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汪忙完手头的活计,拄着铁锹,伸直身子,长舒口气,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这才感觉身上轻松多了。
可那双眼睛,却一刻不停地四周搜寻。
其他的工友正在忙碌,阵阵“嚓嚓”声不断传入耳内,耳内如在擂鼓。
这里是幸福河,河岸上下,一片光秃秃,工友们正在挥锹碎土坷垃,预备种草植花绿化。
太阳已开始一如既往地火辣,头开始晕,身上开始沁汗,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
收回已有些火辣的双眼,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脖颈,老汪低下了头颅,活动了几下,感觉轻松了些,又喘息了一口气,刚准备弯腰挥锹再次碎土坷垃,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辆白色依维柯驶来,老汪知道,这是老板的车子。
按说,老板的座驾应该是小轿车,这样,才显得大气、上档次,也符合老板的身份。当然,这仅是一般老板。而这个老板,却又与众不同。带着疑问,老汪曾寻机问过老板,老板笑笑,答,都六十大几的人了,搞那些花里胡哨搞么家?舒口气又道,实用就行!
原来,老板并非纱帽本地人,而是蔡甸常福人,所招工人也并非都是纱帽本地人,还有常福人,这些工人要来,就要用车拖来,为了节约开支,老板才买了这辆依维柯,一次载人可达二十多个。
至于宽窄拥挤,不在考虑的范围之中了。
车子吱嘎一声,停在了老汪的身边。
老汪也不惊慌,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冷眼看着。
老板下车,走到老汪近前,气鼓鼓地报怨道,刚才,大老板看到枯死了几棵树,说要罚我们的钱。
所谓大老板,就是甲方。
罚款的一处不是这里,是另一处,叫幸福公园。
老汪冷笑一声,道,没辩解?
原来,前些时日,临下班时,老板说,明天带锹来,到前面去碎土。
老汪提醒道,这边呢?
老板说,大老板说,可放几天手。
老汪赶忙又提醒道,这毒的日头,花草树木都快干死了。
老板继续说道,大老板说,不打紧。
老汪却还是提醒道,到时出了问题就不是这样了。
老板瞟了眼老汪,苦笑一声,道,不听嘚!
老汪一听,只是微微一笑,心内却道,果然!
侧头瞟了眼老板,却不再言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陪着老板,烤太阳。
心中却仍在不住地呐喊,唉,这老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切都是他们说了算!
虽则如此,却只道出一个天理:赚钱难啦!
(原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