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江城苏剑 于 2021-12-1 17:40 编辑
近来空气质量很不好,一股自北而南的沙尘暴,将天空搅得晕晕黄黄的;近来心情更不好,老师哥走了……
每当清明时节到来,总让人陷入沉思,不知那棵复活的柳树,是否越过千年时空,给今天带来枝枝鲜活大地的绿? 今年,春雨特别多,它不问南北干旱地下着、下着……过不了几天,清明就要来了,它没有任何迟缓地向我逼近。但愿今年的清明真正的清明几天,让暖暖的阳光,晒一晒潮湿的心情;让遍地的油菜花黄,给人带来金色般的照耀。 2010年3月21日,几位文友相约,早上7时30分同去殡仪馆,向老师哥的遗体告别,看他停留人间的最后一眼,期盼常日那份心与心的碰撞火花再现。虽说不到十分钟车程,但我和高荣、炳阳、剑平六点钟就驱车前往,沿途飘落的樟树叶,恍惚让人误入秋末初冬的凋零。 告别厅前早已聚满人群,一朵朵小白花,将大家的脸色开出纯洁中的苍白。我们难耐集体告别仪式的到来,一下车就直入大厅。老师哥静静地躺着,面色十分安详,他将那份对生的强烈和情的眷念,藏得很深很深,我似乎听见他在对我说“本豪,不哭,不哭”。我真的没哭,一贯禁不住泪水流淌的我,那天变得似乎有了几分坚强。我试图摘下一份笑意让老师哥带走,不知为什么竟是那么艰难。 老师哥,一生待人像火一般热情,更难得多才多艺,且行行出色。正如王新民老师所总结的那样:他拼命地工作、拼命地画画、拼命地写字、拼命地喝酒、拼命地抽烟,最后竟将自己拼没了。水浒中的拼命三郎石秀,他拼的只是一份刚强血性,而老师哥比他拼得更多。对生命而言,“拚干了”是一场无可挽回的悲剧,但于精神而言,他燃烧了,奉献了!所以,他无愧,也可以无悔。 3月19日9时25分,吴松林同志(最后称他一声同志,与世人同声,给他一份响亮的震撼,给生命一份深情的挥手)紧握的双手无力地松开了,他放下了一切,永远不再去“拼命”,他终于学会了安静。 站在灵堂前,向老师哥的遗像叩拜之后,他的弟弟对我说,哥哥临行前尽了最大的力气对他说“朋友们对我太好了,我这一生亏欠他们的太多太多,这份情只有来生再续。你一定要代我向他们一一转告,最后以我的名义请他们坐一坐,敬一杯酒”。怪不得江都酒宴那天,大家接到的电话,依然显现的是老师哥的手机号码,有些人还在来不及清醒中感到一丝惊恐“老师哥复活了?” 自从肺癌晚期开刀之后,一待身体略有好转,老师哥便开始自我忙碌起来。他忙着区志和画册出版前的终极编审,他忙着整理自己的文集《人人都是太阳》的编排与整理,他忙着《江夏民间故事续集》的纠偏与修缮,他忙着帮朋友们校对书稿……有一次他竟然对我说,他三天三夜没有睡觉。我听后十分震惊,既关切又责备地加重了语气劝他说:“望你下不为例!”他淡淡地对我一笑,表示了接受。 春雨含悲大地痛,白云戴孝九天巡。 假如老师哥能稍稍闲一点,假如他能自我珍爱一点,绝不会走得那么早……那天,老师哥的弟弟耳语般地对我说,他哥哥在患病期间,曾私下对他说过“我要跟癌症抢时间”。听了这句话,我明白了。老师哥心里永远是敞亮的,他对生命最后的时光,早有预料和安排…… 面对水晶棺中那副爽朗与洒脱的面容,我突有所悟,原来那是老师哥奉献给大家的一份安慰。 雨停了,天开了,云缝中滴漏的光柱,给无语离别的人群,洒下一路的干爽与光明。 作者:陈本豪,1953年出生。中国作协会员,江夏区政协常委,江夏区文联原驻会副主席,民间音乐人。作品曾入编《2003年中国年度最佳散文选》《2005年中国精短美文100篇》《长江文艺60年散文送》等多种精编本和中外名家经典。长篇纪实文学四卷本《京剧谭门》,被列为中国作协2019年度重点扶持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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