韬败，奔恒营。恒立西燕主冲之子瑶为帝，改元建平，谥冲曰威皇帝。众皆去瑶奔永，永执瑶，杀之，立慕容泓子忠为帝，改元建武。忠以永为太尉，守尚书令，封河东公。永持法宽平，鲜卑安之。至闻喜，闻燕主垂已称尊号，不敢进，筑燕熙城而居之。
鲜卑既东，长安空虚。前荥阳太守高陵赵穀等招杏城卢水胡郝奴，帅户四千入于长安，温北皆应之，以穀为丞相。扶风王穀有众数千，保据马嵬，奴遣弟多攻之。夏，四月，后秦王苌自安定伐之，渭奔汉中。苌执多而进，奴惧，请降，拜镇北将军、六谷大都督。
癸巳，以尚书仆射陆纳为左仆射，谯王恬为右仆射。纳，玩之子也。
毛兴袭击王广，败之，广奔秦州；陇西鲜卑匹兰执广送后秦。兴复欲攻王统于上邽，枹罕诸氐皆厌苦兵事，乃共杀兴，推卫平为河州刺史，遣使请命于秦。
燕主垂封其子农为辽西王，麟为赵王，隆为高阳王。
代王珪改称魏王。
大豫自杨坞进屯姑臧城西，王穆及秃发思复鞬子奚于帅众三万屯于城南；吕光出击，大破之，斩奚于等二万馀级。
秦大赦，以卫平为抚军将军、河州刺史，吕光为车骑大将军、凉州牧。使者皆没于后秦，不能达。
燕主垂以范阳王德为尚书令，太原王楷为左仆射，乐浪王温为司隶校尉。
后秦王苌即皇帝位于长安，大赦，改元建初，国号大秦。追尊其父弋仲为景元皇帝，立妻虵氏为皇后，子兴为皇太子。置百官。苌与群臣宴，酒酣，言曰：“诸卿皆与朕北面秦朝，今忽为君臣，得无耻乎！”赵迁曰：“天不耻以陛下为子，臣等何耻为臣！”苌大笑。
魏王珪东如陵石，护佛侯部帅侯辰、乙佛部帅代题皆叛走。诸将请追之，珪曰：“侯辰等累世服役，有罪且当忍之。方今国家草创，人情未壹，愚者固宜前却，不足追也！”（《资治通鉴》太元十一年三到五月）

司马曜大赦之后，东晋泰山郡太守张愿以郡城投降翟辽。当初，谢玄想派朱序驻扎在豫州梁国，谢玄自己驻扎彭城，以此来稳固黄河南岸的领土，这样向西南可以增援洛阳。朝廷商议认为晋军在外征战已久，想让谢玄部署防守力量之后返回。正好这时翟辽、张原相继背叛，北方动荡不安，谢玄谢罪，请求解除自己的职务，朝廷下诏安抚，令谢玄从寿阳回到淮阴。
后燕皇帝慕容垂追尊母亲兰氏为文昭皇后，想将父亲慕容皝段皇后的灵位迁走，把慕容垂的母亲兰淑仪的灵位和太祖慕容皝的灵位供奉到一起，因此下诏，命令百官讨论此事，百官都认为应当如此。只有博士刘详、董谧认为：“尧帝的母亲是帝喾的妻子，位居第三，尧帝不因为自己称帝就凌驾于帝喾的正妻姜原之上。清明圣哲之道，首先应该出于公心，文昭皇后的灵位应该另外立庙。”慕容垂很生气，对他们施威，刘详、董谧说：“皇上想要这样做，就不要向臣下咨询了。我是根据经典尊重礼法，不敢违背。”慕容垂于是就不再问儒生，最终还是迁走了段皇后的灵位，以兰淑仪的灵位代替。又因慕容俊的景昭可足浑皇后使国家倾覆，撤除了可足浑皇后的灵位。尊奉烈祖慕容俊的段昭仪为景德皇后，与烈祖慕容俊的灵位供奉在一起。
北魏史学家崔鸿（478—525），看了这段皇后错位的历史评论说：齐桓公命令诸侯王不能以妾继位为妻。丈夫对于妻子尚且不能以妾来代替，何况是儿子来改换他的母亲呢！《春秋》中所说的母亲因儿子而尊贵的话，是指生母死后，可以让妾母转而为正。至于在宗庙里供奉的牌位，鲁庄公之妾成风最终也不能和鲁庄公供奉在一起。君主、父亲之所为，臣下、儿子必然要学习效仿，这就像形体的影子，声音与回声一样。慕容宝以后威逼杀害他的母亲，就是从慕容垂这里受到了影响。战国时以尧、舜那样的禅让，尚且还出现了子之、燕王哙那样的祸乱（指战国子之以宰相的身份代替燕王哙为国君），何况是违背礼法放纵私情的人呢！春秋文姜（？—前673，齐僖公姜禄甫的女儿，齐襄公姜诸儿的异母妹，鲁桓公姬允的夫人。公元前694年文姜与鲁桓公回国访问，文姜与齐襄公重温旧梦再次乱伦，被鲁桓公发现，齐襄公令彭生杀了鲁桓公）在鲁桓公面前犯了罪，据《春秋》的记载后来鲁庄公姬同（文姜与鲁桓公所生的儿子。鲁国第十六任君主）也没有黜废文姜。可浑氏虽然有罪于前朝，但对待这样皇后的礼法已有成规，慕容垂因私恨而废黜可足浑皇后，又立哥哥的妻妾中没有生儿子的段昭仪为皇太后，这些全都违背了礼法。
匈奴刘显因反对拓跋珪从善无县（治所在今山西省朔州市右玉县威远镇古城村）向南逃到马邑县（治所在今山西省朔州市），刘显的同族刘奴真率部向拓跋珪请求投降。刘奴真的哥哥叫刘犍，以前居住在拓跋珪舅父贺兰部，刘奴真向代王拓跋珪建议，请求征召刘犍前来，让他统领自己的部众，拓跋珪同意了。刘犍有了部众以后，派弟弟刘去斤给贺讷送去金子和宝马。贺染干对刘去斤说：“我对你们兄弟非常优厚，如今你们有了部众，应该来归附我。”刘去斤答应了。可是刘奴真愤怒地说：“我们自从祖父以来，世代都是代国的忠臣，所以我才把部众交给了你们，想让你们奉行道义。如今你们毫无德行，反而阴谋叛国，道义何在！”于是杀了刘犍兄弟。贺染干听说后，率领军队攻打刘奴真，刘奴真逃到代国。拓跋珪派使者去责备舅舅贺染干，贺染干才停止了军事行动。
西燕尚书仆射慕容恒、尚书慕容永（？—394年八月十六日，字叔明，今辽宁省锦州市义县人，鲜卑族。十六国西燕最后一任君主，386—394年在位，前燕慕容廆的弟弟慕容运的孙子）袭击、杀了西燕第三位皇帝段随。立宜都王慕容恒的儿子慕容顗为第四任君主，改年号为建明，率领四十多万鲜卑男女离开长安向东方的邺城迁移。慕容恒的弟弟、护军将军慕容韬诱骗慕容顗到临晋县（治所在今山西省运城市临猗县临晋镇）杀了，慕容恒愤怒，丢下慕容韬离开临晋县。慕容永与武卫将军刁云带兵攻打慕容韬，慕容韬失败，逃到慕容恒的军营。慕容恒立西燕第二任皇帝慕容冲的儿子慕容瑶为第五任西燕皇帝，改慕容顗的“建明元年”为自己的“建平元年”，给慕容冲追谥号为“威”，史称威皇帝。可是西燕士兵都离开慕容瑶去投奔慕容永，慕容永杀了慕容瑶，立西燕第一任皇帝慕容泓的儿子慕容忠为第六任西燕皇帝，改年号为建武。慕容忠任命慕容永为太尉，代理尚书令，封河东公。慕容永施行法令宽松平和，鲜卑人安居乐业。慕容永从临晋县前往闻喜县（治所在今山西省运城市闻喜县），听说后燕慕容垂已经称帝，不敢继续前进，修筑燕熙城（位于今山西省运城市闻喜县附近）作为都城。
西燕鲜卑人既然已经东去，长安空虚。从前的荥阳郡太守赵谷等人招纳杏城（位于今陕西省延安市黄陵县侯庄乡故城村）的卢水胡人郝奴率领四千户进入长安，渭河以北的人全都响应，郝奴以赵谷为丞相。扶风郡人王谷有数千士兵，据守马嵬城（位于陕西省咸阳兴平市西），郝奴派弟弟郝多攻打王谷。386年四月，后秦王姚苌见这二股势力打到了他的新平郡城，于是从安定郡出发，前来新平郡讨伐郝多、王谷，王谷逃往汉中。姚苌抓到了郝多以后继续前进，郝奴因害怕请求投降，姚苌任命郝奴为镇北将军、六谷大都督。
386年四月二十三日，东晋任命尚书仆射陆纳（？—395年二月初四，字祖言，今江苏省苏州市人，成帝司马衍时代司空陆玩的儿子）为尚书左仆射，谯王司马恬为尚书右仆射。
在枹罕。前秦河州牧毛兴袭击、打败了前来攻打自己的益州牧王广，王广逃往秦州。陇西的鲜卑人匹兰活捉了王广送到后秦。毛兴又想在秦州政府所在地上邽城攻打王统，枹罕的氐族人都厌恶战争，于是就一起杀了毛兴，推举卫平为河州刺史，派使者到晋阳城请求前秦第二任皇帝苻丕下达指令。
在今河北省保定定州市、当年后燕首都中山郡城。慕容垂封皇子慕容农为辽西王，慕容麟为赵王，慕容隆为高阳王。
在北部盛乐城。386年四月底，代王拓跋珪开始由代王改称为魏王。
在今甘肃省武威市西五十余里。张大豫从杨坞城进军驻扎在姑臧城西，王穆和秃发思复鞬的儿子秃发奚于率领三万人驻扎在姑臧城南，后凉王吕光出城迎战大获全胜，消灭了秃发奚于等部的二万多人。
在今山西省太原市晋源区、前秦首都。前秦第二任皇帝苻丕大赦，任命卫平担任抚军将军、河州刺史，任命吕光担任车骑大将军、凉州牧。传达任命的使者全都落到了后秦王姚苌手中，其任命泡汤。
在中山郡城。后燕皇帝慕容垂任命范阳王慕容德为尚书令，太原王慕容楷为尚书左仆射，乐浪王慕容温为司隶校尉。
在长安。后秦王姚苌的首都。姚苌在长安即帝位，大赦，改当后秦王的“白雀三年”年为当皇帝的“建初元年”，建国号为大秦。追尊父亲姚弋仲为景元皇帝，立妻子虵氏为皇后，长子姚兴为皇太子，设置百官。姚苌与群臣宴饮，酒喝到尽兴时，得意地说：“你们全都与朕北面称臣于苻秦，今天突然我与你们成了君臣关系，你们不感到耻辱吗？”赵迁机智地说：“上天不耻于以陛下作为儿子，我们为什么耻于作为臣子呢！”姚苌开怀大笑。
魏王拓跋珪到东面的陵石（地名。大致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乌兰察布市察哈尔右翼中旗一带），护佛侯部（活动于今内蒙古自治区乌兰察布市察哈尔右翼中旗部落）的主帅侯辰、乙佛部的主帅代题全部背叛魏国逃走。魏国将领请求追击，拓跋珪阻止说：“侯辰等人世代为我们效劳，有罪过也应该暂时容忍。如今国家刚刚建立，人心尚未统一，愚昧的人本来就是进退无常，不值得去追击！”
我们把目光投向东晋。

六月，庚寅，以前辅国将军杨亮为雍州刺史，镇卫山陵。荆州刺史桓石民遣将军晏谦击弘农，下之。初置湖、陕二戍。西燕刁云等杀西燕主忠，推慕容永为使持节、大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将军、大单于、雍、秦、梁、凉四州牧、录尚书事、河东王，称籓于燕。
燕主垂遣太原王楷、赵王麟、陈留王绍、章武王宙攻秦苻定、苻绍、苻谟、苻亮等；楷先以书与之，为陈祸福，定等皆降。垂封定等为侯，曰：“以酬秦主之德。”
秦主丕以都督中外诸军事、司徒、录尚书事王永为左丞相，太尉、东海王纂为大司马，司空张虵为太尉，尚书令咸阳徐义为司空，司隶校尉王腾为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永传檄四方公侯、牧守、垒主、民豪，共讨姚苌、慕容垂，令各帅所统，以孟冬上旬会大驾于临晋。于是天水姜延、冯翊寇明、河东王昭、新平张晏、京兆杜敏、扶风马朗、建忠将军、高平牧官都尉扶风王敏等咸承檄起兵，各有众数万，遣使诣秦，丕皆就拜将军、郡守，封列侯。冠军将军邓景拥众五千据彭池，与窦冲为首尾，以击后秦。丕以景为京兆尹。景，羌之子也。
后秦主苌徙安定五千馀户于长安（《资治通鉴》太元十一年六月）。

386年六月二十日，孝武帝司马曜任命以前的辅国将军杨亮为雍州刺史，大本营临时设在洛阳，好保卫洛阳的司马氏皇家陵庙。荆州刺史桓石民派将军晏谦攻下了治所在今河南省三门峡市灵宝市东北的弘农郡城。开始在弘农郡的湖、陕二县驻军。
在今山西省运城市闻喜县、当年西燕临时首都。西燕将军刁云等人杀了西燕皇帝慕容忠，推举慕容永为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将军、大单于，以及雍、秦、梁、凉四州牧、录尚书事，封河东王，向中山郡城的后燕皇帝慕容垂称藩臣。
慕容垂派太原王慕容楷、赵王慕容麟、陈留王慕容绍、章武王慕容宙，在今河北省中部攻打前秦苻定、苻绍、苻谟、苻亮等人。慕容楷先写信告诉苻氏，为他们陈述祸福，苻定等人全部投降。慕容垂封苻定等人为侯，说：“以此来报答苻坚的恩德。”
前秦皇帝苻丕任命都督中外诸军事、司徒、录尚书事的王永为左丞相，任命太尉、东海王苻纂为大司马，任命司空张蚝为太尉，任命尚书令徐义为司空，任命司隶校尉王腾为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王永向各地的公侯、州牧、郡守、垒主、豪族传递檄文，共同讨伐长安的后秦皇帝姚苌、中山郡的后燕皇帝慕容垂。苻丕命令参战将领各自率领所部，以十月上旬为开战日期，在临晋县与苻丕汇合。于是，天水人姜延、冯翊人寇明、河东人王昭、新平人张晏、京兆人杜敏、扶风人马朗和建忠将军、高平牧官都尉王敏等人，全部禀承苻丕的檄文起兵，各自拥有数万人，派使者到前秦首都晋阳城，苻丕任命他们为将军、郡守，封列侯。冠军将军邓景拥有五千人据守彭池（即黾池县），与窦冲首尾呼应攻打后秦。苻丕任命邓景（邓羌的儿子）为京兆尹。
后秦皇帝姚苌把安定郡的五千多户百姓迁到长安。
面对二秦即将展开的大战，姚苌迁来安定郡的民众，对长安的安定能起到什么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