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牡丹园游记：春日花事，与一场富贵的邂逅

忽尔今夏2005

    人间四月，晨风还带着些微的水汽，却已催开了牡丹园里第一簇胭脂色的花瓣。入园就看到青石板路上落着几瓣早开的牡丹花，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脂粉匣，连呼吸里都浸着若有若无的甜香。

    牡丹开得是极有章法的。高台上的“二乔”开得最是张扬，同一枝桠上并蒂着红白两色，红的似火绡裁霞，白的如羊脂凝雪，花瓣边缘泛着细碎的金，在晨光里像镀了层流动的釉彩。低地处的“豆绿”却偏爱藏在绿叶间，浅碧色的花瓣层层叠叠，薄如蝉翼处透出光来，倒像是哪位仙子遗落的翡翠裙裾，沾着晨露便要随风飘走。

    行至“国色天香”园，眼前忽然铺开一片绛紫色的海。“魏紫”开得正盛，碗口大的花球压弯了枝条，花瓣从深紫渐变为边缘的银白，像画家笔尖晕染的油彩，连蜜蜂停驻时，翅膀上都沾满了细碎的紫粉。更妙的是几株“姚黄”，明黄色的花在绿叶中格外耀眼，花瓣层层堆叠如皇冠，凑近了看，花蕊间竟藏着点点金粉，恍若仙人撒下的碎金，落进了人间的春天。

    牡丹园依着东湖而建，湖水蜿蜒处，垂杨与花树相映成趣。粉白色的“雪塔”开在水边，花枝探向湖面，花瓣落进水里，便成了游动的云。有穿汉服的姑娘倚着朱红栏杆拍照，衣袂上的牡丹刺绣与枝头的花影重叠，竟分不清是花映人，还是人成画。

    暮色四合时，园子里的人渐渐散了。最后一缕阳光斜斜地照在“酒醉杨妃”的花瓣上，粉中透红的花色竟真似美人微醺，花瓣边缘泛着透明的光晕，连叶子的影子都变得温柔起来。有管理员提着竹篮捡拾落花，说这些花瓣晒干了能入香囊，倒比鲜花开得更长久些。

    走出园门时，回头望了眼渐暗的花影，忽然想起李清照写“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如今见了这满园的国色，才懂得古人对花的痴恋，原是因这花开时的郑重与热烈，让人见了便觉得，春天该是这样浓墨重彩地来过，才算不负人间好时光。

    晚风送来最后一缕花香，水波在暮色中轻轻摇晃，那些盛开的、半开的、含苞的牡丹，都成了这个春天最动人的主角。花事年年，而此刻的相遇，早已在心底酿成了一坛醉人的酒，待来年春风再起时，便又要想起，那一日在牡丹园里，与春天的一场盛大的约会。

林深数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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ぷ灵ふ狐ぞ

国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