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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常来常往,不比上下,不攀高低,保持距离相安无事,保持良好的心理状态,云淡风轻。几位前辈,他们在岁月中沉淀,慢慢变老,成为一个长寿的长者。
大婆是我老家隔壁的婆婆,因共山合脊,两家关系一直很好,晚辈之间年龄相仿,一起长大,无拘无束。
大婆在我们湾情商算老一辈最高的了。无论大人小孩,她永远是一张笑脸,见谁都亲切,大人小孩都喜欢她。她的那一种笑透满真诚和善意,很是感染人,让人很舒心。因辈份长,大家对她很是敬重,亲切一点的小孩子叫她大婆,远一点地喊她朱婆。
大婆娘家是一个小山村,一个不并不富裕的村子,在我们印象之中,是一个特别远的地方。每年她家的子女都不愿去步行去拜年,基本上是土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要逢阴雨或下雪的天气就更不好走,到家全身沾得都是泥巴。大婆爱面子,好说歹劝,让子女去拜年,回来总是气鼓鼓的,因为大婆娘家没有好的招待。
记得有一回他们一行去拜年,一碗咸菜,咸菜上面有三条小白条鱼,他们舅舅一直喊他们吃菜,当筷子伸到鱼上面,他舅舅就用筷子挡着,不让他们夹起来,一顿饭下来,只是吃了点咸菜,鱼一直还在,那里可能真的太苦了吧。回来还不等他们把事情讲完,大婆已为他们准备了可口的饭菜,这个年算过了。
大婆把子女之间的关系处理得也相当好。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还有子顶父职一说。大爹退下来,让子女顶职,大婆与大爹商量让二儿子去顶职。大儿子因小学毕业,又瘦又矮,先天不足。二儿子高中毕业,人长得精神,形象也很好。大儿子被说服,二儿子顶职,因为有基础,工作又努力,后来有较好地发展,二儿子对大儿子一家老小尽职尽力,照顾得很好,也是感激老大的一片深情。
如今,大爹去世多年,大婆八十有余,身体还很硬朗,与她情商高,对生活豁达大度有相当大的关系。
二婆和大婆是妯娌,不识字。二婆是童养媳,在她七八岁时,因为家里条件太差,养活不了她,送到我们湾里,娘家还有两弟弟,一生光棍。二婆成年后与二爹结婚,是姑表亲。二爹智商不高,为人忠厚,与世无争,好像也识字不多,用板车拖砂到河砂场换钱,贴补家用为主,后来砂场垮掉了,二爹只得把驴子卖了,回家种地为生。
二爹虽没有读多少书,但他会织渔网、补胎,做弹弓等手艺,很受我们小孩子欢迎。二爹在家换轮胎,先用钉子在铝皮上打很多孔,再把凸起的部分翻过来,成为一把不错的挫刀。用自制的挫刀将受损的板车或自行车轻胎卸下来,用气筒打气。
这时看热闹的小孩子就有了用武之地,争着给轮胎打气,看谁力气大。一会儿,轮胎就饱胀了。二爹用气门芯关好气嘴,把轮胎放到盛水盆子里,一圈又一圈地转,看破哪儿冒气,就用铅笔先画个圈,再打个叉,做好记号放气。只见他用自制的挫刀把轮胎挫粗糙,糊上有松香味道的胶水,剪一块废旧轮胎的皮子,一样挫粗糙,贴上。用钉锤反复敲打,装上轮胎,开始打气,轮胎又可以用很长时间了。
有时兴致高,经不住我们死缠硬磨,剪几条长长旧轮皮子,给们做弹弓,好用极了,有技术好的小伙伴,用来打未成熟的梨、枣,百发百种,解决馋嘴问题,甚至能够打到水中鱼儿,那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农忙时节,谁家农具坏了,二爹很愿意帮忙维修,刀、镰刀、锄头不好用,他照样给打磨,从不推辞,口碑很好。
二爹还会织渔网、铸网坠,耕田耙地更是好手。父亲长年在外,又与二爹是发小,关系很好。父亲在家劳动不多,每当农忙时,父亲备几包好烟和几个下酒菜,让二爹帮忙犁一犁、耙一耙,二爹很是乐意,难得有好烟好酒,自然很是满足。
我经常是压耙的不二人选,蹲在耙上,任牛儿撒欢。看着田野的移动,不用自己走路,就能看见一垄垄土地,自是有趣又好玩的事情了。耙好地,二爹提起麦种篓子,顺着耙的方向,一把又一把撒下麦种,再耙一道,麦子播种完毕,收好犁耙,到我家与父亲一起喝酒去。
离开故乡多年,远去求学、工作、成家立业,再也很少回乡,只是零星听来一些消息,大婆、二爹、二婆还健在,大婆已经八十又二,身体尚好,笑对生活,笑对生死依旧。
二爹、二婆的儿子去世,政府为他们办理了低保,生活可过,依然心平气和、不急不恼,不忧不愁,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平静如水,善待他人,这应该就是他们长寿的秘诀吧。
情悠悠,意悠悠,说着说着、活着活着,我们也变老了,成为半百老人,思乡情节不减反增。乡愁,是对过去的念想和怀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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