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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最疼我的那个女人走了（长篇叙事诗） ___怀念母亲 又是一年一度的清明 我来看您了，母亲 在故乡山坳那片苍翠的树林 两抔芳草萋萋的黄土里 躺着的就是回归尘土的您们 感恩您带来了七个姊妹 在这世间让我们享受到了 血浓于水的亲情 父亲，母亲呀 您们可知道，失去了您们 我们的内心多象断线的风筝？
屈指算来，您们中间 走得最晚的也有七年， 二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啊， 无时无刻不让人魂牵梦萦 在我欢乐和忧伤的时候 好多好多的话好想对您说 除您们之外， 我实在找不到可以倾诉的窗口 记得某年某月某日的午夜 压抑得崩溃的我，发疯地驾车 从灯火阑珊的城市来到静谧的乡村 跑进那片树林 尽管漆黑不见五指 尽管偶尔一声鸦叫和虫鸣 但我内心却有曾未有过的踏实和安宁
世间上最疼我的那个女人走了
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共鸣 当提到母亲会心头澎湃， 喉咙处有千言万语在奔涌 却又无从说起， 那是母爱象春雨一样 滋润着悄无声息 母亲啊，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村妇人 您 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 您 也没有什么高谈阔论 您只是默默地用一言一行 践行一个人的良知和做人的本份
听在世的老人讲 父亲是工商业兼地主的子弟 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一起被赶村外相依为命 到了成家的年龄，好心的村里人 用两家巷道搭起茅棚给您们成亲 那一夜狂风暴雨，水漫金山 第二天清晨，是父亲捡来砖块垫脚 母亲呀，您一辈子就是跨桥过坎的命
政工干部劝你与爷爷奶奶划清界线 说哪怕只是个形式 爷爷奶奶也声泪俱下跪求您 而您认死理，说赡养是晚辈的本分 冤枉的牵连，无端的劫难 您流了多少黑眼泪啊 而您哭过之后，一抹泪又坚持自己 谢谢您，给我们是一个完整的家
小时，我是您最不省心的孩子 不是跟这个打架 就是跟那个扯皮 尤其与父亲的矛盾，水火不融 主要是村里的小朋友笑话我 说父亲不象淳朴的庄稼人 父亲一辈子讲干净， 朴素的布衣也被他打份得象公子 最不能接受的是 无论田间地头 无论清晨还是日暮 都会听到父亲那清亮又有穿透力的歌声
在读书凭推荐的岁月 象我们这种家庭的子女 难得知识改变命运， 而我 有幸生活在改革开放的年代 小小的年纪却永远离开校门 一句庄稼全万万年就是诠释吗？ 既然海阔天空 我为什么俯首听命？ 不能上学，忙里偷闲的爱好 如果是错 那只能遗传错了您们的基因 在家楼上的箱子里 我看到父亲当年很多毛笔小楷的手抄本 夹在我和父亲争斗间的您 除了一声叹息就是泪流满面 看得我心里好难过 然而，年少的我又怎么能悟懂？
人世间最疼我的那个女人走了
还记得那年我长大 您划着小船送我离开家 您边摇着小船边交代我 说农村越走越难 我应该走出去为自己闯一片天下 您还讲爷爷悲惨的童年 讲爷爷创业的经历艰辛 您有说不完的话…… 我知道您放不下您的儿子 船靠岸，您久久不离去 很远很远朝我喊： 孩子，不要怕 这个家有我和您爸守着 我们永远是你身后的家
城市很大很大 鳞次栉比的高楼，宽敞的马路 如织的车辆，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切身临其境却又如此陌生 母亲啊，您可知道 儿子多想您 多想与我朝夕相处的牛 多想我田园牧歌的农村 但我又忘不了您的教诲 我就象浮萍漂泊在城市边缘 容得下肉身却无处安放灵魂
当我成家立业 我恍然读懂了我的父亲 父亲却猝不及防走了 这种事怎么会突然降临我们家庭 父亲是那么飘逸，那么的讲究 就算命运对他不公平 他也用执念活出了不一样的人生 我没回过神，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母亲！ 我好想看他弹琴 看他拉着二胡唱戏 还有年轻人都难及的流行歌声 哪怕父子再吵吵嘴，但 晚了 晚了 晚了呀 我可怎么办 老天爷，你为什么让我留一辈子的疼
那一年大哥进了城 乡下就剩您一人 我说:妈，我们走吧 您说：走哪里 我说：跟我走吧，小时，您是我的家 现在，儿子大了，我就是您的家 您说：我哪不去，我走这家咋办？ 还有你父亲 父亲已经走了几年了 我已经是一辈子的疼难道您让我疼到来生 我不能再留遗憾 一套离姊妹们都不远的房子 让您成为我们的中心
忙碌了一辈子的您 真是闲不住的命 每天不是开垦菜园就是到处拾废品 城里的街坊悄悄告诉我 他们不理解，也搞不懂 儿媳不想您太累，说 妈，您到了享福的年龄 您拾来的东西弄脏了我的房 还不够我维修房子的成本 好喜欢您霸气横秋的回怼： 什么你的房子成本？ 你和儿子的人都是老子的 都是老子的成本，老子高兴 一辈子受苦受难的母亲啊 只要您高兴 哪怕您要我驾车几里拾个饮料瓶 我都会唯命是从
我们不想您不高兴 我们只想您多活一点，再多活一点 父亲已经走了 您是我们七个姊妹唯一的精神支撑 但老天对我们太不公平 在您完全可以好好地活着的时候 却患上了不治之症 您说：这病患在食道 要是患在手脚多好 我听懂了 母亲 只要能延长您生命，哪怕一分钟 我全力以赴 钱财就象水井中的水 用与不用，第二天也是一样的平
七个儿女，七双手 我们多想拉住您 我们与时间赛跑 我们与病魔抗争 我们都不想成为没**孩子 我们多想您多享受一下好的风景 可我们实在拉不住 实实在在拉不住呀 对不起，一生跨桥过坎的母亲
人世间最疼我的那个女人走了
没有了您 我的心象忽然抽走了什么 回到您住过的房屋 您的音容笑貌和儿孙们的欢声笑语 立马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在物欲横流的时代 多少人纸醉金迷 多少家庭裂变…… 我们不会忘记饭后茶余 您的提醒 放心吧母亲，您在与不在 已根植于儿子骨髓的传承
在清点您的遗物时 我发现三**袋留给儿子的藏品 有布鞋，棉靴，还在布拖鞋 我第一次失声痛哭 母亲呀，您让我穿到何时？ 您那一针一线凝注着何等的母爱 我拿什么报答您？ 您在哪里呀，母亲 如果生命是一次轮回 我们什么时候还有做母子的缘分 母亲，您慢些走，等着我 将来将来的某一天 我一定要去寻找您 只是您是否还记得您的孩子？
人世间最疼我的那个女人走了 202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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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襄阳市 2022-3-24 20: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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