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婆的老房子 清明假期,我们又回到家乡的村庄,到处是一派春天的景象。在春天这个温馨的季节里,虽然一连几天细雨蒙蒙,却有缕缕暖意在心头。春天的河滩上已是嫩嫩的绿绿的,小草从泥土中钻出了嫩叶,春季的乡村,潮湿的空气里流淌着油菜花的清香。远处的村庄、田野、树木和近处的小河,在眼里组成无数幅美丽的画卷。村庄前后的池塘,都做上了新围栏,围栏边上有新种的草坪和小花坛,还有新的健身器材,昔日的乡村田园风光,更增添了些许现代都市的味道。 走近村口,看见几个孩子戏耍,有几位老人在一起闲聊。我们下车,一一打个招呼,看到这些熟悉农村老人,几许乡情油然而生。 转了一个弯,年迈的父亲早已迎上来,我们朝家里走去,我家住在村里临街的后排,路过的一个巷子,两边都是危房,似乎快要歪倒的土坯墙或是青砖墙上,挂着“危房”“请勿靠近”六个大字的牌子,字分两排,很是显眼。我们走在之间,巷子的一个转角处,由于两间破旧的老屋挨得很近,还不到两米宽,我跟在父亲的身后,心中感觉有几分惊险。父亲说,这几间破旧的老屋都有半个多世纪的历史啦,这些好多都没有主人了,只等着它倒啦。 我家三层新楼的对面,就是二婆的老房子。二婆今年87岁高龄,已经是本村的高龄老人。二婆一生育有二儿一女,两个儿子和女儿都在县城有房子,明明是儿孙满堂,却选择一个人孤苦地生活。二婆40出头便失去了丈夫,一个人守寡拖拉着儿子女儿长大成人。过去生活苦,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儿子们希望接她去县城里边去住,可是二婆秉性刚强,宁愿自己一个人住在村里。二婆虽然老了,依旧喜欢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她自己种菜自己吃,自己砍柴自己烧,也种一些红薯、花生、豆角之类的,过年过节,儿女们来看她,也让儿女们带回去一些。 前几年二婆身体还好,这几年二婆身体大不如从前,也没有做农活的能力,但是二婆却宁愿在农村,守着自己的老房子,看着自己的土地,慢慢的变老。记得去年疫情期间, 二婆的大儿子接她去县城住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因为儿媳妇不待见,呕气早早地回家了。回家的第二天,二婆出门一不留神,跪倒在她老屋的土墙根边,我当时扶她起来,她倔强地跟我说,“老了,不中用了,脚一点也不得劲了”。我记得二婆的脸上,只有倔强的皱纹,没有笑容,我依稀想起来,好多年没有见过二婆的笑容。 二婆住的老房子,在村里开展农村危房排查时,就确定是危房,房子后面的院墙早已倒塌了一边,院子里原本有一间披屋是厨房,倒了之后,两个儿子大概觉得老人也活不了几年,也不修不盖,二婆没有厨房做饭,只是在堂屋支一个简易的铁皮灶台,烧自己捡拾来的树枝树干。我有时在家住几日,看着老人可怜,偶尔送点小点心给二婆,走进她的老房子看看,家里的电灯电线也很老化,有的电线牵得横七竖八,很是危险。我真是担心,假如有一天夜晚电线出事故,或者是房子倒塌,二婆一个老人行动不便该怎么办? 其实,很多偏远的乡村,象二婆这样的老人还有很多,像二婆住的这样的老房子也还有很多。 回家的几天,傍晚没事的时候,我和家人常到村头走走,春天的夜晚,所有的一切都被弥漫的夜色笼罩,二婆和二婆的老房子也都蕴含在这美好的夜色之中。看着这一幅幅恬静、优雅的乡村田园风景,看着这诗意深沉的夜色,我陷入了沉思,我多么希望,我们的新农村建设中,我们农村的危房能尽快一些消失,让我们喜爱的家乡村庄能少一些担忧,多一份安全,让我们喜爱的家乡村庄能少一些对亲情的淡漠和冷漠,能多一份对老人对生命至高无上的尊重,多一份对老人对安全责任的关注,让我们农村的老人多一份对幸福生活的期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