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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札记】业余笔耕三忆 ◎涂 阳 斌
(一)三写张光照 张光照是仙桃市通海口镇星红村四组农民,1956年出生,比我大四岁。我们相识于1981年,那时他是星红村的团支委,我在公社担任团委书记。工作中,我与团支书熊远学及支委张光照成为了好朋友。
1988年,我在仙桃市直机关工作,写了《出头鸟》一文,记叙张光照的事迹,刊在《仙桃日报》1988年5月4日头版,被《中国青年报》等很多报刊转载。
1989年6月,张光照告诉我,他给第十一届亚运会集资部捐款100元,成为第一个捐款的农民,并写了篇《筑起心中的长城》演讲稿,参加通海口镇举办的演讲比赛,荣获一等奖。有感于此,我写了篇同题散文诗,送给诗人王永华指正,永华兄给加上了“韵脚”,成了诗歌,发表在1990年9月5日《仙桃日报》第四版“桃苑”副刊上。
2007年初,《湖北日报》举办“新春见闻”征文。我在省直机关工作,大年初一,我给张光照拜年,他和我聊天,我根据所“闻”,又写了《“出头鸟”的新传奇》一文,刊在3月19日《湖北日报》头版。 《出头鸟》《筑起心中的长城》《“出头鸟”的新传奇》三篇习作,都收在我的散文随笔集《讲述100个乡巴佬的故事》一书里。
为一个人写三篇文章,这在我的业余写作生涯里并不多见;把写一个人的三篇文章,收入我的散文随笔集,也仅此一个。
匆匆间,我“跟踪”农民老哥张光照已经四十年矣!!! (2021—11—25)
(二)《亲近故土》慰乡愁
2007年12月22日晚上,我在武昌的办公室里值班,眼看一年到头了,春节就要到了,我四处奔波,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回老家过年了,想起儿时在老家过年的情景,设想马上就要回老家为去世不久的母亲“烧亲香”的情景,便不由自主地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亲近故土》的短诗。第二天,我把《亲近故土》抄在稿纸上,寄给了《湖北日报》,很快刊在了2008年1月8日《湖北日报》“东湖”文学副刊上。当天,我桌子上的红机电话响了,是省委副书记邓道坤同志打来的,他说:“阳斌,你发在《湖北日报》上的《亲近故土》我看了,写得很好。你是农民的儿子,有‘三农’情结,难得!难得!!”过了几天,我又收到了邓道坤同志的批示,批示是直接写在刊有《亲近故土》的《湖北日报》上的:“好!诗中可见‘三农’情怀。”
2008年3月9日,武汉理工大学余功文教授的妈妈刘妈妈在武昌去世了。功文与我是发小,功文爸爸与我父亲都是村里的第一批党员,功文爸爸还是我们村的第一任党支部书记。虽然功文的爸爸后来当了大公社的党委副书记,我父亲是普通农民,但功文的妈妈特别看重我。我和功文也亲如兄弟。3月11号刘妈妈葬礼那天,功文的大哥要我代表乡亲致个辞,我决定朗诵我的诗歌《亲近故土》,用我特有的方式送别刘妈妈。朗诵前,我讲了一小段话:“怀着沉痛的心情,我来送刘妈妈最后一程。多年来,刘妈妈关爱我、栽培我、高看我,促我走稳人生的每一步。多少次,我都想对刘妈妈亲口说一声:“谢谢!”现在没有机会了!今天,用我的一首诗歌,长歌当哭,送刘妈妈回家。诗歌的名字叫《亲近故土》,表达我对刘妈妈的思念。愿我的诗歌似一盏心灯,照亮刘妈妈的归程!”朗诵完毕,我和大家都哭了。省公安厅副厅长周家柱大哥,与功文的大哥是战友,也参加了刘妈妈的葬礼。周厅长听完我的朗诵,上来紧紧地地拥抱了我。
2009年2月我在潜江乡亲联谊会上朗诵了《亲近故土》;2009年12月9日,我在红安革命传统教育学院第14期主体班举办的《红安魂》晚会上,朗诵了《亲近故土》;2010年4月4日,应邀参加小河中学1976至1978级同学聚会,我也朗诵了《亲近故土》。2011年至2020年,我在省台办工作十年,每年我都会在台办的迎新年联欢会上,朗诵一首自己写作的诗歌,2012年朗诵的就是《亲近故土》。
我跟省民宗委副主任老胡是2009年的党校同学,又在一个楼上办公,2009年11月的一天,老胡跟我讲:“阳斌,你的《亲近故土》写得不错,改成歌词,我找人帮你拍成MTV。”我就实话实讲:“写歌词我不行,但我可以找个高手来写。”我说的高手叫梁和平,他是仙桃市政协副主席、市文联主席,我们是十八九岁时就结识的朋友,他是歌词获奖“专业户”,在全国各类大赛中有数百首歌词获奖,有十多首上了央视春晚。我把《亲近故土》寄给了他,他很快就寄来了同题歌词。 ——亲近故土,就是亲近我们的爹妈!!! (2021—12—1)
(三)迟到25年的大奖与我写石明松
1982年至1990年,我先后在仙桃市委组织部组织科工作了7个年头,参与和组织宣传过仙桃市的石明松、阳汉城、徐平英、李明发、刘元英、周贤才、汪苕货、陈慧蓉等一大优秀共产党员的先进事迹。
1987年前后,组织部成立了知识分子工作科,以加大知识分子工作力度。部领导要求分工不分家,组织科与知工科的工作可以结合起来做,把宣传优秀党员和宣传优秀知识分子统筹考虑,一并推进。这样,我这个组织科长就有机会和石明松这个优秀知识分子成为了“忘年交”。
石明松,仙桃市农技推广中心一个普通的农技员,在极其艰苦的环境下,发现、研究“光周期敏感核不育水稻”,成为“继我国水稻矮化育种、杂交水稻成功后的第三次重大发现”。 采写石明松的过程,我遇到了三个难题:一是石明松发现、研究“光周期敏感核不育水稻”,科技含量高,我不懂,表述清楚比较难;二是当时已有《中国青年报》吴苾雯等一批名记者,写了一批有关石明松的人物通讯,市政协《仙桃文史资料》还刊发了政协干部汤雄兵写的有关石明松的报道,超越人家比较难;三是我当时除了是组织科科长外,还兼任市整党办公室秘书组组长,“放两头牛、抓两条鱼”,两头兼顾比较难。
那年我27岁,年纪轻,接受写作石明松事迹的任务以后,就开始了“竭泽而渔”式的收集资料的工作。石明松的研究工作大部分是在沙湖原种场进行的。我的电大同学秦明星正好是沙湖原种场人,在原种场工作多年,和石明松十分熟悉。当时,秦明星在市委办公室工作,我就拉秦明星“入伙”,一起来收集石明松的资料,一起来写石明松的事迹。
采访的过程,也是我自己受教育的过程,灵魂受洗礼的过程。我们为“忘年交”石明松所折服。我在写作石明松的时候,注意避开“大而化之”的概念化语言,多用细节说话,比如,石明松讲话不是仙桃口音,我就追问,知道他是江苏如皋人,文章中就有了如下一段话: “你发烧,能行吗?” “不要紧!我不识字,只能帮你这点小忙。” 炉火映红了石明松和他妻子的脸,这对出生在江苏如皋的夫妻,边“温”种子,边讲起故乡梁红玉在金山上为丈夫韩世宗擂鼓助威的故事。石明松动情了,激动地对妻子说:“你就是为我助威的‘梁红玉’!”
《摘明珠的人》初稿写好后,我到市农技推广中心找石明松同志审稿,确保文章的准确性。那天老石弄得很“正式”,在办公桌上还摆了几个水果,把老伴郭金兰也叫来了。他老伴不识字,我就先读了一遍《摘明珠的人》初稿,然后又让老石逐字逐句看了一遍,老石表示没有不同意见。
1987年12月,《摘明珠的人》定稿后,有关方面用公文转发了这篇文章。单位签署意见盖章后,我们把《摘明珠的人》寄给了《党员生活》杂志社。
1988年2月10日,我收到了刊有此文的《党员生活》杂志,兴高采烈地朝市农技推广中心跑,想把杂志第一时间送给老石,让他高兴高兴。哪知一到推广中心,人们告诉我老石在武汉出差,当天不幸遇难了。我当时就流泪了。那年,老石刚刚50岁。
当晚,老石的遗体运回了仙桃,我和秦明星同志一起,徒步到设在仙洪路殡仪馆的老石灵前,焚杂志以示痛惜,献花圈以寄哀思。 当年底,《摘明珠的人》获得1988年度《党员生活》优秀稿件三等奖。2021年5月22日,《党员生活》杂志当年的副总编周传普先生回忆说:“《摘明珠的人》是我编发的,因写得细腻生动、形象感人,获优秀作品奖。” 与其说是我们写得好,不如说是老石做得好,是老石的事迹动天地、泣鬼神。
2013年,距离石明松同志去世25年后,石明松和袁隆平等50人一起,因两系法杂交水稻技术获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特等奖。我在朋友圈贴出了《摘明珠的人》,表达对石明松的敬意和无法送到的祝福。《东莞日报》的记者刘勤看后留言说:“《摘明珠的人》饱含激情,细节描写生动,情景交融,历久弥新,至今读来仍有现实意义。”
2021年5月22日,袁隆平同志去世,我又一次在我的朋友圈贴出《摘明珠的人》,追思袁隆平、石明松同志对国家的卓越贡献。罗绍华先生看后留言说:“一个敬重科学家的民族,她的未来一定是光明的。”
从1988年石明松同志去世,到2013年国家把科学技术进步奖特等奖颁给石明松等同志,历经25年,她启示我们:国家永远记得那些赤诚奉献的人们。
石明松百折不挠、舍得一切的精神,一直激励着我前行。
(2021—12—2)
【作者涂阳斌,退休公务员。省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散文集《憨人杆司令》《讲述100个乡巴佬的故事》《行走在大平原上的思索》《本味》,约120万字。作者邮箱:2207427138@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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