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者

张桂军

一
打饭正在进行，有的同学连看也没看刷脸面板上的价格就习惯性地按下了确定键，有的看了一眼略一迟疑按下了确定键，有的看了看似乎有些情怀疑跑到另一个窗口又看了看还是悻悻地回来按下了确定键，有的端起打好饭的碗已经走出了两步又留恋似地回头看了看……
打饭有条不紊地进行，七年级打罢八年级，八年级打罢九年级……眼看队伍后面已经没有人再上了，我刚要收回目光，队伍中略靠前的一个男生走了出来。男生高大魁梧，两个脸泡像两个下垂的大苹果。认识，七八年级在我这儿，男生女生班里班外都管他叫“好事者”：人家窗台丢个果核他跑过去给人家捡起来跑老远扔到垃圾桶里，人家作业没做完就要出去玩他顾不上做自己的作业就跑过去制止……
同学们都好奇地看着着。我正要制止，他竟然径直向我走来：“老师，都是面条，为啥那边四块这边四块五？”
我一怔，不会吧？快步走过去一看，哈，倒还真是。同样都是豆腐面，一样大小的碗，为啥那边的四块这边的四块五呢？不会弄错了吧？
“以前多少？”我问旁边的一个学生。
“四块。”
肯定是弄错了。我走到窗口，伏下身看向里面。师傅正把笊箕里的面条往碗里倒。
“师傅，你价格是不是调错了？”
师傅一惊，立即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哎呀，我忘了调了。”

二
窗口前没有一个学生了，所有的学生都已经围坐到大厅里自己的餐桌前。看着他们一边吃一边沸反盈天的样子，心里一动，蓦地又想起了他——那个好事者。长久一来，大家都在里面吃，他却总是一个人端着碗站在窗外，今天……我多么希望窗外空空如也啊，一转身，那个熟悉的身影又映入眼帘……

三

是什么原因让小小的他们都养成了默默忍受的习惯呢？

20230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