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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欧阳杏蓬

评欧阳杏蓬新书,赢亲笔签名图书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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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广东省广州市 2012-9-11 10:13:16 | 显示全部楼层
太阳落城
  很多次下班走出门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城,只能看见高楼顶上的一抹淡黄阳光。黄色的阳光带来一些怀旧,同时也宣告一天已经这样结束,没有新意,也不十分乏味,收获和消失的生命一样苍白。在按部就班的都市生活序列中,天气已不十分重要。我们已经远离耕种,已不靠天吃饭,而更在乎的是“关系”。城市已不是一个简单的交易的地方,已经有了更多的经济内涵,但本质仍是交易,并因交易而弱肉强食。我们默默无闻,却在为这勾当推波助澜。城市里的人都是坚强的人,也是卑鄙的人,以为占据了城堡,就占领了生活的制高点,善算计人,也乐于被算计。这是我们面对的真实,一点也不恐怖,一点也不鲜血淋漓,但那种种痛,很多人还是能清晰的感知。我们渴望我们的现代化卸除我们内心深处的担忧,解除社会深层里的隐忧,让城市成为一个乐园。这个梦想一直像太阳一样照耀着我们的心灵。
  生活却充满看不见的杀伐,表面是冷漠,却闹得轰轰烈烈。办公室里工作的白领、大路上的行人、公交车里的站客和候车的那些人,正在各自打着算盘。我们互不干涉。像不同种类的鱼生活在不同水域,生活的利益让大家陌生,而利益的领域却让人敏感,为了保护自己,我们把个人凝固在自己的位置或圈子里,相互监督,又似毫不相干。例如你的邻居,紧靠在一起,却未必相识。例如对面的同事,平常关系不错,一直笑脸相迎,以为可以信任,可在面对上司的时候,他考虑更多的是自己,他不会为同事而浪费自己的赞美。城市是以个人利益为中心的,城市的基础是交易,所以,每每搞基础建设,大家都以为是“利益交易”。你看那些树不是假的,路边的那些花不是假的,却是人工的装饰。这城市的装饰,无异于一种造假。无论如何强调真实,大众都会不信任,以为那是一种掩饰,就像我们在路边种上树摆上花,纯粹是做样子给进城的人看一样,掩盖了本来的样子。缺乏交易的“本钱”,个人的能力又有限,为了保护自己,我们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彼此不相干,也越来越孤单。相应的产业却发展起来,夜总会、超市、相亲大会、露天舞场,能带来刺激的,在这个城市里比比皆是。而在平常生活里,我们却像城市的各种建筑一样,在阳光下暴露无遗。只是,我们坐上了快车,很少有机会或愿意看清楚自己的影子而已。
  当我从河南的建筑里钻出来,攀上过江大桥,向江中心走去的时候,我被城市落日震住了。那是一面赤红的铜锣,悬挂在河上游的苍茫云雾里,缓慢而孤单的下沉,有些悲壮,但这不影响它的声势。缓慢流动的江水拖着太阳的影子,轻轻晃着,像在摇晃一匹橘红的丝巾,从眼前直到天边,把城市当做玩物。而此时,城市里的诗人正在灯火通明的地方徘徊,他们写的诗歌已经脱离了七情六欲,却寄希望于酒,于歌唱,于挣扎,于体制,希望通过呻吟获得救赎。我也无法留恋这落日壮景,我只能看一眼,再看一眼,略微停一下脚步后,又两步并作三步,去赶那已看得见的前程。只是我愿意记住,在这里,在这过江的桥上,可以看见落向水面的夕阳,像上帝一样俯视这城。可人们还没有开始忏悔,灯光放亮了,白天善良的人们开始扭曲变形,尽情寻欢,或者滔滔不绝的倾诉,只为那一夜的痛快。这无可厚非,我们需要不同的方法来释放身体里的压力,同时载入虚妄的幻想,在天明之后回到原位,又压抑的玩弄按部就班,就像每天写一首闷骚的情诗,不为爱情,只是为发泄。
  过了一夜之后,城市落日的景象逐渐变淡,最后搁在记忆的边缘,不再主动去触及。我仍是像往日一样生活,并且更为匆忙。因为孩子家人都从老家乡下来了。他们不懂城市。而城市心怀叵测的人们,城市马路上的汽车,城市小巷里行人摩托车混合成的队伍,都让我为新进城的他们提心吊胆,生怕他们受到欺骗或其他什么伤害。我要尽可能的把他们保护起来,让他们看到城市的壮美,享受到生活的快乐,而不是带着城市的伤害离开。所以,每天早上我尽量提早出门,把他们送到公园或购物广场,在路上一刻也不放松的叮嘱他们不要相信任何人,城里的好人坏人没有贴标签,对前后左右的人都要提高警惕。黄昏下班的时候我尽量早走,即使他们在电话里说没事,但不见着人就是不放心。每天都像绷紧了神经的小蚂蚱,却也乐在其中。
  回到家,我的房子——也是银行的房子,坐在沙发上,想靠着休息一下的时候,我一眼瞥见了落城的太阳。太阳坠在小区建筑的一个角上,圆圆满满的一轮,在苍茫的雾气里,红红的,很有一些古典味道。我站起来,走到阳台,把那些挂在晾衣架上的衣服推到一边,望着那轮夕阳,我找到了人在旅途的感觉。落日下,无论是人在旅途,人在家里,人在城市,还是人在乡村,都有一种人在天涯的幻觉。太阳落山,一天永别,黑夜到来,大地沉静,人将寂寞,人生无涯,心里不免有种人生如朝露的消极想法。夕阳最后成了浅浅的一眉,而红霞也像生了锈般,被黑色侵蚀。我回到屋子,长长的出一口气,犹如走过了一段负重的旅程,轻松起来。从那以后,回到家,我都要在阳台上站一会儿,为一天送别,同时换上另一种心情,忘记一些生活的纷扰,快乐的面对家人。我想,城市温情的一面,就是大家在完成交易后,把亲情看得很重,只要触及到亲情,我们中国人的基因总是会让我们先亲情后其他。这城市为什么充满魅力,或许,我们仍然没有忘记有亲情。这样,我们才有凝聚力,推动城市向我们需要的方向发展,并彼此获利。
  当你失意的时候,你不妨停下来,在路上,或者在阳台上看看城市落日。无论生活有多蒸蒸日上,太阳仍然会落下去。当你得意的时候,也不妨看看城市落日。无论你的事业多么辉煌壮丽,太阳仍然会落下去。如果是我们这种平凡的人,也该看看这城市落日,轻抚忧伤,为我们能在这个城市看落日而感到幸运。无论在怎样一种环境里,改变一下态度,或者会发现事物的另一面,让我们体会到诗意,无论是栖居,还是定居,生活也必是别有风味的。城市落日,如同在我们的掌心落日,让我们凭悼一番自己,感受生命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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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荆门市 2012-9-11 12:09:43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驾驭文字的能力很强,能做到收放自如,系列文字学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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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广东省广州市 2012-9-12 10:25:57 | 显示全部楼层
柏家坪的街
    每一个镇子,都有自己的一条街。柏家坪也不另外,从开花小学出来,往右,过一条三五丈长的泥巷,就可以看到一个宽约一尺高出地面五寸的石门槛,里面是一块的一块的白石与青石,镶嵌在一起,就成了路,两厢的房子随着这石板路蜿蜒,这里就成了街。这街有一里多长,商铺相连,成就了一片小小的繁华,极大的增强了四乡八村对小镇的向往。街上的生活,才是传奇的生活。
  街两边是房子,也是当地最古老的房子,在它们身上,可以看出湘南人民生活在过去的一点风貌。房子都是木板结构,像一个大大的“人”字,前高后矮,前短后长,一个门里有五间房,走进去感到幽深清凉。这么长的纵深,方便街上人家在屋的两头卸了门板当商铺。街上的人家,两头都是空的,主人住在屋子中间,一条窄窄的过道把两头联系了起来。遇到圩日,把货张罗到门边,拆了门板,摆上货,就是生意场。生意人不一定是屋的主人,也有可能是外乡的。他们按月租了这街上的房子,在赶圩的日子来卖货,其它的日子,这街,就空空荡荡的,见不到几回热闹。
  这街上的人却各样各色,有的仗了长在街上,见多识广,却仗势欺人。开花学校起围墙,一个学生动了围墙上的一块砖头,一个街上平头男子冲过来,抓了那学生狠狠的给了巴掌,打的那学生嘴角出血。骂了打了,还威胁学生,才扬长而去。而到了晚上,这学生又纠集了一帮同学,把这平头男子家的门、窗、狗洞都砸烂了。还往屋子里扔了不少砖头。平头男子在家里大喊大叫,就是不敢出来。第二天,平头男子收拾了房子,血红着眼睛,十分倦怠地到工地干活。而有的争斗却是很残酷的,卖锅的郑家人跟柏姓人发生口角,打了起来,都不服输,各自动员宗族人家,前前后后在街上打了半个月,见了就打,打得人心惶惶,后来还是政府出面调停,这事才平息。
  我认识这街的时候,也是个刚离开家的少年。上中学的时候,我住校,学校就在镇子边,没事的时候,几个山里的孩子就约在一起,到这街上走一走,以为能看到热闹,或其他什么不同,开心一回。从这头走到那头,走了几个黄昏,这街也是静静的,亮出一盏盏的油灯,诉说着跟乡下一样的苦涩。宽阔的石板路上,越走越脏,走到老电影院,脏得不敢迈步走路。卖鱼的把水淌在石板路上,走来的人带来灰尘泥巴,不计其数的脚在这里进进出出,青石板都没了形,一条街都成了泥街。走过电影院是米铺,白天卖糠卖米的依了两边建筑,拄了扁担,雕塑般立在那里,看来来往往的各种人物。现在,只有一地狼藉。
  柏家坪商场当年是这镇子最豪华的建筑,里面宽敞明亮,不像旧供销社那样低矮,光线暗淡,地上只扫一层薄薄的洋灰。这商场里面铺大块的磁砖,不在门外面把鞋底擦干净,走一步留一个清晰的脚印,走得几步,自己就不敢走了。四村八乡的年轻人来这镇上,完全是来感受商场的魅力。没出过远门的老头,挨着玻璃柜台,逐个逐个看过去,出来自言自语:心满意足了,死了也心满意足了。乐得旁边的年轻人一阵哄笑,说:你这老头还没有看过花花世界呢。老头梗直了脖子,看也不看这些年轻人,背着手就走了。年轻人站在商场外面的台阶上,笑着,看路上的行人,寻找亮眼的乡下姑娘。
  街上的女孩,圩日一般是见不着的,她们不帮家里照看着铺头,就是自己在门前弄个货摊,倒一些日化用品,赚一些钱来花销。站在商场门前,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来人多是四周村子里的农民,穿了水鞋,腰里还扎一根白汗帕,手里挽个竹篮,匆匆来,匆匆去。街上人多,挤在两排房子之间,平日里寂静的街,此时像发了春雨的河,哗哗啦啦的响着。看着铺面的女孩还是那么沉静,讲生意,讨价还价,有说有笑。来的人拿一把海带或一捆柴鱼,付了钱,边走边说:这女子嘴厉害,两分钱都让不下来。女子听了,还是笑,还招呼:下回再来,下回再来。
  俗话说:刀不利,砖上磨,人不利,街上学。街上的人见多识广,又田亩稀少,如果嘴不甜,心不利,拢不到客人,就断了财源。如果不熟人情世故,也赶走客人。所以,街上的人自小就学会了“说话”。不会说话做人的,往往是把铺头租给外地人,收点铺租,自己帮人家做点零工,过着紧张的生活。祁阳来的一伙人,租了三四个铺面卖五金,铁好锅好,一到开圩,就有乡里的人拿了旧锅破锅来,补贴一点钱,换回一个新的。下午四五点散了圩之后,街上恢复安静,这里就响起一片砸锅砸铁的声音,把旧锅砸成铁片,用麻袋装了,拉到厂里回炉。
  当然,街上也有好客的人,常常约了朋友,弄几个荤菜,喝上几杯。这类人一是生意人,赚了钱,要享受一下了。一类是做公家事的人,没有生意买卖扰动内心,于是到了黄昏时候,也掌上灯来,在门前摆了酒桌,约几个朋友小酌。就这么一点风景,却充满了诱惑,使得乡里的一些姑娘,做梦都想嫁到街上来,享受这清闲福份。
  快到尽头的时候,街变的有点窄了。后面是一个大水塘,把房子都往街这边赶了。房子还是那个“人”字样式,烟熏火燎的木板已经蒙上一层灰了。街上的有钱人再也不做木板房,也不再留恋这街,迁到外面的马路边上,盖红砖瓦房,或者盖洋楼,盖上三五层,就在门前挂一个大招牌:XX酒店。其实,有客人来是酒店,没客人来,就是房屋。街上不少人搬出去了,几条黑狗困在屋檐下,无动于衷地看着过往的人,几只鸡在门槛下刨着,咕咕叫着,不管这街是安静还是热闹。
  从开花学校那头,走到粮站这头,就已经看不到那头了,木板、砖头、飞檐和廊柱,以及路上的蔗皮纸屑,和黑的泥迹,像一幅画,画出生活的一些安静和俗气,要比高楼大厦留给人的印象亲切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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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广东省广州市 2012-9-12 10:27:36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桥上的行乞者

   广州天桥上经常有行乞者,早期的时候,上班的下班的逛街的,不管男女老少,见了那些表现可怜状的行乞者,都要给上一块钱两块钱,我最多的一次还见过行乞者的黄瓷盘子里甚至有一张五十块的新版纸币。报纸上却在报道,某某地有专门的行乞队伍,要了钱回老家盖了豪华的房子,有好事者还拍了照片,一老头白天行乞,晚上住宾馆。但是我怀疑,能要到那么多钱么?可是,不久之后广州的报纸又登出文章,说有坏人组织小孩子来广州专门要钱。在天桥上我见过一小孩,头特大,身子很正常,可配上那个特大的头,让人不可思议,这世界怎么还有这么可怜的孩子!在天桥上给了钱,后来,在其它的路边又见到他们,一稚一老,茫然的看着路过的人,盼望着别人的施舍。可那装奶粉的铁皮罐里,只有一些零星的零钞。过路的人已经麻木,视而不见,匆匆而过。
   去年冬天的时候,天桥上来了一穿袈裟的老和尚,垂在胸前的花白的胡子隐藏着深山古刹里的气息。他伸出两手拎着一块黄布悬在胸前,布上写着他下山化缘是为修建寺庙。他面色红润,眼眉低垂,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他的脚下是广州最繁忙的交通干道,车来车往,稍遇阻滞即车流成河。车马达的噪音、流行音乐、叫卖声、脚步声,让这个凡俗的世界几乎不堪重压。我在路上也会急躁不安,想着崩溃。可上了桥,见了他,简直惊为天人,我们修为的最高境界,不就是闹中取静,人动我不动么?他不正是吗?看着他庄严的法帽,我几乎要凑过去,靠在他膝下,沾染一些仙气,获得顿悟与解脱。我凑近去,却是很世俗的递出两块钱,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含颌不语。我心里还有些惶惶,是不是我的诚意不够,会遭到佛陀的拒绝?而第三天,有电视就播出了镜头,我赫然看到了那个我敬佩的人,记者说他是假冒和尚行骗的。他那么大年纪了,还来这红尘间作弄人?后来我在白云医院门前见过他,他坐在小马扎上,正在给一个蹲在地上的男人看手相。我笑了笑,觉得我们都一样,他用他的技术,我们用我们的技术,一样的在说着谎言。
   天桥上还有其他的行乞者。
   一个穿着碎花点衬衣的六十来岁的女人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天桥。她清瘦,脸上没有病态的黄色或苍白,穿着也很干净。她坐在台阶边,脸对着左边的广场,从不看路人。那副不求人的模样,让我想起我死了多年的奶奶。我奶奶在生时,也是很硬气的,为了一口气,宁死也不求人。我提着网兜从菜市场出来时,手里特别留了一枚硬币,在经过她面前时留给了她。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我一眼。她的头发花白、干燥,我希望她能早点回去,在屋里享受一下清静。当然,这是我的个人想法,这已是她的职业,无论在哪,她都会惦念着。后来再经过她身边,我觉得她缺少一门道具,如果她能像法国地铁里吹笛子的人为路人吹奏曲子,或许她的生意更好。
   我厌倦了这条路,也厌倦了在这个城市里标本式的生活。我想离开这些熟悉的脸孔,所有一切熟悉的脸孔,从广州出发,坐快铁到深圳,进入香港,然后混上去美国西部的飞机,亚特兰大,或者哥伦比亚,越陌生的地方越好。然后取下头上的帽子,沿着高速公路,一路搭乘便车,做一个行乞者一路流浪。当然,也可以去雅鲁藏布江,一个人看着碧水蓝天孤单到老。那些奇怪的想法就像一面在风里飘荡的旗帜,呼唤我离开现在,去到未来。而一旦触及到打卡钟,我就死了过去,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的轮转,未来也只有二十四小时。我绝望的只有拼命的敲打文字,这个世界,只有文字不会喊痛,痛了也习惯沉默。
   今天跟往日相同,最要命的是重复。
   我上天桥,像昨天一样,一个姿势。我想跑,或者冲上去,可前面人多,而且我还要顾及面子,不能没有礼貌的直撞。我想尝试大喊大叫,希望有人理解我像野草却不能疯长的苦闷,但我始终不敢,我只能虚伪的装出清高,一步一步,尽量像一个绅士,这很符合现在年轻人的审美要求。而我多想撑开双臂,跟每个过桥的年轻男女击掌而过,然后约他们到沿江路边廉价的路边酒吧放声歌唱,或者高谈阔论。我知道我们需要释放,但没人理会我们狂野的要求。哪怕是自己满足自己,也会招来鄙视。
   天桥上仍然有一个不畏酷热的年轻行乞者,他葡伏在地上,不仅上身一丝不挂,还裸着左边的屁股,被割去了一块肉,伤疤色如锈铁,像个枯死了的柚子。右边的屁股上盖着半片褐色的布,恰到好处的掩盖住男人的羞处。他正在爬过天桥。他的面前有一个苹果,是路过的好心人为他留下的。苹果前面是一个装奶粉的铁皮罐子,里面似乎只有几张碎角儿。大家都在装着赶路,没人走上去,往他的罐子里扔下几毛或一块钱。当然,天气炎热,空气里像蕴涵着火种。我摸一摸口袋,里面除了我的体温,便是一些掏不出来的同情。当然,如果他需要,我、你、或者很多人都会在潜意识里伸出手,扶他过去。可是,现实里没有一个高尚的人站出来,即使每个人都穿得整整齐齐,扣着文明的纽扣。我回到家了,我还在想,那个屁股残疾的青年今晚会怎么度过。他会一个人靠着温暖的墙,看着陌生的灯火微笑吗?
   第二天一大早路过天桥的时候,阳光灿烂,清风过后,酷热来临。   路上只有来往的人,一天的故事又重新上演。
   季节在变化,路在变化,路上的人在变化,只有变化,我们才能安慰那些已经失去的情怀,并且在深夜一个人喝酒,跟死去的自己对话和告别,并想着在这个城市里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此时此刻,我们多么相仿佛,一样的没有灵魂,只是灰尘或者是拂走灰尘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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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武汉市 2012-9-12 20:54:10 | 显示全部楼层
打铁要家伙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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