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大都野豕不遇

吕云洲 · 发表于湖北省 2023-11-1 09:5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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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大都野豕不遇

吕云洲

孙女暑假回枝邑老宅，立秋时节返汉入兴趣班，予伴其进城。城者，武汉（昌）也，九省通衢之地，吴主之都，首义之城。予四十年前尝赴省工商局协编《工商周报》，十年前为子置房产亦至，之后再未入其境。十载虽短，然都市日新月异，几不可识矣。

予复前之忆，辨方位，记路标，由近及远漫步，以熟其景，进而融入其中也。首选就近者，白沙洲江滩是也。徒步睹物，昔日采沙场全无踪迹，代之以驳岸、防护林及无边野草。行至白沙洲大桥桥头，见一金属牌，上书“此处有野猪出没，请勿靠近”字样。予甚惑，人烟如此稠密之地，野猪从何而来？闻一本地口音者，问及此情。曰：“确有其事。此处乃近日之事，上游处益久益多，警示牌益大。数年前为一群，今许是三五群、六七群，人多口杂焉，其说不一矣。”少顷又云：“殆有百只之多也。”予曰：“斯地止生杂草，并无丰沛食源，何以养活？”答曰：“杂草中有野黄豆等物，聊可充饥。江滩公园以其食无几，投以高粱秆等物，尚可果腹矣，诚不足虑也。”

为证其言，予至垃圾集并点，询公园清洁工，所言亦如是。或曰清晨偶遇，擦身而过，见多而不怪也。或曰此兽惧人七分，见人则避，人不近其身，则兽不伤人，人兽两便云云。又告知，不知何因，张家湾某处野猪袭人，有监控视频为证。猪袭人，人仆地又起，以帚还击。猪见状，屡次三番，直至人无还手之力方休。亦有野猪成群结队过马路视频，且走斑马线，留言戏其“守交规之荣誉市民”。或曰：“野猪者，深山老林之物，误入人境，何不驱之使归？”予曰：“世事沧海桑田难考，斯地或为野猪之故土。湖北简称鄂，鄂者鳄也。远古之时，人与鳄共存之地也。河南称豫，其意一也。豫者，大象也。其后人进鳄（象）退，又之后，人据而鳄（象）灭，徒留其名也。今之人境，或为昔之豕地。‘家’者，屋下豢豕，自此猪分家野。家养者成待宰之物，而野处者远徙不归。今此物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返故地，为人所容也。”

警示诚可信，然予尚存疑，以为远未至不可靠近之险。虎且不乱伤，况猪乎？决计亲赴猪穴，窥其端倪。穿杨林数里，沙沙之声远近可闻。愈进，则荆棘丛生，荒草滋长，止有羊肠小径通幽。予虽犯禁而入，然觉定不可遇，游戏而已。乍然，风动草摇，似有活物奔来。予大惊，急避大树之后，以观动静。定睛视之，草动处窜出两物，然非野猪，系家犬也。

二零二三年九月上旬于武昌聆江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