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洛尼亚

羽马 · 发表于湖北省宜昌市 2021-10-29 21:59:08

本帖最后由羽马于 2021-10-29 22:02 编辑

      如果不是意甲，如果没有巴乔，我难得知道一个叫博洛尼亚的城市。巴乔效力的博洛尼亚是多年前的事了，人潮如海的意甲当意大利标志是一个误导，把电视音量调至最低档，那倒挺象意大利。
      在博洛尼亚机场多余逗留几个小时，终于见识了意航的糟糕，一个同行竟然没有等到行李，一直待她往前走过两个城市，行李才慢不悠悠地追上来。从机场出来，夜色浓重，狭小弯曲的道路象迷宫一样将我们引入意大利的深处。

      从空中往下看到的博洛尼亚的庞大，与咱们的城市是完全不一样的大法，没有往上急耸由混凝土、金属和玻璃框构造出来的高层建筑，街道不宽阔，车流不密集，我们一行七人并排出现街上，我们就是人群。博洛尼亚的市中心是马乔雷广场，意大利地名发音，我们的耳朵和舌头都陌生，同行将马乔雷改成马叫驴，他们顺嘴乱叫，走到哪，乡土风吹到哪。

      马乔雷广场的面积不及中国一个县城的广场，广场的一面是教堂，一面是市政厅，四周一律古董老屋。查到的博洛尼亚图片，红瓦老房子挨得很紧，真的进去也是这样，但意大利不同于人口超密的中国，街道虽不宽，分给每个人非常足够，进的街巷深了，三两人影就占有一整条街，随时站定，我觉得自己在与欧洲相互地倾听，只可惜内心不宁，光靠记忆带不走即在的、美妙的陌生感。

      马乔雷广场边上的圣彼德罗尼欧教堂，这个从互联网掏下来的曲里拐弯的名字，其实一辈子都装不进我的记忆，眼睛后面文化准备不充分，哪怕你到了，无论空间还是时间上的细节，错过的比遇到的要多得多得多。圣彼德罗尼欧教堂正面门墙非常奇怪，下一半做了大理石或者花岗岩贴面装饰，而上半至顶却是素面陈砖，一半明亮一半灰暗，如同宫殿与茅屋的拼搭。圣彼德罗尼欧教堂是我在欧洲见到的第一座教堂，它的高度宽度深度和苍老还是落下了印象，面对它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位老先生已在此矗立六百年之久，比梵蒂冈的圣彼德教堂年龄还要大，隐约记得这座城市的某一位神甫创造了公元纪年，即是说，现今的时间座标可能是从眼前的教堂里开始启用，历史是一个诡异的深洞，用想象才能触摸它的神奇。我的同行却对圣彼德罗尼欧教堂非常不屑，他就是以梵蒂冈教堂为参照，如同用希马拉雅踢平了五岳。

      语言和文化是设制迷宫最有效的隔板，因为没有任何引导，我们象一群不明所以到处乱窜的老鼠，同行们打开相机，咔嚓咔嚓将自己的身影印在古老的砖石欧洲上，他们更相信物质的联系，他们是对的，记忆根本靠不住，不是坚固的石头，欧洲的古老也会大面积地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