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xt95599 于 2012-12-3 22:25 编辑
时光就像滚滚的流水,一泻千里。日月就像看不见的梭子,一转眼就过去了。
就读于沔阳师范学校一晃都三十九年了。由风华正茂的青年时代很快步入花甲之年。老来思往事,很想把那时的师范生活写点什么,却苦于所谓的事务“繁忙”,一直无暇动笔,就此搁下了。现在退休了,有了闲暇之余,故粗略地把当年在师范生活的情景回顾一下,将人生道路的转折以作文记之。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从解放军大“熔炉”里生活五载的我及我的战友们,在“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和“全党大办农业”“以粮为纲,全面发展”这条“红线”政策的指引下,我和许多战友都成了“农业生产的生力军”。我便回到了阔别五年之久的家乡——沔阳县排湖原种场,成了农业生产“生力军”的一员。
排湖原种场在排湖岸边,以生产良种水稻为主。在农业生产第一线,我对五种农话:犁耙滚打,围湖造田,栽秧割麦,样样都干。在排湖原种场大约干了半年,命运使我碰到了良好的机遇。排湖原种场分了几名读沔阳师范和荆州农校的指标,因我是退伍军人,参加过援越抗美战争,又是共产党员,理所当然地优先录取。这对我来说像旱地里盼来了及时雨,暗柳迎来了和煦的春风。真可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梦寐以求的愿望实现了。
那是一九七三年九月一日,是秋高气爽的时节,我怀着喜悦的心情,带上录取通知书和轻便的行装,兴高采烈地迈进了沔阳师范学校的校门。从此,我又一次开始了学生时代的生活。这一年,沔阳师范共招六个班,学员二百多名,每班四十人左右。被称为“工农兵学员”。沔阳师范学校历史比较悠久,一九三九年建校,到现在已有七十多年了,迁址十多次,最后迁到沔阳,隶属荆州管辖。所以招生对象在荆州地区范围,我们七三届学员来自沔阳、洪湖、天门、潜江、江陵、石首、公安、松滋、监利等九个县。学员毕业后在荆州地区分配,但一般都是哪来哪去。我们这批学员有三种对象:转业军人、知识青年、老初中高中毕业青年。这些学员年龄较为偏大,平均年龄在二十二岁左右,因为我们这批学员都是从事社会活动在四年左右,有较丰富的社会阅历,凡入学的学员都是人生道路的幸运者。因为毕业后就可享受国家干部的待遇。
沔阳师范学校校长张丕堂,山东人,很高的个子,他是抗日战争时期参加革命,从事抗日敌后工作。解放初期曾在荆州地区任宣传部副部长,后调沔阳师范学校任校长。他为人谦和,很好接近,我们入学后的开学典礼就是张校长作的报告。他在沔阳师范任校长有二十多年,后组织安排他在武汉居住休养,九十年代在武汉逝世。
在沔阳师范学习期间,生活条件虽然不是很好,但全是由国家负担,不缴学费,所学课本都由学校发给,住宿、生活等全是供给制。这对我们从农村来的这些“工农兵”学员来讲是非常知足的。学校是大食堂,都是蒸的钵饭,到了吃饭的时候,我们到食堂领一钵饭,菜就放在饭上,到各自教室的课桌上就餐,很少有荤菜,但我们倒觉得很甜美,很满足,叫做知足者常乐。因为那个年代的生活水平都是很低的。尽管生活比较艰苦,但过得很踏实。学员们都和睦相处,互帮互学,亲密无间。这也可算学生时代的无忧无挂的乐趣吧!
我们入学的第一学期,教我们的语文老师、班主任叫李俊群,他早年毕业于华中师范学院,戴一副眼镜,个子不高,讲课声音不大,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喜欢讲名人的作品,在文革中被称为“毒草”的作品,经常在课堂上讲,可见他是主张搞智育挂帅的。在“反潮流”阶段他遭到批判,说他是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现在回忆起来很可笑,应该说他是无产阶级不可多得的知识分子才对嘛!
到了第二学期,也就是一九七四年上学期,学校对我们这六个班按学科重新进行编班。即编为:音乐班、体美班、普通班、语文班、数学班。当时我被编到二班,也就是体美班,以学特长为主,语文、数学等课程略辅。一班是音乐班,五班属语文班,六班是数学班,三、四班为普通班。这种分班也是按学员的特长和程度编排的。我们体美班把所学特长主要用于服务于社会。体美班班主任叫胡嘉猷。他在文革初期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因受文化大革命影响,提前回沔阳师范任教。胡老师约三十二岁,很有才华,讲一口流利普通语,写得一手非常漂亮的钢笔字和粉笔字。课讲得非常精彩,我还清楚地记得:他讲毛主席写的《评战犯求和》、鲁迅先生写的《祝福》《一件小事》和《珍珠赋》等课文时,学员们听得津津乐道,回味无穷。胡老师人很和善,和学员们的关系处理得非常融洽,他总是面带微笑和学员们交心谈心,从不指责批评人,因此学员们对他的印象非常好,他后来当上了厅级干部。数学老师是武汉人,叫薛世梅,大约三十五岁左右,课讲得很清晰,启发感很强,对学员们很细心、耐心,也是一位难得的好老师。后来他调回武汉工作。还有两位美术老师和一位体育老师。两位美术老师叫夏延忠、杨平。夏老师四十多岁,湖南人,毕业于武汉美术学院,擅长山水画,杨平老师五十来岁,毕业于武汉美术学院,擅长油画。他们画艺水平很高,对学员和蔼可亲,学员们很尊敬这两位老师。体育老师叫陈新鹏,武汉人,毕业于武汉体育学院,后来调回武汉工作。总之,在沔阳师范所有教过我们的老师,都是值得我们尊敬和仰慕的人。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们!
那个年代,在“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必须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教育方针指引下,办学方向主要是面向工厂,面向农村,走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在课堂上学到的一点东西,必须马上用于社会实践中去。所以,我们在课堂上学习的时间并不多,大多时间都在工厂、农村,叫做“开门办学”。
我记得在一九七四年下学期,全国开展学习小靳庄活动,当时沔阳县在八潭公社办点,县文化战线负责人都在八潭蹲点,宣传部、文化局、文化馆、剧团都派人下去了。同时把我们美术组的师生全部调去,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写宣传标语、画壁画、凡显眼的墙壁都用白石灰粉涂白,画上壁画,用美术字写上标语。有的壁画高六米左右,题材都是农业学大寨的内容,如何开山造梯田,把山川变成米粮川,陈永贵的形象画得最多。所有村庄到处都是宣传画,宣传标语。我们先后在八潭公社的新华、武旗、高龙、向阳等大队住了两个多月,有时还参加劳动,叫做“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到每家吃派饭,付一点生活费,当时的农村到处都是热火朝天,欣欣向荣的景象。我们还经常派到农村搞“双抢”。所谓“双抢”就是“不插五一秧”,不插“八一秧”。就是在这两个季节必须把稻谷割完、打完,把秧插完。我们先后到剅河的淀泗湖大队、通海口的石垸大队,石垸是沔阳农业学大寨的一面红旗。下查埠的东方红大队、永胜大队搞过紧张的“双抢”劳动。我们还经常到街道、工厂搞开门办学,画连环画,搞忆苦思甜。那个时候以这种形式来教育人民,提高人民的思想觉悟。
在校期间,除了参加上述社会活动外,学校还办了两个校办农场,也叫学农基地。一个是新西农场,在杨林尾附近。一个是杜湖学农基地。新西农场以水稻为主,杜湖学农基地以棉花为主。所有学员每学期都要在这两个“基地”参加劳动。每次都要住上半月左右。“你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吗?你就得亲口去尝一尝。”必须到实践中去,参加社会的阶级斗争、生产斗争和科学实验,参加上述实践活动,充分体现了“教育必须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精神实质所在,也体现了学员频繁地参加社会各种活动,及早地掌握社会实践知识,应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机遇”吧!
经过学校、课堂、农村课堂、工厂课堂等一切社会课堂的学习,使两年的学生生活转眼就过去了,虽然时间很短,但在我们脑海里留下的记忆是深刻的,永远不会忘却,永远值得我们去回忆!
— —岁在壬辰之冬于养心斋
|
|